卫璧拱手道:“多谢秦兄弟。”
“卫大哥,等到此案了结之后,还请你……请你帮忙,促成我和秋娘姐的亲事。”秦逍脸上泛起羞涩,略有一丝尴尬道:“这事儿小弟就指望在你身上了。”
卫璧眉头舒展开,爽朗一笑:“秦兄弟放心,这个月老,哥哥的那是做定了。”
京都的消息从来都是传播的最快,卫璧这桩案子只是京都城内发生的诸多事情之一,为人所关注的原因,只因为这桩案子是由大理寺在审理。
不但朝中各司衙门都知道大理寺形同一个摆设,便是久居在京都城的人们也都知道大理寺已经多年没有审过案子,只是负责砍人头的衙门。
所以本来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的一桩案子,因为大理寺的审理,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桩案子无非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个闲聊的话题,但在京都各司衙门官员的眼中,这桩案子就显得尤为特别,完全是帝国两大司法衙门的一场争权夺利。
大理寺沉寂十多年,一朝之间突然硬气起来,着实让不少官员大吃一惊。
等搞清楚接审这桩案子的是刚刚被圣人下旨连升数级的秦逍,众人错愕之余,心下却已经断定这场争斗必然是以大理寺的失败而告终。
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年轻气盛,竟然与实力雄厚心狠手辣的卢俊忠为敌,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众人对这桩案子的本身并不会太在意,在意的只是刑部将会如何对付秦逍。
卫璧一案的第二次审理,是在下午。
如同昨日一样,刑差分列两边,费辛亲自记录案审,只是这位大理寺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昨日初审之后,卫诚拿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卫璧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今日再审,费辛知道卫诚依然拿不出证据来,苏瑜想要得到卫璧签字画押的认罪状,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刑部那帮人的讥讽的笑脸。
卫璧和几名涉案的人都被带到了堂上,秦逍一拍惊堂木,咳嗽一声,这才道:“卫诚,你状告光禄寺丞卫璧谋划杀妻,是否想到有什么证据?本官今日断案,你若能拿得出证据来,本官自然会秉公办理,可是你若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污蔑卫大人,本官不但要判卫大人无罪,而且还要重重治你草菅人命之罪。”
卫诚已经是沮丧无比,伏地道:“回禀大人,小人……小人却是拿不出证据,可是……可是小人的所为,确实都是卫璧指使小人绝不敢诬陷栽赃,还求大人明鉴。”
“没有证据,还在这里叫喊不敢诬陷栽赃,真是岂有此理。”秦逍冷笑道:“诬陷朝廷命官,草菅人命,指使人装神弄鬼意图谋害主母,这三桩罪责你一桩也逃不了。”看了卫璧一眼,见卫璧一脸犹豫之色,显然还在纠结,当下又是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本官判定,卫诚……!”
“且慢!”卫璧抬起手。
秦逍问道:“卫大人有什么话要说?”
卫璧低下头,微一沉吟,似乎下定了决心,抬头道:“秦大人,下官认罪!”
费辛赫然抬头,张大了嘴,看着卫璧,只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第509章 借力打力
大理寺卿苏瑜对卫璧一案自然也是异常关注,虽然并没有出面,但秦逍昨日审案的情形,费辛都已经详细禀报。
秦逍在初审之时,没有抓到卫璧任何把柄,所谓的证人,也根本拿不出任何可以给卫璧定罪的证据,初审的结果,在大理寺而言,可谓是一败涂地。
他心下大是失望,按照这样的情势,要判定卫璧有罪,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旦最终无法判定卫璧有罪,大理寺自然会沦为更大的笑柄,而且再想和刑部一争长短,更是没有指望。
他失望之余,亦有些庆幸,只觉得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这桩案子自己从头至尾没有插手,只是让秦逍去办理,自己只要不卷入进去,和刑部那边还有回旋的余地。
“大人……!”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人未到,费辛的声音已经传进来,甚至来不及在门外通禀,直接进了门来,抬手挥舞着一份文书:“认了,卫……卫璧他认了!”
费辛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
“什么认了?”苏瑜有些狐疑。
费辛上前来,喘着粗气道:“卫璧认罪了,他……他已经签字画押,供认不讳,承认……承认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指使。”
苏瑜惊讶万分,伸手从费辛手中抢过认罪状,扫了几眼,欣喜之余,更是诧异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主谋是卫璧,他为何会签字画押?”
“卑职……卑职也觉得匪夷所思。”费辛顺了顺气,这才道:“今日在堂上,秦少卿本来已经准备判定卫璧无罪,可是卫璧却突然招供,声称卫诚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指使,他愿意认罪伏法。”
苏瑜睁大眼睛,疑惑道:“他主动认罪?没有别的缘故?”
“没有。”费辛摇头道:“卫璧声称卫诚是受他指使,如果让卫诚顶罪,他良心不安,所以……所以主动供认,而且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秦少卿得了认罪状,交给卑职,让卑职送呈给大人。”
苏瑜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才道:“卫璧……卫璧得了失心疯不成?此人并非愚蠢之人,没有证据可以定他的罪,他怎可能主动招供?”只觉得却是匪夷所思,拿起认罪状仔细再看,确实有卫璧的签字画押。
费辛道:“卑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无法给犯人定罪,犯人竟然主动认罪,卫璧……卫璧就似乎真的魔怔了一样,卑职当时看到那情形,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苏瑜微一沉吟,终是问道:“卫璧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关进监牢,卫诚虽然不是主谋,可是亲手杀人,罪责难逃,也一同被关了起来。”费辛道:“案子已经定了,接下来只需要审议如何判罪就行。”
“卫诚是卫府的管家,明知道即使告发成功,他自己也要获罪,却还是前来递上了诉状。”苏瑜若有所思:“卫璧这边,咱们明明没有拿到证据,无法给他定罪,他却主动认罪,这……这案子当真是蹊跷得很。难不成卫府真的闹鬼,这主仆二人都被怨灵蒙住了脑袋?”
费辛道:“一夜之间,卫璧前后大变,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卑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瑜靠在椅子上,沉默许久,忽然问道:“卫璧昨晚被关在何处?”
“就在秦少卿办差的院子里。”费辛轻声道:“按道理来说,哪有嫌犯被安排在那里住宿,可是秦少卿却偏偏那样做了,卑职当时虽然觉得不妥,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就是说,昨晚秦逍和卫璧是在同一个院内?”
“是!”
“那昨晚院子里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苏瑜盯着费辛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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