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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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还遮在头上,她想看看姬凤离是否也中了毒,可眼前除了一片红彤彤的,什么也看不清。而此时,她就连掀开这一层薄薄的红盖头都不能够。

浑身的力气乍然被抽走,她站立不住,顺着床榻的边缘,缓缓瘫软在地上。

若在往日,一杯毒酒,无论毒性多么的烈,她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毒倒。只是,现在的她,内力全无,和普通人一般无异。

自从回京后,爹爹便将她的内力封住了,为的是怕她在京里惹事。其实,她心里清楚,爹爹是怕她不愿嫁给姬凤离,抗旨逃婚而去。

爹爹并不知,她心里,对这个年轻的左相,是有些钦慕的。

因为姬凤离不同于京里的世家子弟,凭着家族的庇护在朝中为官。他是寒门学子,靠的只是他自己。

“来人!”姬凤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是那样淡若熏风的声音,这一次花著雨却听出了其内漾出的潋滟锋芒。

很显然,姬凤离并没有中毒!

花著雨笑了,笑靥在脸上缓缓绽开,又一点点凝结,最终化为冰霜。

她早该想到,姬凤离何许人也,天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这世上哪里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下毒,只除了,姬凤离自己。

有两个侍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将地上散落的琉璃盏碎片扫走了。有一块碎片扎在了她的膝盖,侍女们没发现。

那种尖锐的疼痛在膝盖蔓延,刺痛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做梦。

“为什么?”花著雨冷冷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对她?纵是悔婚也不至于要给她下毒吧?

她想不通!

这便是禹都女子心中的最佳情郎吗?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感觉到两道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犀利而深沉。

花著雨心中涌起一股惊心动魄的感觉,有这样犀利目光的人,他的存在,是令人无法忽视的。

男子修长的手,缓缓探了过来,指尖拈住大红盖头的一角,似乎想揭开红盖头,一缕淡淡的龙涎香随着衣袖带起的风纠缠而来,若有似无。

然而,手指拈着红盖头顿了一下,却又忽而撤走了。

他没有揭她的盖头,或许,他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她!

“何必问呢?琉璃盏就不会问,你何以会摔了它!”淡静如水的声音,如春天的一阵寒风,吹落一地残红。

琉璃盏自然不会问,因为它是物。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是和琉璃盏一样的?就算是被摔得粉身碎骨,也不用问为什么。也或许,在他眼里,她还不如那一只琉璃盏?

花著雨睫毛微颤,唇边凝起一丝冷笑。

没有人再说话,罕至的寂静中,一阵小心翼翼的走动声从外面传来。

“相爷......”一个侍女在门外小声禀告道,“宫里的常公公前来宣旨。”

“摆香案,就在这里接旨!”姬凤离淡淡说道。

侍女们匆忙在洞房内摆上了香案。

不一会儿,锦帘被掀开,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年老的内侍尖细的嗓音扬声传来:“花著雨接旨---”

两个侍女搀扶着跪在了香案前,那个常公公开始宣读圣旨。

花著雨怎么也没想到,这圣旨竟然是给她的。怪不得姬凤离让就在这里摆香案,白日里拜完堂,他便匆匆离去了,听说是去了宫里。他应当知晓这圣旨是给她的,说不定,这圣旨还是他请来的。

圣旨的意思很简单,封她花著雨为暮云公主,远嫁到北朝和亲。

和亲!

如若她没有记错,要去北朝和亲的是温太傅的千金温婉。

自从南朝胜了西凉,南朝的势力在各国中愈发强盛。东燕和北朝都派了使者前来交好。

前几日,北朝的贤王来为他们的太子求亲,嫁过去那便是太子妃。

然而,却没有人愿意去和亲。原因无他,四国之中,北朝的气候最是恶劣,她们南朝的女子不适合在那里生活。前朝有过一位到北地和亲的公主,因适应不了那里寒冷的气候,不到几年便得了风寒,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

皇帝只有一位公主皇甫嫣,自小宠爱娇纵,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公主嫁到塞外去受苦,于是,便应允从百官的千金之中选一位。

北朝的使者将帝都最富盛名的几位千金,绘了丹青,快马加鞭送到了北朝,最终,北朝太子选了温太傅的千金温婉。

温婉虽然不愿意,但却圣命难违。

听说,礼部已经派了两百精兵,明日一早便和北朝使者一起,护送温婉到北朝去。而现在,皇帝却忽然下旨,让她到北朝去和亲。

这个皇帝老儿似乎忘了,她刚依着他的旨意嫁了,但是,他圣旨中却只字不提,只是称她为花小姐。

花小姐?!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手遮天为所**为。

这便是皇帝!

圣旨宣读完毕,常公公手托圣旨,倨傲地说道:“请花小姐接旨!”

花著雨跪着没有动,她也没有说话!

一室的死寂。

“请花小姐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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