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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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直地凝视着她,眼睛都不眨,紫红的眸中,布满了狂喜。

“你......醒了!”他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花著雨只觉得一阵痛楚,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臂已经包满了纱布,昨夜的情景顿时在脑海中齐齐涌了过来。

蛊毒的折磨,他的强吻,他将她扑倒在床榻上,还有他最后望着她脖颈上的挂坠沉思的样子......

萧胤也同样的神色一震,显然,他想到的也是昨夜的事情,脸上顿时呈现出痛楚悔恨的神情,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你方才在说什么?卓雅是谁?”花著雨嘶哑着声音问道。

“卓雅是我的妹妹,当年,父皇收复草原时,打了一场败仗。那一战,母后受了伤,奶娘去找药,是我照顾妹妹,可是我却将她弄丢了。我的妹妹,她就叫卓雅。她的脖颈上,戴着的就是这个挂坠,我亲手做的挂坠。”萧胤轻轻开口,声音无比地低柔。

花著雨的心口猛然一震,卓雅......挂坠......他的妹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锦色,竟然会是萧胤的妹妹,北朝的公主。

锦色最后的遗愿便是找到她的亲人,亲人找到了,可是她却去了。

花著雨心中酸楚至极,清眸中早已漾起了泪水,缓缓淌落下来。

萧胤悲喜交加地擦去她眸间的泪水,柔声说道:“妹妹,哥哥确实是禽兽,昨夜让你受苦了,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议亲

花著雨凭空多了一个哥哥,还是萧胤这样一个冷冽霸气的哥哥,感觉还是很怪异的。但是,再感觉怪异她也得将锦色的身份演下去。她可不想再被萧胤利用一次,或者再被萧胤扑倒在床榻上,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下次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而且,她也不知该怎么向萧胤说起锦色的事情。

锦色已死,他的亲妹妹已死,他若是知晓,不知会多么悲恸。若是再知晓是替她死去,他或许会掐死她,她倒是不怕死,这条命本就是锦色救回来的,只是,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还不能死。

花著雨苏醒过来当日,萧胤便带领她进宫去见了北帝。

北朝巍峨的宫殿之中,北帝萧乾端然而坐,身畔再没了夜妃。那一夜,夜妃被幽禁,她的父亲夜狄起兵反叛,和萧胤的兵将展开了一场殊死之战,最终夜狄败北身死,夜妃自裁而亡。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总是有些情分的,北帝未尝不是伤感的。花著雨的出现,就好似隐晦天幕之中的一道阳光,照亮了北帝黯淡的心情。

失而复得的小公主,令他极是欢喜。当日,他便要为花著雨行册封之礼。但是,花著雨拒绝了,原因是她暂时还不能接受突然出现的父兄。

当然,真正的原因只有花著雨心里清楚。

北帝和萧胤无奈,都选择尊重花著雨的意思。毕竟,她失踪时,还不到两岁,什么都不记得,与她而言,他们就是陌生人,甚至,或许还算是敌人。怎么说,她也是在南朝长大的。

花著雨还是住在太子府,虽然没有册封,但是,她的身份还是传了出去,被许多人知道了。在太子府里,她再不是被人当奴婢般使唤来使唤去了。萧胤的两个姬妾也不再将她当做眼中钉,都来接近她,妄图讨她的欢心,让她在萧胤面前美言几句。

萧胤统一了草原,又绊倒了夜妃,在北朝的威望越来越高,北帝也开始让他协理国事,每日里批奏折。他是非常忙碌的,但是,他还是尽量抽闲暇之余来陪花著雨。

日子平淡如水般,一天一天流过。

这日午后,花著雨到萧胤书房内找书看,如今,这些地方,她都可以出入自由。

萧胤的书房内,书籍是比较多的,且大多都是汉文,都是花著雨看得懂得。她从长长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来,不小心将一副卷轴碰落在地,画卷在地毯上咕噜噜展开,露出一副美女图来。

一棵玉兰树下,娉婷女子婉然而立,一袭飘逸霓裳,绰约如姑射仙子。

那女子生的很美,体态纤浓合度,面似桃花带露,万缕青丝梳成华丽高雅的发髻。她抬眸浅笑,洁白如雪的花瓣纷繁娉袅落了她一肩。

只是一副画像,观之便令人心驰神往。

花著雨清眸一扫,发现右下角题着一句诗:温婉浅笑春失色。

温婉浅笑!

原来这便是温婉的画像。

她凝眸打量着画中的女子,这便是南朝第一好女了。模样果然如传言一般,秀美如画。

萧胤便是看了这副画像,才选了温婉做太子妃。由此,才有了自己的代嫁,不能不说,自己今日的命运,和这个女子,是脱不了干系的。

花著雨盘膝坐在地毯上,心情复杂地对着画中的女子发呆,心里仿佛堵了一团黏稠的浆糊,抹不开,擦不去。

凉风扑面袭来,萧胤迈着沉稳的步子到了屋内。见她神思缥缈地凝立在桌畔,有些意外。当看到她面前的画卷时,脸色微微一凝。

“怎么,羡慕人家生的美?”萧胤除下披风,神色悠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花著雨抬眸看到萧胤,淡然笑道:“我从不羡慕别人的相貌,倒是羡慕她的运气!”

萧胤舒展开双腿,换了个姿势,坐的愈加舒服,“我现在也发现,容貌确实算不得什么。”

花著雨拿着画卷,站起身来,将整幅画展现在萧胤面前,眯眼笑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话,你们男人都是喜欢美貌的女子,你不就是看了这幅画像动心的吗?”

萧胤扬眉道:“那是以前,我现在看到她就不会动心,一点也不会。”

花著雨呆了呆,懒懒笑道:“既然不喜欢,那我可把这幅画撕了!”

萧胤头也不抬,从几案上拿了一本书,静静翻了一页,淡淡道:“撕吧!”

萧胤这样子无动于衷,花著雨反倒觉得没什么趣味了。她将画卷重新卷起来,放在了书架上,道:“这么赏心悦目的一张美人图,撕了太可惜了。”

她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来,拿在手中,道:“我出去了,不妨碍你看书了。”

待花著雨的身影消失后,萧胤放下手中的书,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坐了许久。良久,他伸手拿过身侧的胡琴,拉了起来。

没有特定的曲调,没有特别的含义,只是如许云淡,如许风轻,总不至于枯坐。

心底,突然空了一块,好似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一生再也寻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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