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二十 求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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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求亲(一)

焦飞纵起了乌云兜,一路赶回通天河金鳌岛,在碧游宫前落下了云头,却见到碧游宫中似乎比往日热闹。

焦飞心中奇怪,不敢先去麒麟殿复命,先去玉楼殿找了苏真。苏真换了一身华丽的鹤氅,正在丹室中打坐,见到焦飞过来,含笑道:“是不是奇怪为何今日碧游宫如此热闹?今日有漓江剑派的两位长老来访,就连掌教真人都说要破关出来待客,所以本派弟子都停了修炼,准备宴席等杂务。你是北极阁的执役弟子,所以没什么事情摊派到你头上。最近修炼的如何?陈太真师兄可有留下你帮他?”

焦飞把陈太真叫他采药的事儿说了,苏真笑道:“你运气倒好!陈师兄为人看起来粗豪,其实规矩却极严格,本门几个三代弟子被派去帮他炼丹,结果都给撵了回来。你居然能够得他赏识,也是一场造化。本门只苏师伯,我和陈太真师兄三人,才修炼三法四诀中的天河正法,我的修为不及陈师兄多矣,有他指点你修炼,比我强盛百倍。而且过不多久,我也要为了破碎金丹,修成道基闭关,这一闭关不知是十年还是八年,你也见我不着了。”

焦飞拱手道:“小弟就先预祝师兄,道行大进,为炼就元神,注籍长生,奠定不世根基。”

苏真笑笑不语,叹了口气道:“本来我若是不曾在查双影手下,遭受了一次重创,为了恢复道力把千辛万苦得来的一粒寒螭内丹耗去,这次成就炼气第七层的道基乃是一蹴而就,现在就只能闭门苦修,耗去漫长时光了。”

焦飞也无话可说,当日还是他救的苏真,不然这位天河剑派的六大弟子之一,就要命丧淮河边了。此事他也劝慰不得,只能好奇的问起了漓江剑派两位长老前来之事。

“我们天河剑派和漓江剑派素来交好,长有往来,这次漓江剑派两位长老前来是为了结亲,不过此事跟你关系不大,你可不用去管此事。”

焦飞大奇道:“我们修道,为的是长生!怎还有求亲之事?”

苏真笑道:“你以为谁都能修炼长生么?本派虽然郭祖师天纵奇才,也不是一个人创下了三法四诀这些不世道法,当时跟郭祖师一起结伴修道的共有七个人,号称通天七子,可最后只有五个炼就元神,得了长生。到了我师罗真人,苏师伯,掌教郭嵩阳真人这一代,总共二十八位师叔伯,却还是只有五个炼就元神,现下还有六人在北极阁苦修。你我这一代最有希望问鼎长生的,就是你徐庆师伯的哥哥徐问。徐问师兄天纵奇才,五十年不到就炼气绝顶,又机缘巧合得了一件上古仙人的法宝,就是别派炼就元神之辈也敌他不过。可惜徐问师兄太过气盛,只以为炼就元神不过指顾间事尔,结果一进了北极阁就再也没出来。”

焦飞听得心头一悚,暗道:“原来徐问是我师兄,不是本门前辈。”

苏真又继续说道:“各大派都有些长生无望的弟子,他们又想长生,便唯有一个方法,去跟那些天资横溢之辈结成道侣。道侣的关系比师徒更近,便会沾光不少,历代提携道侣长生的事儿,虽然极少,但总有人觊觎这个万种之一的机缘,好过了没有。不过这法子你我都用不上,一来我们都是男子,没有那个脸皮去舍,自家修炼不成,却去托庇女孩儿家。二来你我都是本门真传弟子,比内门弟子还高一筹,学有本派最深的道法,本门是不能允许天河正法这等要紧法诀外传的。”

焦飞笑道:“看来小弟是没这等艳福了,不然倒要去凑个热闹。”

苏真笑道:“我是说你我不能靠此法得人提携,不是说你我不能跟人结道侣。结成道侣之后,必定要有一人舍了本身的家派,投入另外一家。你我是不能另投别派的,但是若是漓江剑派的师姐,师妹看上了师弟你俊秀,她们嫁过来无妨。”

焦飞醒悟道:“原来到我们天河剑派求亲的人,都是中不得真传的弟子,漓江剑派也不在意这些人来去。”

苏真笑道:“师弟领悟的不错。”

焦飞摇了摇暗笑道:“我自家还不知能不能长生,要真带了个累赘,修为更上不去了。这种热闹我去乱凑,反惹那些低辈弟子笑话,不如先把药材给陈太真师兄送去。”想到这里,焦飞拱手跟苏真道别,直上了麒麟峰。

陈太真见得焦飞回来如此之快,也不禁有些惊讶,焦飞把救了九尾儿的事儿说了,陈太真笑道:“你倒是好心有好报,不过虞元那孩子就憋闷了,他要是杀了那头胭脂虎,夺了内丹,十有八九能在十年内晋身炼气的第六层,金丹大成的境界。不过这样也好,我就不大瞧得起这种借用外物提升功力的法子。除非是迫不得已……”陈太真一向豪爽,但是说起此事也略有犹疑,焦飞不敢怠慢,忙把所有的药材都取出来,问道:“陈师兄可是这就开炉炼丹?”

陈太真呵呵一笑道:“本派有如此新鲜的热闹,我还炼什么丹,这丹晚一会不打紧,要是慢了一步人都被抢走可就糟糕。”

焦飞奇道:“难道陈师兄也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要借此机会求亲?以陈师兄的修为,想必漓江剑派的姐妹是个个都愿意的。”

陈太真伸手一拍,笑骂道:“我都老大不小的一把年纪,还求的什么亲!你师兄我只是受人之托,要帮忙一个晚辈罢了。”陈太真叹了口气道:“我看你也是个一味求长生料子,其实很多人自家心底早就不指望长生,只求延寿几百载,过的比凡人逍遥些。道门中娶妻娶妾在所多有,他们倒是看得开,反倒是我们看不看罢了。”

焦飞激灵灵打了更冷战,把自己一股颓废念头压了下去,沉声说道:“小弟只求长生,不要这长生前的几百年逍遥!”

陈太真呵呵一笑道:“说这话的人多了,但是能有焦飞师弟你这般斩钉截铁,一往无回语气的却极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修行艰难,只觉得入了道门,便是一步登天不算。”

焦飞躬身一礼,说道:“还要多谢陈师兄开解,让小弟修道之心又坚了一层。”

陈太真有事,不一会便即离开,焦飞便一个人在丹室中留了下来。他也不着急修炼,反倒是记起了曾答应过碧玉蝎子精九尾儿炼造定颜丹的事儿。“修道之人也不可能一味求长生,不管其他,毕竟总要打理生活。这炼丹跟修炼法术一样,也都是修道人必须的手段,何况还有时候修为到了瓶颈,炼一炉仙丹助长修为,也是惯用的手段。我正好趁此机会,熟悉一下炼丹的手段。”

陈太真的丹炉也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器,却并非他自己炼制,这座丹炉中的火焰永不熄灭,乃是炼丹的最好器具。焦飞把孟阗竹送的医经默默背诵了数遍,确信把炼制定颜丹的每一个步骤就记忆无讹,这才把手一张,一团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白气在掌心丢溜溜的乱转。

这是他跟陈太真学习的小诸天云禁真法内道三十六符箓,虽然焦飞未能把这法术修炼到一年生云,顷刻万里的地步,但是用来控制丹火,祭炼定颜丹却足够了。云禁之法本来便是水系法术最大的一支,焦飞精修两家真传,习练这小诸天云禁真法总比别人容易些。

焦飞学着陈太真开了炉火,先把绛珠草投了进去,打了一道小诸天云禁真法的法诀,若无这法诀护了绛珠草,纵然丹炉中火气温和,也是一下子就炼成了灰烬,根本不成其丹药了。仙家手段和人间合药的手段不通过,反倒是跟祭炼法器有几分共同之处。需要以一门炼丹的法诀,护住了药材,缓缓烘焙,这才能把药力发挥出来。中间还需要种种手法,以道门符箓祭炼,转化数十种药材的药性,不然这些药材天地生长,凡人运气好了也能采到,如何却练不出仙丹来?

焦飞于水系法术颇有天分,这小诸天云禁真法他虽然修炼的还不足真正威力的百分之一二,但是一团云水之气护了绛珠草,在丹炉中缓缓翻滚,顿时有一股清香透了出来,让焦飞心情一松。这第一步做好了,绛珠草没有被炉火烤焦,就算后面几步失手,也可下次收集了药材再炼。若是这一步失手了,焦飞哪里也寻不来第二颗绛珠草。

焦飞升空一道法诀的威力不够,连续捏了三道小诸天云禁真法打入了丹炉,这才放心按照医经上所说,把第二份九种药材投入了丹炉。焦飞胆大心细,随手又是一道法诀,裹了这九种药材,在绛珠草之外形成了一环。炼丹本来是个极耗费真气的事儿,所以道门炼丹多借助炼丹童子扇火看炉,自家可以趁机打坐恢复真气法力。

本来不要说以炼气入窍的修为,就算是有炼气成罡修为之人,炼制一炉丹药也要累的宛如老狗一般,也只有焦飞,他学的天河正法号称天下真气浑厚第一,他虽然才打通了一百零八个窍穴,但是浑厚真气也绝不输普通门派炼气成罡之辈。加上还有玄冥真水的法力,可以互相替换着来,倒是让焦飞一直都支撑了下来。

定颜丹只是最普通的丹药,比不得陈太真开炉炼的水云丹,因此焦飞花了五六个时辰,便把所有药材都投入了丹炉,他举手封了丹炉的门户,这才松了一口气,半点也不敢耽搁的打坐起来。

“没想到炼丹这般耗费法力,我竟然足足用去了十余滴一元重水,接下来看着炉火也是个苦力活,不晓得我能不能顺利开炉收丹。”

等焦飞真气恢复的七七八八,丹炉中忽然火焰大旺,焦飞掐指一算时辰正好,心中暗道:“这不是丹药要炼成了罢?我要细心掌握炉火。”焦飞上次帮陈太真炼丹,不知耗费了多少力气,但是也炉火的掌握也算是有了三分心得。这看顾炉火比投入药材时更疲累十倍,饶是焦飞心智坚毅,法力也还算浑厚,在一炉子定颜丹炼下来,也是累的全身汗出如浆。毕竟上次他只是扇火,一起都有陈太真照顾,这次独立一人炼丹,焦飞才知道辛苦。

“幸亏定颜丹只是普通丹药,除了能驻颜不老,也不算什么上乘。除了主要的一株绛珠草难得之外,炼造倒不繁复,不然我怎么也不可能支撑下来。”

眼看炉火纯青,焦飞知道这是快要到了最关键的一个步骤“拉丹”投入炉火中的药材有配额,但是懂得“拉丹”的手法便能让所有的药材尽数化为丹药,不懂得的就会浪费七八成药材,所得丹药却少。当日陈太真演习这一段手法时,特意放缓步骤,方便焦飞偷学,现在轮到焦飞自己出手,更是加了十倍的小心。

这黄脸少年把心一横,将一十三滴一元重水一起逼到了小诸天云禁真法的内道三十六种子符箓中,到了这么猛的一股真气,焦飞凝聚出的幻符就比方才清晰了十倍,蕴含的真水精气也精纯无匹。

“呸!成不成就,便在此一举!丹炉给我开吧!”

焦飞一鼓作气,半点也没犹豫,把这一道法诀打入了丹炉当中,丹炉中火焰漫卷,都快烧到了他的道袍,但是焦飞眉眼也不眨一下,伸手一招,丹炉中烘焙的三十九种药材,包括了绛珠草就化合到了一起。本来这些药材的清香各不相同,层次分明,但是当焦飞合丹之后,这些药材顿时混溶成了一块,反而味道全失。

焦飞全神贯注,额头上一滴滴的汗水落下,紧张到了极点。他不是着急这炉丹药,炼丹也是修心,修道,若是关键时刻撑不住,日后修道的时候,也就缺乏了这一股气运,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焦飞绝不想在最后关头失败。

炉火把被炼成了一块的丹药细细烧灼,似乎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炉,焦飞不敢有丝毫焦躁,按耐了诸般情绪,也不敢有丝毫分神。丹田中的小诸天云禁真法种子符箓,已经被他灌注了法力,随时能发出最后一道收丹的法诀来,但是就是丹药迟迟不开,他就是拉了弓,猎物却忽然缩头不动一般,手臂不管如何酸麻,却始终要稳定如恒。

“开了!”

忽然间,那块丹药发出了噼啪之声,焦飞把手一招,最后一道符箓化道白虹,把丹药整个分成了二三十块,在空中丢溜溜的乱转,最后化成了清香扑鼻的丹药。焦飞心中欣喜无定,忙伸手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玉瓶,收了所有的定颜丹。

“我的最后关头,拉丹的手法还是不成,上一次陈太真师兄至少把九成以上的药材拉出了丹来,我最多也不过拉出了六成的丹,糟蹋了一小半的药材。”

不过第一次开炉炼丹,就有如此成绩,焦飞也足堪**了。这定颜丹一粒便能驻颜不老,虽然焦飞只拉出了六成的丹来,可是也有二三十粒了,足够跟碧玉蝎子精九尾儿交代有余,他倒是能够落下来大部分的定颜丹,虽然焦飞也不觉得这丹药能对他有用。。

这一次炼丹虽然时间比上一次帮助陈太真扇火要短的多,但是疲累却犹在那次炼丹之上,焦飞收了定颜丹的玉瓶,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睡下没多久,陈太真就笑呵呵的带了两个女子走了进来,见到焦飞衣冠不整的躺在地上,老脸就有些尴尬。跟着陈太真来的两个女子,一个气质高洁,冷若冰霜,一个却给予人春风扑面,一室都是暖意。焦飞若是没睡着,定然都认得出来,那个身材稍微高挑,冷若冰霜的正式越轻寒,另外一个却是跟他关系还很融洽的孟阗竹。

“这孩子,怎如此不稳重?居然在丹室里就睡下了。亏得孟师妹和越师妹还记得和他有一面之缘,前来看望他。”

陈太真正要唤醒焦飞,孟阗竹却拦了道:“看焦飞师弟似乎十分疲倦,炉火中尚有余温,应是刚才炼丹,耗尽了精力。还是不要叫他好了。”陈太真嘀咕了两声,在焦飞耳边压低了嗓音说道:“你小子乱动我的丹炉,回头才跟你算账。”

其实这三人一进来,焦飞就从梦中惊醒。他毕竟是个修道的人,陈太真,孟阗竹,越轻寒等三人又没隐蔽了气息脚步,才一踏入丹室的院子,焦飞就知道了。但是焦飞现在这样子怎好见人?不消说道袍比炉火燎着了一大块,头发都有些焦枯,脸上都是黑烟,跟鬼也似,孟阗竹和越轻寒都是冰纨般的道装,跟画上仙子相仿,由不得他不自惭形秽。

陈太真这般一说,焦飞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正要思量是不是“醒”转过来,解释几句,越轻寒忽然问道:“焦飞师弟,你刚才开炉炼的是不是定颜丹?”

越轻寒直来直去,这么一问,那是把焦飞装睡的事儿揭穿了,让这黄脸少年老大不好意思,一翻身爬起来道:“前些时候小弟出门帮陈师兄去采药,无意中得了一株绛珠草,就试着炼了一炉定颜丹。这定颜丹的丹方还是孟姐姐当初送我的医经上记载的哩。”

越轻寒玉容如冰倒也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只对焦飞问道:“不知焦飞师弟你炼成了没?”

焦飞点头道:“小弟侥幸炼成,只是拉丹时手法不好,毁了大半的药材,只得了二三十粒。越师姐可是需用此物?只要您留给我两粒,其他的尽管拿去。”

越轻寒和孟阗竹同为漓江剑派的四大弟子,一身道法不消说是极厉害的,焦飞和孟阗竹关系尚可,但是越轻寒却是天生的一股冷淡的脾性,他根本无从结交。见越轻寒忽然问题定颜丹,焦飞自是好不吝啬的把整只玉瓶都递过去了。

越轻寒淡淡说道:“我也要不那么许多,便跟你讨五粒,日后有以回报。”

焦飞看着越轻寒,随手捏出一个羊脂玉的瓶子来,从自己的那个玉瓶中倾倒出五粒定颜丹,素手如玉,和两枚玉瓶相映生辉。越轻寒的玉瓶倒是上佳美玉,跟美人儿玉手一般温润,焦飞自己的那个玉瓶,不过是随手准备下的,就显得质地次了许多。和越轻寒玉手放在一起,颇有些不协调,显得寒酸了些。

“这修道之人也讲究美食美器,只是我还不够那个资格,等我炼就了元神,能够长生不老,或者有机会考虑这些罢。”

焦飞从越轻寒手中拿回了自家的玉瓶,拱手说道:“几粒丹药,还不是什么珍稀之物,也只是借了陈太真师兄的丹炉炼来试手,哪里值当什么?还敢需要越师姐报答!我这丹方还是孟姐姐给的呢,讲究起来,此物孟、越两位姐姐也有一份的。”

越轻寒收了定颜丹,似乎心情欢悦,难得多说了几句道:“孟师妹倒是广结善缘,焦飞师弟入门才不许久,就有这般修为,日后你讨救兵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孟阗竹微微笑道:“师姐说笑了,不过这话还真是如此,出门行道谁不遇上些麻烦?焦飞师弟进境如此迅速,不日便可追上我们姐妹,到时候孟姐姐有求,你可不能拒绝。”

焦飞甚感惶恐,连忙谦逊了几句道:“两位姐姐说哪里话来,若是我能有本事,让两位姐姐也得以借助,乃是焦飞天大的荣幸。”不知不觉间,焦飞把越轻寒也从师姐喊成了姐姐,关系又紧密一层。陈太真在旁听得确真,心中暗忖道:“焦飞师弟人缘到好,本派有苏真,徐庆师弟愿意帮他,外面还有孟师妹,越师妹这两个硬手。不似苏星河师伯那般脾气古怪,虽然派中许多人都受了苏师伯的恩惠,紧要关头却难得寻得人帮手。不然这次怎会吃了蓝犁道人的大亏,连性命都保不住!”

修道之人等闲不招惹事端,但也有避不过去的争斗,谁也不敢说自家道法无敌,长胜不败,同道好友越多,遇到了事情便能有个缓手。修道人不贪慕世俗之物,但是一应的法宝,丹药,天材地宝,丹诀,法术,都比世俗之物珍贵的多。有些事情,比如要炼一炉能够提升修为,冲破瓶颈的珍奇丹药,没人相帮,绝做不来,不是至交好友,谁敢请来护法?要祭炼一件不世的法宝,需要多人一起出手,没有生死与共的同门,甚或同道至交相帮,谁敢大刺刺的请个不知根底的人帮手祭炼?

不管道魔诸派,还是佛门杂家,没有同道至交,修行路上就要坎坷无比,有人私心自用,只一回被人知晓,就再也交不着朋,遇到事情也只有一个人死扛罢了。

便是因此缘故,那些杀人如宰小鸡,翻脸无情的人物,也不敢轻易祸害了朋友,遇事总要顾及几分脸面,讲究些“信、义”二字,免得闹的孤家寡人,众叛亲离。遇到大事无人援手,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舍长生之外,一切法宝,丹药,道法,都是虚妄。真能求得长生之人,也知道何者为贵,毕竟炼就元神除了本身修持之外,一切外在的手段全用不上,就算抢夺了天下奇珍,还是不得长生。

越轻寒本来双眉入鬓,凤眼含威,身上的一股威势让人不敢靠近,但就在这一两句话的功夫,对焦飞的态度就缓和了许多。孟阗竹笑盈盈的,心中暗道:“当日是我失算了,若是把焦飞师弟介绍到本门哪位长老门下,现在定是一飞冲之势,绝不会逊色在天河剑派的成就。看焦飞师弟在陈太真师兄这里如此随便,显然已经深得诸位长老信任。看来我跟诸位正教的长老眼光还是有些逊色,竟然当面错过了焦飞师弟这样的奇才。他能在短短一年内从不谙道法的寻常少年,到了炼气入窍的修为,还能独立炼丹,已经是道家九大派中百年罕见的人物。”

“咦!若是这般,这件事儿倒可以做得!”

孟阗竹虽然待人和蔼,但却极是自傲,其实比越轻寒这样冷若冰霜的还要难以接近,焦飞能够讨得她欢喜,几次攀谈,已经是难得之事。她见焦飞言语陈恳,心下又欢喜了几分,生出了一个念头来,勉励了缴费额诶好几句这才对陈太真说道:“我们姐妹跟着两位长老来求亲,几位师姐妹的事儿都定下了,今日见到了焦飞师弟,我忽然想再做一家亲事,陈师兄长兄如父,应该可以做主罢?”

陈太真本来从容自若,看着三人攀谈,忽然听到了这一句,脸上立刻变色,想也不想的拒绝道:“焦飞师弟却是不方便结道侣,孟师妹的好意,老道也只能推拒了。”

孟阗竹愕然一愣,吃惊道:“难道焦飞师弟已经是真传弟子……”她说了这一句,立刻醒悟,住口不言,但是内心震动事实太大。要知道道门诸大派虽然收徒不少,一辈中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内门弟子都不出奇,但是只有极少数的秀出之士,才能够获得本派真传。漓江剑派也只有四大弟子,天河剑派多些,也不过六人而已。这些大弟子惯例被称作真传弟子,才是真有希望炼就元神,能够长生不老的。

“焦飞师弟才入门多久,就能获得如此赏识,难道我的眼光居然如此差劲,白白错过这般良材美质不成?”

不说孟阗竹心下懊丧,就连越轻寒也微微吃惊,她们都不知焦飞能有如今成就,除了个人极端努力,向道心坚之外,多是机缘巧合,换了个人绝不能学步,有如他这般成就。

不过孟阗竹转念一想,话已出口,也不好回收,就笑道:“焦飞师弟天资,我们漓江剑派怎敢有了拉拢之念。是我有个小师妹,天资尚可,但是却不知上进,门中师长都极喜爱,也不好说她。眼看如此美质良材却要荒废,我这个做师姐的也颇替她担忧,也许只有出阁之后,有了夫家管束,待她严厉些,才知道上进。”

陈太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轻笑道:“如此焦飞可就要承情了,几粒定颜丹就能换得一个美娇娥,多么划算的生意。”

焦飞听得额头冒汗,期期艾艾的说道:“孟姐姐虽然是好意,但是小弟修道才一年不足,怎敢有这样的念头?”

孟阗竹笑道:“你以为我的小师妹就那么容易给你不成?就算她父母也未必舍得,就是先定下来,然后两家还有许多事儿做,总要多见个几面,笼络感情,万一你们脾性不合,此事还未必能成。我们是修仙求道的人,不是那些凡夫俗子,父母之命就定了终身,也不管儿女如何,何况我还只是个做师姐的!总要你们情投意合,才会捉人下聘,讲究合礼。”

焦飞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心下惴惴,暗道:“苦也,刚才跟苏真师兄聊过此事,我这样的人是不能投入别家门派的,只能从别派娶亲过来。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长生之路在何方?怎还能带这个累赘?也罢,到时候我装作愚笨些,只要让那女孩儿烦了,恶了我,自然就此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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