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任敖紧随进入。
进入军帐,立即有将领上前相迎。
“末将赵佗参见公子。”
“臣吕嘉参见公子。”
“臣杨翁子参见公子。”
“……”
近十名将领见礼。
胡亥冷着脸,不满道:“赵佗,你可是让我走的好辛苦,我分明早就告知给你,我要来番禺,为何你不会去,反倒让人引我到这象郡临尘?你究竟有何居心?!”
胡亥丝毫不惯着,直接吐露着不满。
闻言。
赵佗一脸委屈道:“公子,末将实在委屈,现百越首领桀骏在前几日对南海、桂林、象郡三郡进行了袭击,各地都有不少的损伤,而末将在上个月便已向陛下请旨,将于近日再征桀骏率领的瓯雒军,意欲彻底击溃越人,彻底稳定南海。”
“战事将近,末将岂敢远离?”
“只是因此怠慢了公子,末将实在不敢辩驳。”
“请公子恕罪。”
赵佗的语气放的很低。
听到赵佗的话,任敖似想到了什么,也帮声道:“公子,赵佗将军所说的确是真。”
“臣前段时间就有所耳闻,三年前,朝廷攻下了岭南,并在岭南设立了南海、桂林、象郡三郡,然越人一直在反击,多次越境袭杀将士,而越人对三郡的地形十分熟悉,稍不注意,便让其隐匿到密林之中,南海将士是不厌其烦。”
“正因为此,朝廷下令,第三次征伐百越,意欲彻底踏平百越,将越人聚集的瓯骆地区彻底扫定。”
“赵佗将军恐是忙于军事,这才因此怠慢了公子。”
闻言。
胡亥面色稍缓。
只是依旧有些下不来脸。
他堂堂大秦公子,却让人指来指去,这又成何道理?
见状。
赵高在一旁笑着道:“赵佗将军忙于军事是应该的,我们这次南下,的确有些不请自来,将军一时抽身不开,也是情理之中,眼下公子既已到了临尘,其实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只是在路上颠簸很久,多少有些烦躁,这才有些言语失当。”
赵佗拱手道:“南方战事将启,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胡亥阴沉着脸,最终没有再置气,开口道:“我此次前来是为犒军的,原本随行带来一些御酒,想犒赏大军,只是路上颠沛,我随行的士卒不够,便将御酒尽数留在番禺了。”
听到胡亥的话,赵佗面露异色,他狐疑的看着胡亥,目光阴晴不定。
他很是好奇,为何犒军会是胡亥?
正常不当是扶苏吗?
难道朝中生出了一些状况?
虽心中充满惊疑,赵佗依旧感激道:“是末将让公子辛苦了,御酒就暂且先留在番禺,等大军得胜归来再饮也不迟。”
“末将替南海五十万将士谢过公子。”
其余将领齐齐躬身。
胡亥看着赵佗等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你们不用这么急着感谢,我这次的确没有将御酒带来,但还是带了其他东西的,赵佗将军率军镇守南海,劳苦功高,将士也很是辛苦,朝廷感念将士辛劳,特意调集了上百万金钱粮,用以犒赏大军,并借此兑现当初征发南海的钱赏。”
一语落下。
场中不仅没有惊喜,反倒陷入诡异的安静。
见状。
胡亥眉头一皱。
他却是有些不解赵佗等人的反应。
朝廷给大军发下这么多钱布,按理不当高兴吗?为何看不到半分兴奋模样?
难道他们不希望朝廷发下钱赏?!
赵佗低垂着头,跟后方一个细眯眼厚嘴唇浑圆面庞的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抹慌乱跟不安,只是赵佗很快就镇定下来,沉声道:“末将替将士谢陛下、朝廷、公子的钱赏,只是……”
“眼下确实有些不合适。”
“发钱赏有什么不合适的?”胡亥面露不悦。
赵佗苦笑一声,拱手道:“公子沿路当也看到了岭南这边的情况,将士骨瘦嶙峋,跟在中原时完全判若两人,岭南的环境太苦了,军中将士相较于钱布,更想要的是归乡。”
“三年多之前,朝廷攻下岭南三郡,当时朝廷便征发五十万商贾、徭役、秦民来岭南,当时虽并没有直言,但军中将士大多是察觉到了,朝廷恐是想将他们留在岭南,因而士气大为不振,这才因此拖慢了夷灭瓯骆地区的进度。”
“经过这几年的纾解,军中士卒已渐渐放下思乡之情,若是此时发下钱赏,恐会让将士再度怀疑,朝廷真要将他们放弃,到时军心恐会压不住,大战在即,臣实不敢这般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