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才出过大案的地方。
而且扶苏之前还在那里处理过案件。
那里的地方官员,恐早就跟扶苏串通一气了,他过去还能落得了好?
赵眛喝了一口温水,原本有些干涸的嘴皮,稍微润色不少,他冷冷的看着赵眛,呵斥道:“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遇到事情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远离岭南对你未尝不是坏事。”
“我作为大军主将,只能响应这次的事,岂能在这时为你徇私?”
“怀县虽然不如雍城,但依旧是在关中,而且人口也快达到万户了,你在怀县好好干,将人口户数提高到万户,到时你就会自然提升会县令了,今后未必不能进入朝堂。”
赵眛满眼不敢置信。
赵佗目光深邃的看着赵眛,轻叹一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没有任何改变的机会,你也不用再多费口舌了,我作为大军主将,若是对退伍之事不赞成,那传出去,岂不更让人不满?”
“到时军心动摇,岂不成了罪人?”
赵眛一脸委屈,不甘道:“父亲,我真的不想去怀县,我就想服侍在父亲身边,而且我在军中可是一个裨将,这次更是没有申请退伍,这分明是殿下自作主张,胡作非为,父亲,你完全有理由拒绝,甚至是找殿下理论的。”
“这是殿下理亏啊。”
赵佗冷冷的看了赵眛一眼,寒声道:“休得在这口出胡言,殿下何曾说过不会动裨将了?至于那什么申请,殿下当日便说的很清楚了,只作为参考,并不会真的以为依据,这些事分明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是全然没有听进去。”
“而且这次非是针对你。”
“除你之外,屠览同样会被调离。”
“屠览在军中立下的军功,可比你多太多了,多次身先士卒,若是我为你说情,那是不是也要替屠览说情?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他将领找上来,我岂非还要给其他人说情?”
“这么下去,军队岂不乱了套?”
“既然殿下定下了具体名册,我等作为大秦将领只能遵从。”
“我过去对你太放纵,以致你有些太任性了!”
赵佗冷声呵斥了赵眛几句。
赵眛满心委屈。
他之前对退伍之事根本就没上心,更没有想过会落到自己头上,等到听到具体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下去吧。”
“这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
“等几日去怀县。”
赵佗一口把事情定下了。
赵眛还想挣扎,只是见到赵佗冰冷的目光,最终只能咽了回去。
等赵眛走远,赵佗目光阴翳。
他双拳紧握,心中却是在思索,自己当初是否有些太过刚正了,若是当时真的听吕嘉的话,养寇自重,或许这次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甚至于在胡亥那番话之后,完全可以散播一些谣言,将军心彻底动摇掉,然后断掉唯一进入岭南的道路。
一时间。
赵佗想了很多。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这些想法,在心中想想即可,若是真这么做了,只怕刚说出来,就会被底下的将领,将人头取了,献到咸阳去了,归根到底,他对军队的控制力并没有那么高。
军中士卒对始皇依旧充满着尊敬。
只要始皇还在,南海大军就不会真的任其施为。
因而他其实根本就没得选。
除了忍气吞声,默默的接受一切,做不了任何事。
他只是一个替始皇领兵的将领罢了。
也仅此而已。
赵佗颓然的坐在席上。
他已经没有想挣扎的念头了。
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挣扎。
唯一盼望的便是此事能早点结束,或者能将他早点调离,如此他心中悬着的大石,才能彻底落下,他对大秦终究还是有功的,虽生出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但毕竟没有真这么做,就算有人告发,也找不到太多东西。
只是会引起猜疑罢了。
另一边。
当士官转职的名册彻底公布下去后,南海军营彻底沸腾起来,大量的士卒聚集在一起,热议着这次的名册,不过在看到屠览跟赵眛的名字时,都不由惊了一下。
但吃惊之余,则是更加信服。
毕竟连赵佗之子都在名册中,这便足以证明这次朝廷的力度。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