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更是亲自出门迎接去了。
杜赫、计然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不安。
最后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也跟着去到了殿门,不过扶苏跟宗正嬴贲并无任何交流,这也让几人暗松口气。
而且他们也不认为,宗正来了能解决什么。
嬴贲进到殿内。
他对扶苏态度很恭敬,目光淡淡的扫了杜赫等人几眼,拱手道:“不知殿下,突然将臣召见过来,是所为何事?”
扶苏面色一滞。
他哪里召见过宗正嬴贲?
但宗正既然来了,那便只可能是张苍请来的。
扶苏目光移向了张苍。
这时。
张苍终于一改前面的沉寂,主动从殿内后方走出,朝扶苏恭敬一礼,又朝宗正行了一礼,缓缓道:“宗正,是殿下吩咐我将你请来的,这次将你请来,主要是想让宗正替殿下回答一件事。”
“便是那位‘钟先生’的身份。”
“钟先生?”嬴贲眉头一皱,似对此人无印象。
张苍面色如常,笑着道:“正是一年前,为殿下器重,主导‘官山海’的那位,眼下城中似有流言传出,称这位‘钟先生’为六国余孽,更为六国细作,被特意安插在殿下身边,意欲祸乱大秦,扰乱大秦纲常。”
“而咸阳令在得知此消息后,特意去调查了此人户籍,并不在关中民户上,故又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这次杜赫少府等人前来,便是想问清‘钟先生’的真正身份,以免殿下遭受瞒骗。”
“只是……”
张苍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揶揄之色,又带着几分嘲弄,缓缓道:“之前殿下也是将此人身份告诉给了我,只是这位钟先生毕竟身份特殊,因而恐需宗正替殿下解释。”
说完。
张苍朝嬴贲恭敬一礼。
闻言,嬴贲目光微阖,他看了看张苍,又看了看扶苏,最后又把目光看向了杜赫等人,似已明白殿内情况,颔首道:“原来是那人。”
此时扶苏心神已紧张起来。
他看的出来,宗正分明对此事毫不知情。
尤其前面张苍说到‘钟先生’身份特殊,他更是担心宗正会将‘钟先生’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一时间。
也是不由担心起来。
听到张苍的话,杜赫、计然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他们哪里听不出,这是张苍在故意报信,将此事告诉给宗正,不过嬴贲对此不知情,就算扶苏将嬴贲拖下来救急,嬴贲临时又能想出什么办法?
总不能给嵇恒安一个宗室子弟吧?
他们才不信这个借口。
杜赫拱了拱手,道:“既然宗正对此人有不小了解,那就烦请宗正将此人身份透露一下,以免我等继续为此担忧。”
“请宗正开口。”
“请宗正开口。”
“……”
计然,御史德等人纷纷拜首。
见状。
嬴贲点点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将此人身份向外透露一下吧,此事本为我皇室内部之隐事,然既已引得天下如此关注,做一下回应,也算不得什么。”
“而且他也的确该有一个新身份了。”
“过去跟殿下走的很近的这位‘钟先生’燕地出身。”
“名为——钟言!!!”
“他非是关中人士,自不会在关中户籍上,不过若是去燕地户籍上查找,同样查不到此人信息的,因为‘钟言’本就不存在,这个名字是随口取得,自不会登记在户籍册上。”
“既有名讳,为何不会被登记在册?”计然质问道。
嬴贲冷哼一声,冷漠的看了计然一眼,不屑道:“因为他不是秦人,又如何登记在秦人的户籍上?”
“不……”计然瞠目结舌,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天下的子民都是大秦的子民,他怎么可能不是秦人?”御史德满脸不信。
嬴贲嗤笑一声,淡漠道:“他的确不是秦人,大秦的编户齐民,是给秦人的,他不是秦人,自不会在户籍上,同样,他也不在‘徒籍’‘私奴籍’上,更不是什么亡人、赘婿、贾人。”
“他是奴隶。”
“我大秦皇室的奴隶!”
“他的信息只存在于隐宫里。”
“他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更不需登记在册,这是我皇室的家奴,又岂会出现在外界户籍上?只是后面这人表现较好,才被恩赏了名字,然后续上任宗正告老退下,我继任后忙于其他事务,一时间忘了将此人信息登记上去,所以才有了这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