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眠(1 / 2)

加入书签

一夜好眠, 郁云慈睁开眼, 看到的就是树林和间隙中的天空。愣了好大一会儿, 才恍然忆起自己身在何处。

昨夜她似乎做噩梦来着, 侯爷还抱着她入睡…

忙往旁边看去, 已空无一人。

这才注意到, 她的身上, 不知何时盖着薄被。薄被是锦缎的,绣着熟悉的鸳鸯戏莲,看着分外的眼熟, 好像是自己在侯府常用的。

床边上,放着叠好的衣物,也像是她自己常穿的。

她拥着被子坐起, 四顾望着, 那人正在不远处,靠在一棵大树底下。衣服也换过, 墨色的劲装, 高束的发髻, 冷沉俊朗的面容。

清晨的山林中有淡淡的薄雾, 树叶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他神色漠然, 像是望着远处,听见动静, 转过头来。

“醒了。”

“嗯。”

她脸上的红疹褪得差不多,若不仔细看, 都看不出来。远远看着, 肌如白雪,嫩似凝脂。加之刚刚睡醒,眼眸还惺忪着,更添一种慵懒之美。

他目光高深幽暗,看得她不自觉地低眸。

眼神不经意地看到树床底下,就看到昨日还念叨的铁锅以前一些瓶罐,里面应该是油盐酱醋,另旁边还着几只竹筐子,装着米及肉菜。

这是?

难不成他们还在此处呆上一段日子?

既然她的衣服能出现,还有被子,说明侯爷的属下已经找来。援救的人已来,侯爷为何还不出山?

她看着叠放整齐的衣服,几天折腾下来,身上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急需洗个热水澡。可是条件有限,不光是洗不成澡,她换衣又要去哪里?

虽然她好像是做了决定,却始终记得他是古代的男子。若是她太过出格,只怕他还会以为自己为人轻浮。

起身爬下去,看了一眼地上的铁锅,铁锅旁边还有一个陶罐,好像还在冒着热气。

“侯爷,可有派人告之采青她们我的下落。”

其实是多此一问,衣服都取了来,怎么还能不和府里通气?

他冷着眉,嗯了一声,指指地上的陶罐,“里面有热粥,你喝一些。”

陶罐的旁边,还有一个竹筐,里面有碗筷。他莫不是让人把家当都搬了过来,看这架式,怕不要住上十天半个月。

她点点头,去到小溪边洗脸梳头。水里的鱼在欢快地游着,要是没人来接济,这些鱼都会成为她的腹中食。

“便宜你们了…”

梳洗完后,她便往回走。

他已坐到陶罐边,看她过来,替她盛了一碗。

喝完粥后,她迟疑地说出自己想换衣服的事情。山林虽然没有其他的人,但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更衣,她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侯爷,您可以替我把把风吗?”

“好。”

寻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三面是灌木,一面是杂草。她躲到中间,快速地除去破烂的衣裙,衣服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远处,背对着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

若是仔细看,定会发现他瞬间红透的耳根。

衣服换好后,两人回去。她搀着他,路上询问他的打算,“侯爷,我们还在要此地呆多久?”

“这里不好吗?”他不答反问。

“不是的,侯爷您还有公务在身,若是几日不露面,怕是会影响您的差事。”

“不用担心。”

他说着,眼神渐有凌气。虎二一死,山中的那些当家们各个心思各异,倒是不难对付。端看他给的条件诱不诱人,值不值得他们投诚。

这样一来,谈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已吩咐左三要如何行事,余下的就是静观其变。腿上的伤未及骨,将养个几天应该可以攀爬那崖壁。

回到树床处,她就开始收拾东西。把中午要做的肉菜拣出来,还有之前用过的碗筷,一起拿到小溪边,慢慢地清洗起来。

在她洗东西的时候,那些鱼儿全都聚拢过来。

山清水秀,风景怡人。望着群山青翠,树木葱郁。再低头看着溪水清澈,鱼儿嬉戏。不自觉地会心一笑,心情大好。

侯爷要在山里多呆两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虽说他伤势未好,若真是想离开,大可以让属下帮忙。而他宁愿等伤好,也要留在山里面,是不是想和自己独处?

想到这里,她面皮开始发烧,水中倒映出她的模样,她轻啐一口。好一个不知羞的女人,自己肖想别人,还在这里自做多情,以为侯爷同自己一般。

转念又想到,他是自己的丈夫。管他是名义上的还是实质的,既然她决定不放开他,他就别想逃出自己的手心。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上洗菜的动作却没有放缓。照着水,左看右看起来,水镜看不清楚,无法断定脸上的红疹有没有褪净。

看手臂上的,是还有一些。

她不由得遗憾起来,若是她没有起什么红疹,侯爷的腿没有受伤。两人悠然地在山中住几日,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那该有多浪漫!

现实却是,两人窝在山林里面,没有旖旎缠绵,只有柴米油盐的一日三餐。中午是粳米饭加两个菜,一碟红烧肉,一碟香油拌野菜。简简单单,却很有野趣。

她原本还担心天有些热,那山洞中的男人尸首会腐坏。却从侯爷的口中得知,尸首已被弄走。虎二是虎圩寨的大当家,没有见到尸骨,山中其他的当家不会相信。

用过饭后,天色还早。

两人大眼对小眼,不仅是尴尬,也有些不自在。当然,不自在的不是她,她是怕他不自在。而自己,许是决定不放开他,自是百看不厌。

他腿上有伤,不宜多走。

“侯爷,咱们说说话吧。”

“好。”

他还是靠坐在树底下,不过是垫了席子的。

“侯爷您几岁开始习武?”

这简直是没话找话讲,她问完以后,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好在脸皮还算厚,又想了解他更多的事情,努力装出好奇的样子。

他眼眸幽深,慢慢地扫过来。

良久,一字一句地道:“我四岁开始扎马步,六岁就会整套的剑法,八岁能撂倒习武的成年男子。十二岁时就可以一敌四,十八岁大成…一直到现在,难逢敌手。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没有了。”

她有些挫败地低头,这男人就是个话题终结者。

听他的描述,这样的成长经历实在不像一个侯府的公子。她之前就怀疑过他,却没有探究之心。

无论他是谁,她看到的是都是现在的他,长相品性都是上乘。至于那个书中的他,与她无关。

只是他性子如此冷淡无趣,她想拿下来,撒娇痴缠是没有用的。索性来直接的,她就不信,日久生情这个词是白来的。

这般想着,入睡后,她假装被梦惊醒。

“侯爷…我还是害怕,要不…您还是抱着我吧…”

低婉的声音,还配着她害怕的表情。在寂静的夜中,分外的惹人心怜。若不是他自小熟悉吐纳之功,能从一个人的呼吸声判断其状态,恐怕都要被她给骗过去。

这个女人……

他眸色渐深,并未揭穿她,而是顺着她的意,把她搂过来。

她心里窃喜着,头埋进他的怀中,一脸的满足。嘴唇微翘着,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她就不信,俩人天天膩在一起,他会不动凡心。

一连三天,她都用同样的办法,让他搂着她睡。

直到第四天,他的伤口开始结痂决定离开。左三及另外一个侍卫下来,帮助他们一起,攀上崖顶,然后悄悄地回到山下的驻扎之地。

出乎她的意料,采青也被接了过来。主仆相见,自是说了好一番话。

“夫人,您此次…可把奴婢吓坏了。”

采青一脸的心有余悸,那天夫人和程八小姐出门,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她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去了大司马府。

司马府侧门的门房一脸的不耐,差点把她赶出去。

后来终于等到程八小姐回来,程八小姐人有些懵,好像是将将在司马府不远处的一间客栈睡醒过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