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三夫君楚鹤鸣,将军之子,药罐子一枚,自小体弱多病,靠着精贵的药材续着那一口气,将军爱子心切,听闻“鄙公主”身怀绝世武功,可助其渡过月圆之夜的噬心之痛,便不顾一切将其送入虎口,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四夫君颜音,罪臣之子,本是满门抄斩之罪,早该魂断刑场,幸得“鄙公主”怜爱,偷梁换柱以桃代李,将其救了出来藏匿公主府……这公主,还真是为了美人不择手段啊!
五夫君白朗之,乃是宫廷御医,神医弟子,给“鄙公主”把了一次脉,就给留了下来当成了私人医生,外加“春药研发专家”。
啧啧……早知道是这样一个公主,我宁愿当个丫鬟啊!
只是现在赶鸭子上架,唉,既来之……则安之。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男人,本是俊秀细滑的面容上伤痕累累,全身的肌肤更是没有一块好的,眉峰因为先前的痛楚而高高蹙起,双唇惨白而不见任何血色,但纵然他已面目全非,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尘气质,却没有被掩盖半分,反而愈发的彰显了出来……我伸手替他拭去嘴角的血痕,侧头问向一边的老御医:“他身上的这些伤痕,能不能彻底消除?”
不等老御医回话,死妖孽便吊着眉梢睨着狐狸眼望了过来:“呵……你心疼了?”
我回眸轻瞥,嘴角勾起一次笑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毕竟是本殿的夫君,就算真的犯了错,也还是疼惜的。”
闻言,死妖孽脸色微微一变,忽而也扬起眉尾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瞟了我一眼,却是不再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老御医这才开口回话:“鞭伤虽然很深,但要痊愈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宫中的雪莲玉露膏便是专门医治伤口,有生肌养肤之妙用,每日涂抹三次,不消半月,肌肤便可恢复如初,只是……”
“只是什么?”
“这雪莲玉露膏极为珍贵,便是一小盒也价值千金,且宫中储量不多,眼下白大人的伤痕又如此密集……”老御医为难地解释了两句,点到为止。
“呵,那有什么,”我扬了扬袖子,不是说鄙公主纨绔挥霍嘛?这名声早就臭了,废上再多的力气也洗不白,干脆就此顺遂下去,不然,有便宜不占岂不是太浪费了?“先把宫中所藏都拿过来,要是不够,你再给本殿多弄些,若是半个月后,本殿还能在朗之身上找到半丝伤痕,到时候可别怪本殿没有提醒你……”
“微臣遵命!”被我这么一恐吓,老御医当即俯身领命,匆匆回宫办事,片刻也不敢耽搁。
“呵呵……”
我靠在床头笑了两声,这般耀武扬威的滋味,说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儿……爽快!
“水……水……”
白朗之紧紧闭着眼,从微微干裂的唇中呓语般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节,我趴在他嘴边听了好一阵,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轻轻掰开他的嘴唇将茶水细细倒入,他咽得极慢,才一会水就从嘴角处溢了出来,我难得耐心地帮他擦赶紧嘴角,手背却啪的一疼,被他甩手挥了开。
我抬眼,便见他睁开了眼睛,不甚清晰的眸子中浮起了一层厌恶,随即一闪而逝,换上了几缕惶恐。
“公主,微臣……”
我伸手按住他的嘴巴,撇了撇嘴角:“别说了。”
他方才那是下意识的举止,可见他对鄙公主有多么排斥,刚才那一挥手,恍惚间让我想起了那个阵雨瓢泼的夏日,安柏辰一根一根掰开了我的手指,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其实白朗之的伤口能不能愈合,我根本就不在乎,只是那张脸,终究是我曾经一度迷恋的容颜。
然而现在细想起来,也无所谓了。
我不是不知道,安柏辰当初的决定多少有些身不由己,然而无论怎样,他都在我的心口狠狠扎上了一刀,即便我能理解他,也不能原谅他,因为……
那种被抛弃的心情,永远……都不能从我的心头抹去。
起身离开白朗之的房间,还没走出几步,就见一人穿着绯红色秀满了富丽牡丹的睡袍——是的,就是睡袍!——匆匆走了过来,三月的天气还隐隐有些寒气,这人却赤裸这双足在地上行走,脚腕上缠着一条红绳,上面串着的铃铛随着他的步履铛铛作响,而半敞开的胸襟处袒露着隐约可见的一点艳红,只一眼便可看尽乍泄春光。
我喉间一渴,心道——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鸭子?
10、凶手!
在那人还未走近,抬起头看过来的瞬间,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
跳到柱子后面躲了起来!
此种感觉十分之诡异,像是在吊着嗓子眼赶来抓奸的妒妇,气氛由是变得相当微妙。
牡丹男大概是心有所念,匆匆迈步从我身边掠了过去,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随着一阵香风从鼻尖飘过,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种香味儿很特别,不像是脂粉或者香料能调出来的香气,明明是很浓艳的味道,闻着却很自然。
瞥见牡丹男的艳红衣角飘进了门槛,我偷偷从柱子后面探出脑袋,还没来得及眨眼,那门便被合了起来,再也瞧不见里面的半分情境。
大半天的关门作甚?肯定有猫腻!
我四下看了一圈,见有一条窄窄的小道可以绕到屋子后面,便提起裙角从花坛上穿了过去,找到了白朗之躺着的房间,踮起脚尖偎在窗子下沿偷听。
“郎之,你怎么样了?还好么?”声色清浅细腻,口吻温软香糯,光凭这声音就能听出这个男人定然是个极品。
我摸了摸下巴,目光轻轻一转,郎之?叫得可真亲切。
“无碍,你不用担心。”白朗之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如雪。
“呵……没想到,这样还不能弄死那个女人,倒是白白叫我们遭了这么多罪……”牡丹男细着嗓子,咬着银牙颇有些恨憾。
白朗之一惊,赶忙阻止了他的话头:“小心些,隔墙有耳。公主才走不久,要是被人听到了,你我可没第二条命。”
“公主刚来过?”牡丹男微微拔高了声调,显得有些诧异,“她来干什么?”
白朗之轻轻一哂,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大概……是可惜我这张脸皮和这个身子吧,还说要张御医去宫里拿雪莲玉露膏给我用。虽说没了以前的记忆,性格也变了不少,但终归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贪色恋欢,挥霍无度。”
我:“……!”白眼狼啊白眼狼,我怎么你们了?!
劳资都放人救伤了,居然还这样乱扣屎盆子!这怨念得是有多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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