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苞米地(1 / 2)
术士一词,是指从事天文、地理、医药、占卜、风水、修仙等神秘活动之人的一种统称。术士类最权威的书籍当属被孔子奉为群经之首的《易经》,后来又有了《麻衣神相》、《奇门遁甲》、《大六壬》等高人-大作。
术士层次不同。大术士辅佐王权,左右天下,姜子牙、诸葛亮、袁天罡、邵康节、刘伯温,直至近代的曾国藩,都是精通术士之道的权臣谋士;小术士则行走江湖,为人解惑,过着让人非议的颠沛生活,常与骗子划入一流。
东风村的王宝玉本是一个二流子农民,一个偶然机会,成为了一名小术士,却从此踏上了一条不一样的人生之路。
小术士不入江湖,却名动官场商界;不恋红尘,却拥有佳人无数;弹指之间,惊起一场滔天巨浪;繁华落尽,也无风雨也无晴……
请看小术士系列作品之《混世小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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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阳光温柔地洒遍了山岗,山野间的草木都沐浴在阳光里,暖暖的舒展着叶子,像是熟睡少女醒来伸开的手臂。山岗之上,桦树雪白、柞树火红、松树墨绿、黄菠萝树金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北国秋天特有的五花山美景。已是即将收获的季节,玉米、黄豆、谷子上浆完毕,开始泛黄变干,微风吹过,叶子相互撞击,发出沙沙悦耳的声响。
位于东北边陲地带的东风村,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偏僻小村,在地图上很难标出它的位置,每逢到了这个季节,村民们就很少去庄稼地忙碌,而是躲在家中,收拾院子,准备迎接一年一度秋收的到来。
此时的山野少了往曰的喧嚣,似乎正沉浸在即将收获的喜悦里。就在这样一个有着温暖秋曰的下午,在东风村东山山腰处的一片深绿色的松树林里,忽然钻出来个半大小伙子,手里拎着一个柳条编的小筐,吹着口哨,一步三晃地向山下走去。他身穿整洁的深蓝色中山装,脚下一双干净的蓝白相间的运动鞋,头上梳着时下最时髦的中分头,头顶正中那条线打理的分外直溜,看模样还算是周正,他叫王宝玉,是东风村赫赫有名的二流子。
在北方农村,二流子就是那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不入流人物。至于什么是“正业”?当然是好好下田种地。王宝玉每天衣着整齐干净,溜溜达达,东游西晃,“脸朝黑土背朝天”的勤劳村民们自然把他当成了另类,都不拿正眼看他。
提到这,王宝玉常常叫冤,不是自己懒,谁叫自己没地可种呢!不过王宝玉的心里,还真不愿意干种田的活,太脏太累,一想到坐在牛车上看着臭烘烘的牛屁股,王宝玉就觉得难以忍受,再说,就那么点儿田地,再能干也就勉强吃饱饭,不会有什么出息的,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四面的大山。
说起王宝玉的身世,也颇让人升起几分同情之心。王宝玉三岁的时候,父亲王望山就不幸患上了肺痨,也就是今天所说的肺结核,得病没过半年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了孤儿寡母,甚是可怜。母亲刘玉玲是村里有名的美女,对王宝玉倒是非常疼爱,可刘玉玲毕竟还是个女人,刚刚二十出头,很难忍受独守空房的寂寞和生活的凄苦,终于有一天,刘玉玲跟着个下乡支农的大学生跑了,从此没了音信。
王宝玉那时才五岁,在睡梦中就成了没有人要的孩子,由于打不开院门,王宝玉站在院子里哭了半天才被村民们发现,这件事儿在当时成了东风村的重磅新闻。村民们纷纷指责王宝玉的母亲刘玉玲是个狠心肠的女人,一时间骂声四起,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愿意收养王宝玉。因为五岁的大孩子,已经开始记事了,是不会忘记自己的爹娘,弄不好养大了就会跑了,不像是一两岁的孩子,谁养大了就是谁的。
就在大家不知道如何处理王宝玉的时候,住在村子最东头的贾正道赶了过来,表示自己愿意收养王宝玉。此后王宝玉就成了贾正道的干儿子,贾正道那时已经四十多岁,因为妻子林召娣不能生育,一直没有孩子,对王宝玉视如己出,非常疼爱。
贾正道的父亲是个风水先生,临去时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贾正道,贾正道随着岁数越来越大,腿脚不利索了,也干不动农活,就将自己的耕地转包给了别人,子承父业,自己则蓄起了胡子,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专心干起给人看风水的行当。
东风村是个小村子,只有几百户人家,上最近的初中也要走几十山路到柳河镇去。王宝玉上初中时,贾正道已是年近六旬,对王宝玉有些疏于管理,也有心无力,王宝玉在即将考高中前突然辍学了,当然,这其中不光是因为山高路远,还有一个王宝玉无法说出口的缘由。
却说王宝玉迈着畅快的小步,手里拎着里面只有几十枚松蘑的小筐子,嘴里吹着响亮的口哨,向山下的村子里走去,有些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很是舒服。
在经过一个贫瘠的小山岗时,王宝玉见四下无人,一时兴起,扯开喇叭嗓子大声唱起歌来。
“大姑娘美来,大姑娘浪,大姑娘钻进了青纱帐,青纱帐里有个少年郎,哎嗨嗨哟!郎啊郎,今天我们就要入洞房。”
王宝玉这并不优美的歌声,惊起了不远处荒草丛里的两只正在亲热的野鸡,受到惊吓的野鸡情侣,扇着翅膀扑扑楞楞地飞了出来,向着几十米以外的玉米地里撞去。
在农村生活的人都知道,野鸡刚开始的时候都飞不高,需要有一个加速的过程。王宝玉一见,心中大喜,暗道:“他娘的,这要是抓着了一只,回去炖着吃,绝对解馋。”
王宝玉这样一想,将手中的筐子往地上一丢,撒开两腿,冲着野鸡追了过去。两只野鸡很是惊恐,一边回头,一边快速扇动翅膀,钻进了玉米地里。
王宝玉想也没想就跟着也钻进玉米地里,脚下速度飞快,追了没多远,两只野鸡竟然没了踪影,这让他有些垂头丧气,不由停住了脚步。
“谁啊?”突然,一个惊恐的女人声音传来,着实吓了王宝玉一大跳。
王宝玉随着声音向身侧望去,就在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慌乱地提着裤子站起身来,但提裤子的速度明显没有他的眼睛快,两片白晃晃的女人肥臀赫然映入眼帘,让他顿时觉得心跳加快,脸上热辣辣的。
“秀枝婶,你咋在这里啊?”王宝玉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问道。
这个女人正是王宝玉家的邻居,四生产队队长张大柱的媳妇李秀枝,刚才她恰好在嘘嘘之中。李秀枝见是王宝玉,转过身来,满脸不快,她一边系着红腰带,一边用脚踢着泥土,试图掩盖地上的尿渍。
“宝玉,瞧你这话问的。这是我家的苞米地,你跑我家苞米地来干啥?想偷苞米啊?”李秀枝走到王宝玉身边,有些气呼呼地问道,在她的花格子上衣内,鼓鼓的胸脯不断起伏着,被人撞见了撒尿,李秀枝自然是又恼又羞,她这会儿看起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王宝玉心中这个后悔,早知道就不追那两只该死的野鸡了,这可好,野鸡没抓着,还惹了这种丢人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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