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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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普不敢离去,依着刘协的口述将契约写成,双方确认后各自画押,察哈尔有模有样拿起契约,心中暗笑,在肤施,别说一个小妾,就算是房契、官契,一挥手就撕了,屁都不算!

今天这事做的漂亮,察哈尔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荣耀,当即喝道:“小的们,拉上女人和狗,回去慢慢剥皮吃哦!”跟班一阵哄笑。

刘协郑重收起这份铁血证据,这可是搅乱上郡各方势力,从而浑水摸鱼的绝佳武器。

“等等……”刘协冷笑一声,猎物已经上钩,只需牵着丝线慢慢绞杀即可,正要说出一番理论,不料怀中的伍氏豁然站起,手中攥着一跟金色簪子,正好顶在自己喉咙,红色的血溅落在白皙颈部,触目惊心,刘协立刻改口道:“等等,我说了,一步一步来!”

“别啊,小娘子!死了就没意思了,对不?”察哈尔一边嚷嚷,一边怒骂拔刀的跟班,“狗日的瞎眼了,没看见我的小娘子要自杀”

铁匠纷纷回过头,都是一脸愤怒,还有一丝敬佩!

“等等……等等!”

飞奔过来的赫连野王匆忙下马,道:“小娘子,千万别乱来,一切好商量!”

“你小子不学好,又闹出哪一出?”赫连野王来到近前,一脚踹飞察哈尔,喝道:“怎么回事?”

察哈尔爬起来,嚣张的性子上来,齿牙咧嘴道:“赫连叔叔,你再打我,侄儿就翻脸了啊!”

赫连野王怒道:“小察哈尔,不是看你在你是老赫连的面子,我会管你!别捣乱,问你正事呢?怎么回事?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

察哈尔牛眼瞪圆,道:“算你狠,给!”

赫连野王接过来一看,顿时眼色就阴沉下来,心道这小子蠢得要命,早晚会害了赫连家!平日里横行乡里也就算了,竟然还还给人签了一个字据,平日没什么,这个人却是达达铁木准备拿来翻身的人,如果她要借这张字据清理异己,自己也在清理之列啊!说什么也不能让刘协将这个字据拿走。

想罢,赫连野王恶狠狠瞪了察哈尔一眼,转身对手下低声交代一声,然后显出一副温和的笑容,走近几步,笑呵呵道:“安步安将军是吧,赶紧劝劝你的内子,等到她血流干了,你想劝都晚了!”

“老奸巨猾!”刘协从赫连野王一出面,就知道这出戏演不下去了,赫连野王肯定能够从这张字据里看勾心斗角。

看来今天这张字据保不住了,赫连野王不比察哈尔,羌胡人历来茹毛饮血,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一旦猜出他的目的,绝对不会让字据留在他的手里,文的不成肯定用武的!

“伍氏,放下那簪子,我有件事告诉你!”刘协抱住伍氏将簪子取到手,非常赞赏地小声道:“事情过去了!后面看我的!”伍氏沉默。

“安步安将军,受惊了啊!”赫连野王一改中午的傲气劲儿,一脸笑意,“察哈尔有什么冒犯的,我一定加倍替你讨回来!”

二人对视良久,刘协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字据,弹了弹,道:“我老婆被他逼的要自杀,你说怎么讨回来?”

“只要你高兴就行,不过……”赫连野王回头瞪了瞪察哈尔,道:“这个察哈尔是我朋友的儿子,只要不过分,嘿嘿!”

“赫连叔叔,你在怕什么,这群人就是抓来的汉猪,杀一百个也没事!要不,让我哥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察哈尔冲过来平咆哮。

“我先抓你!”几十匹胡马冲进来,马上跳下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鞭子抽到察哈尔肩头,喝道:“一天净给我惹事,滚一边去!”

“哥,你凶我……”察哈尔委屈,却被大汉一脚跺在地上。察哈尔这才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碰到钉子了,老老实实在爬起来,跟在大汉后边。

李列和铁匠们目瞪口呆,自从签了字据,场面就开始逆转,一向骄横跋扈的监工头察哈尔像一条狗一样,而高高在上的赫连野王竟然低了头,甚至连察哈尔的哥哥,军马总督,也似乎没帮自己的弟弟的打算。

难道那张字据真有什么大学问?

“哈哈,赫连融图见过安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既然我们都是为达达铁木部族,以后就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小妾伤了和气呢?”羌胡汉子名叫赫连融图,赫连察哈尔的胞兄,明显是高管,貂皮大衣,圆领帽子都是黑金丝绒的。

此刻他一脸笑容,强压着鄙视,笑容里透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不敢,我们都是阶下囚,岂能与赫连家称兄道弟!”刘协有自知自明,眼瞅着汉人的形势急转直下,赫连融图的出现,更说明他利用字据搅乱上郡势力的计划已经没机会了。

赫连融图是达达铁木部族的兵马总督,不打掉他,买卖军马的事根本行不通。这次本来想给赫连家致命一击,现在看来,时机还是不成熟,赫连融图的权柄和后台,都不容小视。做掉他,还需要从其他方面下手。

第四十章冶铁开锣[本章字数:2338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300:12:00.0]

赫连野王和赫连融图大感满意,刘协如此知趣,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互相对视一眼,一同看向刘协手中的字据,心中默契,赫连融图一巴掌将身后的察哈尔扇到地上,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安将军请罪!”察哈尔不情不愿。

铁匠们回转身,重新站在刘协的一侧,沉默中孕育着炽热的暗流,赫连野王和赫连融图忍不住用目光交流了一下意见。

察哈尔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听着赫连融图和赫连野王与刘协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竟然白白留下自己家的军马十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却被赫连融图及早发现,一巴掌扇中脑门,怒道:“都是你惹的祸,回家我再好好收拾你!”

赫连融图撤离骑兵,走出不远,紧攥的手松开,一把连一把,将察哈尔立下的字据撕碎,撒的雪片满天飞,咬牙道:“野王叔叔,不斩此人,我赫连融图誓不罢休!”

铁匠们像是打足气的皮球,脸色也圆润起来,伍氏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刘忻,李列忍住背上的钻心疼痛走出来。

刘协点点头,面前的一张张脸上,洋溢着畅快和兴奋,但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疲惫,心疼真挚道:“各位兄弟,生存就是一场战争。我们的武器就是技艺。所以,大货听我一句话,现在一定要吃好饭,睡好觉,这样,我们才有精力打好这场生存之战!”

田普摆下一道丰盛的流水席,无非是干肉和水,着这些已经足够铁匠们宣泄胜利的情绪,然后心领神会地对着伍氏嘿嘿一笑,各自回房沉沉睡去。

“那个,房间和热水都准备好了,你,早点睡!”伍氏脸色绯红,立在房间门口惴惴不安。

……

第二天,达达铁木一早送来改造铁监的命令,赫连野王似乎得到达达铁木的训示,一下来个180度大转弯,拍着胸口保证提供完善的后勤。

刘协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赫连野王名为督察,实为探听,却不点破,要建立一套成熟的铁监,横竖是要大量的后勤供给,没有赫连野王这个人脉极广的羌胡大员,仅仅指望达达铁木一纸命令,万难成事。

铁匠们已经对刘协的话产生极大的共鸣,干好这一仗,就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而且,建造炼铁炉、炼铁本就是祖辈传下来的的技艺,又不牵扯卖国,心中也无愧,在刘协的号召下,不用指挥,各自找到本职工作,勘测画图,标明尺寸,需要的材料,材料标准,一一列明,让赫连野王准备。

原来的铁匠和其他匠人看的眼都直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良机,过了这一村就找不到这个店,在田普的带领下,鞍前马后小心伺候,时不时问上一两句,解惑偷师。

刘协先前还有人来请示汇报,由于不知铁匠们的职业口语,常常闹出笑话,后来铁匠们需要材料时,干脆喊一嗓子,张三李四王二等等各自回应,这时李列说什么也不愿躺在房间养伤,刘协只得让人先敲掉胡床的两只前腿,做成一个躺椅,支在铁监中间广场,很知趣地让他全权安排事情。

将自己打发成闲人,刘协观察铁监的所在。

肤施三面环山,山顶上绵延着中国最古老的建筑群,长城!只有东南方是平原,西北部一条大河自西向东静静流淌,最终归于黄河,名叫奢延水,也就是现代的无定河,此河常常出现在仙幻小说中,名唤无定天河、无定河、无定水等等名称,用来做仙、妖、魔的边界,其实就是由汉族和匈奴的边界引申而来。

铁监就在肤施的东北角,奢延水岸,中间人工开掘了数十条人工渠,水边构建了水排等鼓风设施。

铁监周围有一道高高的城墙,整个看起来想一个坞堡,可以作为防御用,估计城池建造者用以城破后最后负偶顽抗之地。

刘协越看越满意,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如果能够控制起来,倒是一个严密的起义场所,不过达达铁木肯定会想到这一点,抬头看去,高墙上的羌胡兵士时时巡逻,另有几个兵士悠闲地站在城墙上,不时扫过来,那是监视他的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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