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诗会(2 / 2)
接下来就是开宴,士绅们也带着不少子弟,大家就在鹤舒台上玩起了酒令,得令者命赋诗一首。
漏勺偷奸耍滑,小和尚敲木鱼虽然有长有短,但是漏勺要不故作迟疑不接,要不下手飞快,木鱼停歇之时,一枝丹桂就是落不到他手上。
信长老急了,用咳嗽给小和尚打信号,不料漏勺也装老僧咳嗽,还贼像,搞得小和尚也摸不清路数,那花还是到不了漏勺手上。
蒋之奇哈哈大乐,苏家人的顽皮,今日算是再次见识到了,开口说道:“躲来躲去地干什么?难道你今日还逃得掉?干脆,拈韵吧。”
这就是不讲理了,不过大家都说好,于是以王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分韵,大家拈到那个字就以哪个字为韵脚做诗。
这回逃不掉了,漏勺拈着个津字。
众人都围拢来聚观,漏勺沉吟片刻,终于写下一首。
九节仙姿下玉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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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难动满溪新。
灵泉甘澈听无主,
肯与安期借旧邻?
这诗翻译过来,上联是说菖蒲仙子发现了这处风水宝地,便从天上搬了下来住到了这里,从此秋风都再难以进来,这里的景色四季常青。
下联则是以神仙安期生的语气,和菖蒲仙子商量——这口甘泉本来也没有主人,仙子能不能让我拿去,借给城中老邻居们啊?
“好诗!”蒋之奇首先喝了一声采。
这首诗与苏油更偏唐诗的诗风不同,更符合如今宋人的审美。
要是苏油在此,一眼就能看出漏勺的诗风是跟谁学的。
这娃的诗风,被李家妹崽带跑了。
最后一句构思尤其精巧,还以“神仙故旧”暗中恭维了一把广州父老,登时让围观的士绅们乐开了花。
当地颇有文名的老士子陶安民就拈须微笑:“此诗应时,应地,应典,最难得清新自然,而尾句奇峰突出,诗意清奇,果然高妙,不愧国朝探花玉郎。”
另一名士人刘未摇头感慨:“广州秋冬两季,雨水较少,江水又受海潮倒灌影响,变得咸苦,广州城中,除了寥寥几处甘井,其余也皆是苦咸,甚不堪饮。然百姓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代代苦挨。”
“若是真如探花郎诗中所言,能有神仙将甘泉借与我广州百姓,那可是莫大的一桩功德了。”
说起这个来大家都是叹气,其实城中甘井,基本上都是被这几家霸占,好些人家还拿那井水卖钱,一桶两文。
而且这还是德性,因为这些人家绝不会差那点井水钱,反倒是那些故作清高不卖井水的士绅,招周围邻居们痛恨。
感慨之间,却见漏勺团团拱手:“这首诗正为引诸贤共议,咱们能不能将这蒲涧清泉,引入广州城中去。”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信长老说道:“探花郎有所不知,此事早年我也曾与太守耆老们商议过。不过广州地多蚬土,留不住水,要铺设五里石渠,工程浩大,非万千贯不能成事,最后只能罢了。”
漏勺说道:“最近这些时日,后学就在考察地势,其实家父在夔州的时候,便曾经造作过筅道,引嘉陵江边悬崖卤泉之水,达于县郊,免去盐工船载肩运之苦。”
“白云山地势高缓,广州巨竹繁密,稍作加工,便可作为通水的管道,除了日后维护稍微麻烦,其实花不了太多钱财。”
“倒是清泉入城之后,需要造砌石池存储,这个花费逃不掉。”
“不过我们可以烧造水泥,有了水泥之后,造池就容易了,所以此事并非不可成啊?”
蒋之奇将折扇一合,也不说什么今日只论诗词不说政务的话了:“就算造石池,州府也不是承担不起,子衡你先说说这筅道是如何造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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