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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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格呵呵的笑着,喉咙里似乎有血液在喘动:“你们以为我是傻子?我早就知道了,宝音是那个贱人生的,恩和也是,她们是一母的亲姊妹!你们以为骗的了我,想让我心甘情愿的为那个贱人养孩子?哼,想的真好!我就要养的她们姊妹两从小反目成仇,见面就跟仇人一样,这样我就觉得高兴!我要那个贱人在地下都不得安宁,一生一世都不得安宁!伊尔木想嫁给诺敏,宝音想一步登天,我就偏偏让宝音嫁给诺敏,哈哈,伊尔木果真恨宝音,都不用我动手就毁了宝音的这婚事,要不是伊尔木,宝音现在也不至于过的这么凄凉!”

“够了!”费扬古呵斥琪琪格。

恩和惊诧的看着琪琪格又看着宝音,觉得头疼的难受,她揉动着自己太阳穴,来减缓琪琪格所说的这一切带给她的冲击,宝音要真是她的亲姐姐,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费扬古席地而坐,他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恩和,又看了看已经安静下来的宝音,叹息摇头,然后又嘲讽的笑:“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得来宝音不是你的孩子的消息的,我只想说,宝音确实是你亲生女儿,九华当年那个孩子也根本没有生下来,她只有恩和一个孩子!”

琪琪格挣扎了起来:“你胡说!你别以为我没有听见你跟老太太说话,你说我这一胎是死胎,生下来就跟那贱人的孩子换了,还不要脸的说是为了我好!哈哈!可惜这一切都让我知道了!你这如意算盘打不响!”

费扬古震惊又怜悯的看着琪琪格:“你既然听,又为什么不听完?这话我是跟额娘说过,但我说着是原本的打算,九华即不愿意养她生的孩子,那就放在你跟前,但没料到,孩子生下来你的是好的,她那一胎却是死胎,根本就没有换成,宝音是你的女儿!”

琪琪格颤抖着大哭了起来:“我都快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她一面说,一面吐出了一大口血。

她那狼狈的样子,连恩和忽的都觉得怜悯了起来,按照费扬古的意思,她的亲生额娘叫九华,而琪琪格算计了几十年的宝音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事情渐渐清晰了起来,恩和觉得悲哀,宝音却还是无动于衷。

费扬古缓缓的起了身,面对如今的琪琪格他似乎有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太医被扯的歪歪斜斜的带了来,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将昏迷的琪琪格带进了屋子,春末的院子里原本还算生机勃勃,只是琪琪格不喜欢花草,只是几处假山,什么时候都看上去这样的凄凉萧索。

费扬古转身示意下人将宝音带下去,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儿,作为阿玛,他几乎没在这个孩子身上费过什么心思。他又转头看缓缓的走向他的恩和,勉强点了点头,听见恩和问他:“阿玛还不打算告诉女儿真相么?”

费扬古背着手站在屋檐下看天,恩和便不能看见他眼里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九华,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被她养大的,或许是九华在天有灵,才保佑你这样聪慧懂事。”

恩和低头掩饰住嘴角的嘲讽,若是这样,她上辈子又如何能死的那样凄凉无助?

九华,这个日夜煎熬着费扬古灵魂的名字,终究还是被他提了起来:“九华是你的亲额娘,阿玛给你的庄子以前也是你额娘住的地方,只是她生完你就去了,我便将你抱回来放在琪琪格跟前,原本以为你额娘已死,琪琪格又答应的好,一直对你不错,觉得也应该没有什么,谁能料到了,琪琪格恨你额娘恨了一辈子,到头来,将自己的女儿都搭了进去。”

费扬古似乎还没有打算将所有的事实说出来,他大抵还在顾及恩和的感受,恩和低声道:“阿玛真以为我就什么都没怀疑过?原本我跟宝音一起吃过她给的绝育药,但我因为心有怀疑所以就没吃,结果我好好的,宝音却成了如今这样子,我额娘住的地方为什么是云南竹楼的样子?她不是中土人,是云南傣族,当年那个赫赫有名的瓦安大王的亲生女儿,是不是?”

费扬古震惊的看着恩和,半响,又是疲惫的低叹:“你既都知道了这么多,阿玛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你的了......

87绿倚

太医给琪琪格包扎了伤口,留了方子就退了出来,只低声道:“伤的重了,听天由命吧......”

恩和站在门口,像幼时那样,从被微风挑起的门帘下窥探屋里大人的样子,厢房里还传来宝音嘻嘻哈哈的笑声,仿佛这一切的风波都跟她无关。

费扬古看了看恩和:“去看看吧.......”

恩和低应的一声,同费扬古一起进了屋子。

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即便早将跟前的下人打发了,琪琪格跟前还是不可避免的显得萧索凄凉了起来,只几个平时在跟前服侍的人,这女子几乎将半生的精力都用在了报复另外一个女子的身上,到头来却是个天大的笑话,即便能活下去,她大抵也不想活下去。

孰是孰非?谁来断定?

恩和听见费扬古低沉的道:“我还是欠了琪琪格.....”

她不大明白费扬古的意思,有丫头端了熬好的药上来,恩和看着下人给琪琪格喂了下去,又缓缓退下去,琪琪格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大抵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拽住了跟前坐着的费扬古的衣襟:“老爷,我没有为难九华,好衣裳她不穿,好东西她不用,非要这样作践自己,老爷怎么就不信?!”

“我没有让人把她推下水,我没有!你怎么不信!你怎么不信!”

琪琪格情绪很不稳定,费扬古只得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昏睡过去,自己却怔怔的出神。

连恩和也觉得自己的心忽的复杂了起来,琪琪格断断续续的话里其实一直表述着一个意思,九华就是故意陷害琪琪格的。面对琪琪格这么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她的话让人不想相信都难,成年旧事,当初没有理清,如今又提起来越发杂乱无章。

瓦安是被费扬古打败的,九华作为亲生女儿如何能没有丝毫仇恨,在加上还有那些宝藏,就越发不能细想九华为什么要嫁给费扬古,恩和忽的就不想再想下去了,真相在幕布之后,总还有一丝幻想,等到全部揭开,只怕便只有鲜血淋漓的场景。

桃子穿着件粉色的旗袍,俏生生的站在桃花树下:“哥哥,那枝最好,要那枝!”

五斤只得将袍子又往腰上别了别,又往前爬了几分,折下了桃子看上的一枝桃花。

有个骑驴的小少年从旁经过,呆呆的看着树下站的小姑娘,阳春三月,小姑娘的眼比这满树的桃花还要漂亮,以至于少年的心里的树长了枝桠开了花。

五斤立在树上朝下面的少年喊:“嗨,你是哪个,盯着我妹妹做什么?”

少年被人道破心事,手忙脚乱的行礼:“在下曾宝,跟师父云游到此。”忘了自己还在驴身上,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逗的桃子和五斤哈哈的笑了起来,孩子们之间的友谊总是这样,不经意间似乎就能成为极好的朋友。

胤祚也没料到带着孩子外出郊游,还会遇上熟人,他看着不远处的桃树下笑的欢快的三个孩子,眼眸微微弯起,半响才对眼前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旗袍的女子说话:“姐姐回来多久?”

绿倚攒眉苦笑:“郡王爷到底还是跟奴婢生疏了。”

胤祚轻笑,看着这个跟幼年时映象相差无几的女子,一样的明眸皓齿,倔强中又带着几丝甜美,他合上手中的折扇:“姐姐说的什么话,这几年在关外吃苦了。”

绿倚抿唇浅笑,修长的手指将腰间的络子反反复复的盘起:“心快乐就够了。”

桃子皱眉托着下巴看着跟胤祚说话的绿倚:“那个漂亮姐姐为什么总跟阿玛说话?”

曾宝也只是七岁,却懂事了很多,眼前的场景他似乎极其熟悉,又极其不喜欢:“这个样子不好。”

五斤似乎忽的意识到了什么,把手里的树枝扔到地上,用脚踩断:“又不是没人手了,还能让别人这个欺负到头上来了!”

他胡乱的沾了一身的脏东西,又从土里抠出来几只虫子,朝着桃子和曾宝咧嘴一笑:“看着吧,这种人好收拾!”

他立时就成了个不懂事的淘气小子,一面向胤祚跑一面喊阿玛,绿倚眼中波光粼粼似乎满是笑意:“没想到比郡王爷小的时候还淘气一些。”

胤祚微微眯眼笑,迎着阳光看着儿子,前一刻还超脱淡然的绿倚在被六岁的五斤抱住之后一下子失了分寸,几乎尖叫起来,在看到五斤手里那两条黑乎乎的虫子之后,两眼一翻立时晕了过去。

五斤觉得前所未有的有成就感,别以为小爷不知道这些女的们都是什么打算,想欺负小爷的额娘,也要看看小爷答应不答应!

桃子在不远处笑着给五斤竖大拇指,曾宝愁眉苦脸:“桃子,你哥哥把那个女的气晕过去了,这下子她肯定赖上你们了,这个样子不好。”

胤祚气的一脚就踹开了五斤:“不省事的东西,一天净知道添乱!小范子,还不赶紧的让人把绿倚扶下去!”

五斤看着急匆匆的胤祚带着人离开,自己也有些怔怔的,曾宝和桃子从后头跑了过来,曾宝道:“我们家以前常有这样的事,这个姨娘把那个姨娘气晕了,阿玛就会去被气晕的姨娘屋子里,她们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多了,咱们想都想不明白!”

五斤愤愤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你既然懂这么多,那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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