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与朝廷为敌?他还没那个胆量!”许翰想起楚天涯纵横捭阖对付金人、弄死了童贯与刘延庆的这些事迹,没来由的一阵手心发凉。想想,当初楚天涯只是光竿一条,现在还有了兵马……但许翰嘴上可没露怯,还不停的给属下壮胆。
细细思忖之后,许翰决定还是派人再去一趟太行山进行摸底与交涉再说。
“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先把西山干掉、也了削了太行的羽翼、断了楚天涯的根脉?”手下的将军建议。
许翰直摆手,“不行!既然孟德是得到了七星山的支持才重新起家,那他们就是同气连枝的。咱们怎么能先打了西山、又去招降太行?官家已经许下重赏要招降太行诸寨了,这些个山贼响马做梦都想做回良民、升官发财,不愁他们不就范。太行若是降了,西山也就不在话下。若是不降,再打不迟。至于楚天涯这个重犯,现在必须要先稳住他,等收编太行之后再将他秘密拿下。不然,单说是激怒了孟德局面也不好收拾,现在官家又催得紧,咱们没时间跟他们磨蹭了——就说,朝廷已经赦了楚天涯无罪、并要对其委以重任了!”
“恩府果然妙计!”
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太行的山里山外,完全是两个气象。一边是孟德的激情飞扬迅速壮大,一边是七星寨的死气沉沉人心惶惶。
针对招安的争议,已经严重影响了七星山的人心稳定和发展前进。尽管如此,山寨内部仍是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身中。现在,七星寨的人真正是“当局者迷”了。尽管他们也想寻求突破、稳妥解决这一矛盾,但是他们又被一个“义”字严重束缚了头脑,因此根本放不开手脚来大刀阔斧的进行一番变革。
所以,当许翰的使者再次上山时,守关的大首领破军星君汤盎,当场就要一刀砍了他,理由是——“你这鸟厮又上山来作甚?还嫌把咱们山寨折腾得不够乱吗?”
他的耿直与火烈差点就坏了大事,也一句话就把山寨当前面临的内乱危机暴露给了使者知道。
当然,最终使者还是活出了一条性命,并且见到了关山与焦文通。他出示了官家正式颁布的圣旨,许诺要重赏太行义军并对其委以重任,让他们驻守太原抵御金兵,为国效力。并且,朝廷已经赦免了王禀与楚天涯等人的罪行,并予以加奖委以重任,让他们各自肩负起护国安民的重任。
听到这个消息,关山与焦文通都各自吁了一口气——至少两大矛盾解决了!
第一,不用为搭救王禀费神了;第二,不用担心因为招安而出卖楚天涯了!
此时,使者又不遗余力的劝说两位当家,让他们尽快收拾人马投靠朝廷,为国出力保境安民,也不枉费七星寨忠义二字。
伸手不打笑脸人,关山与焦文通就先口头应承了下来,将使者打发了回去。然后,紧急招集全寨首领与楚天涯一起到场,连何伯也请来了,大家共议此事。
通过大半个月的歇养与调理,何伯的伤已近痊愈,萧玲珑恢复了以往的雪肤如脂国色天香。楚天涯在太原之战时落下的伤病与虚弱已经好了大半,不仅气色恢复,还开始每天练武了。
众人共聚七星堂正厅,关山当众出示官家圣旨。
这玩艺儿就像一枚重镑炸弹,当场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回朝做官我没兴趣,但是只要众家兄弟们同意,我也不反对。不过,谷神我不会轻易交出去,除非我先看到我妻子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女真人顶多收到一堆尸骨!”这是薛玉的态度。
“你们知道的,大哥叫俺死,俺马上抹脖子。大哥去哪里,俺就去哪里!”每次议事,汤盎好像都只会说这一句。
萧玲珑的态度则是更加鲜明,“我一介女流又是辽国余孽,肯定做不来大宋的官。但我不会以此为理由阻拦大家。如果山寨接受招安,我不反对。但我只好独自离开,再去飘零江湖。”
关山和焦文通都挺无奈,原本他们以为朝廷做出的妥协与让步,能让山寨里的态度达成一致,至少以往一向持反对态度的焦文通都隐约快要妥协了,但眼前的开局就和以往的每次商议一样,仍然昭示出“没有结果”的结果。
局面一度冷场。
楚天涯第一次受邀参加山寨的核心会议,从进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安静的喝着茶。坐在他旁边的何伯也是一样的反应,好像眼前之事根本就与他无关似的。
这时,一只沉默没有说话的白诩突然道:“不知楚兄有何高见?”
“我?”楚天涯放下茶盏,笑了一笑说道,“众位头领能请我来参加,我倍感荣幸。但是说到底,这是七星寨的家事。”
“既然楚兄要这么说,那好吧——就当是旁观者清,楚兄可否说说自己的想法?也让我们多一些参考与借鉴。”白诩坚持,非要从楚天涯嘴里扣出一点东西来不可。
关山与焦文通也都点头,让楚天涯发表一下意见。
楚天涯无奈的笑了一笑,便说了四个字——
“圣旨有诈!”
第146章 痛下决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天涯特意留意了一下在座众人的表情,尤其关注了白诩。
大家的反应大致相同,有惊愕有意外,唯有白诩,虽是不动声色面沉如水,眼中却露出一抹机锋,仿佛是在说:果然不出所料!
楚天涯心里就在笑,白诩明明想到了这一层,自己却不肯说出来。却要假借我这个“外人”的口来讲,分明是为了避嫌,怕讨了两位大寨主的不快。也罢,我就和他演一出双簧也是无妨。这小子有意拉拢我和他站在同一阵营,我又何乐而不为?
“既是圣旨,岂会有诈?”关山发话了,语气倒是平和,完全是一种商议与探讨的口吻在发表自己的见解,他说道,“君无戏言,什么事情都可以使诈或是开玩笑,唯独圣旨不能。这上面黄帛金批的写得很清楚,已经赦免了王禀与楚天涯等人之罪,并要加封你们几位太原守战的功臣和我们太行诸寨的首领,并许下承诺,让我们继续留守太原,抵御金人。这难道不是两全齐美么?诚然我等并非是贪功好利要图求什么官爵俸禄,但是外敌当前大局为重,为了保境安民就算是牺牲性命也是心甘情愿,暂时放下前嫌与官府通力合作,又有何妨呢?”
“是啊!”焦文通也说道,“虽然焦某对官场与军队里的腐败与堕落已经深恶痛绝,对朝廷也失去了好感与信任,但是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我也只好抛下私怨,愿意为国出力、保境安民。做不做官,都不打紧。只要还让我们留守太原、抵御金兵,那焦某也就认了!”
薛玉沉默,萧玲珑眼睑低垂目不斜视,汤盎在那里轮着眼睛左看右看,憋不出一个屁来。
楚天涯略微一笑正待说话,他旁边的何伯突然站起了身来,“我出去透口气,你们慢慢谈。”
“师父!”焦文通急忙起身走到他身前,“你老人家也赐教我等晚辈几句吧?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正是需要你这样的德望老者来指点我们。”
“指点个屁。”何伯冷笑一声,耷拉着三角眼环视了众人一眼,瓮声道,“我懂的,我家少爷都懂;我不懂的,我家少爷也懂——怀抱玉如意,还求什么泥菩萨,问他就行了!”
“这……”焦文通顿时愣了,脸色有点挂不住。
“师兄,就不要为难师父老他人家了。”薛玉说道,“就听楚兄弟说说高见吧!”
何伯的脾气,做徒弟的焦文通自然清楚,他苦笑点了点头,“那就请师父先去歇息片刻,稍候徒儿再来伺候。”
“忙你的。”老头子有点不耐烦的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焦文通不禁有点尴尬,对薛玉道:“师弟,师父他老人家仿佛是对我不甚满意,也不知焦某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薛玉摇头,“师父就是这么个脾气,你莫非第一天见识?”
“罢了,稍后焦某自去请罪。”焦文通苦笑一声,回到座位上说道,“大哥,不如就请楚兄弟说说他的高见?”
“正好,愿听楚兄弟指点。”关山笑逐颜开的道。对楚天涯,他一见如故,而且比较器重。
“多谢二位寨主。”楚天涯抱拳谢过,暗暗的深呼吸,心中在仔细的组织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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