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幡然醒悟(1 / 2)
“除非——”流云扇话到此处,忽然顿住,似是想到某种可怕之处,瞳子蓦然一缩:“我如今是在梦里!”
流云扇甫一做出推断,当即从衣襟内取出数根银针,依次扎在自己身体的几处醒神穴位上:“虽然不知何时陷入梦境之中,但是——”
流云扇话到一半,再度顿住,不敢置信地拔起银针,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眼前之景仍未出现变化。
流云扇不由得呢喃自语:“怎会……如此?”
流云扇因为难得一遇的推断错误,一时之间陷入沉思当中:“能够感到痛楚,眼前景物未出现变化,说明此地真实存在,不是我的梦境……但似曾相识的感觉同样存在,难道……我曾经来过青山村,只是如今不记得——我正处在失忆之中?!”
流云扇蓦然走到屋内后墙上的窗边,欲前往后山一探究竟。
然而,流云扇尚未翻出窗户,突然转身望向摆在木桌上未来得及拾掇的碗筷。
流云扇思考几息之后,竟是回到屋内洗刷起碗筷来。
流云扇此举之意,是希望意外一旦横生时,他能够通过符合自己摆放习惯的碗筷等物什,提醒可能再度失忆的自己,此地蹊跷。
少顷,流云扇布置好屋内能够提醒他的物什,转身迈出屋门,仿佛已然忘记刚刚想要翻墙入青山探查之举。
只因流云扇刚刚从窗口望向青山时忽然觉得万分熟悉,仿佛他对青山上的一草一木了若指掌。
流云扇因而怀疑起自己失去记忆之前,恐怕已经探查过青山。更甚者,很可能自己是在探查青山时失去的部分记忆。
“如果无论如何都要再度失忆,与其探查青山,不如直接讯问伊村长。”流云扇做出决断。
流云扇路过院中时,注意到倒挂在井口的木桶,满意的微微颔首,随即朝伊村长家中疾步行去。
伊村长家处在青山村的村口——尽管青山村的房屋都是环绕青山而建,首尾相连,本应辨认不出哪处是首,哪处是尾。
然而,伊村长家门前恰巧立有一块巨石,巨石上刻有“青山村”三个草字。
外人毋须行至村口,便能一眼望见古村名讳,久而久之,便把伊村长家作为青山村村首。
流云扇一路行至伊村长家高大的屋门前,敲响院门:“伊村长,晚生有事相求。”
院门朝内缓缓打开,露出低矮瘦弱的伊村长以及伊村长背后宛如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的阴森院落。
直至此刻,流云扇方注意到伊村长家相较其他村民的房屋约莫大出三倍,似乎是把左右两边的房屋与院落全部打通造成的。
应是流云扇观察院落的时刻过长,加之视线过于明目张胆,以至于惹得伊村长不大高兴。
伊村长手持拐杖,重重地捣几下地面,提醒流云扇收起不该存在的好奇之心:“少侠有何要事寻老夫?直接道出便是,毋须吞吞吐吐。”
尽管流云扇瞧出伊村长不愿让他入屋一叙之意,但是为搞清楚真相,为尽早离开青山村,流云扇厚起脸皮:“晚生想要讯问之事,一时半会儿可能说不完。不如伊村长让晚生入屋好生详谈?”
伊村长闻言,本生得狭长的双目愈发眯成一条窄细小缝。
伊村长端详流云扇几眼,似是在审视一自寻死路之人。
良久,伊村长背过身,慢吞吞地步入屋内:“想来便来吧。”
流云扇闻言,当机立断跟在伊村长背后,穿过奇花异草的院落。
为防止奇花异草里突然窜出蛇蝎等毒虫,流云扇不动声色地使出内力,外化作透明柔软的银丝甲,覆在全身上下。
伊村长仿佛未察觉到任何异样,自顾自地步入屋内,端坐到朝南摆放的金丝楠木椅上。
伊村长横过拐杖,指向红杉木桌另一侧空出的金丝楠木椅,请流云扇入座:“少侠请入座。”
凭流云扇的目力,自然瞧得清楚金丝楠木椅上未藏有毒针之类的细小暗器,故而欣然入座。
伊村长不疾不徐地开口:“少侠要谈何事?如今可以说道吧?”
流云扇微微颔首:“当然可以。晚生想与伊村长谈论之事很简单——敢问伊村长是如何让晚生失去部分记忆的?”
流云扇竟然把心底的怀疑直言问出!
纵使是老神在在的伊村长,闻言也不由得瞠目。
流云扇注意到伊村长乌紫的唇瓣微微张合,似是正在召唤蛊虫。
流云扇当即施展轻功长风万里,一跃飞至院墙上。
流云扇甫一落上墙头,便望到院前栽种的奇花异草间忽然窜出的各种毒虫,不禁摇头劝道:“伊村长这般一被戳中心事便要杀人灭口的习惯委实不好。”
伊村长拄拐立在屋门口,仰头望向流云扇:“少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将老夫的寒舍当成甚么?”
流云扇应是觉得自己已经逃出伊村长的蛊虫围困,因而恢复成原本淡然从容的神态,悠然自得的立在墙头,反驳伊村长:“在下只是来青山村寻人,伊村长却要令在下失去记忆,怎得有脸恶人先告状?”
伊村长闻言不怒不恼,似是想要先搞清楚流云扇如今的记忆恢复几成:“少侠记起多少事?”
流云扇眼下只是依据伊村长的反应而做出的判断,实则压根未恢复甚么记忆。
瞧出伊村长试探的流云扇,不得不装作恢复全部记忆的模样,胸有成竹道:“自然是已经逼出体内蛊虫,恢复全部记忆。”
熟料,伊村长闻言忽然露出一抹轻蔑的诡笑,一语道破:“流云公子勿要费尽心机地说谎辩驳咯——”
语末的“咯”字被伊村长拖得又长又绕,似乎伊村长正在施展某种与音相关的功法。
一如刚刚伊村长震惊的瞠目,如今轮到流云扇倏然瞪大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错愕地望向伊村长。
山风拂面,卷起簌簌花瓣落叶。
流云扇的意识逐渐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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