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心想我就是一个边上的小透明,和我有什么关系?
“微臣斗胆,不知陛下……要微臣去和他谈什么?”
朱厚照笑了笑,“还是那句话,谈什么你自己把握。”
严嵩:“……”
大约是他猜测皇帝圣意这件事做得比较好吧,现在都成这个方式了。
“微臣明白了。”
于是他含着身子迅速跟了上去。
其实近来朝堂上的事情越发的简单起来,
顾佐掌少府,内阁管行政,杨廷和去赈济灶户,杨一清周尚文在北,王鏊王守仁在南,中原没有大乱,国家没有大灾。
作为皇帝最重要的定战略方向和用人,这两个他都不错,所以自认这个皇帝当得还是合格的。只不过国力的增强需要时间。
但有一样,他还没放下心。
这也是张永回来的原因。
他是皇帝,权力的稳固性永远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之一。
他给刘瑾挖坑,这还好。太监是依托于皇帝而生存,有明一代,太监对皇帝的忠诚度最高。但刘瑾近来权势增大,
朱厚照要找个人制衡他一下。
否则单单是尤址……实在不成气候。
其实明眼人都瞧得准。这不眼巴前的严嵩就是这么一人。
张永作为监军,他本来的职位自然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比不了宫里的稳定。
况且作为后来者,他毕竟有优势,比如说杨一清是什么人他可记得清楚。
所以监军的人倒好找。
但一个完全受信任的太监,还是稀少的。
张永可以列为其中之一。
朱厚照记得史书记载他就是个比较正派的人,此外又是他在东宫时便随身伺候的老人,而且张永当初因为他这个太子调皮而被文臣群起而攻,也是他强行保住了他。
再一个,张永这个人不像刘瑾那么精。
做官可以精,但不能太精。
拙一点,也有拙一点的好处。他也知道自己拙,所以没其他心思,反正就是忠心二字。
“……杨阁老在西北恳荒田、练士卒、振军威,一切都好,就是左副都御使章懋这个老先生,把他气得够呛。”
朱厚照绕着湖边的石板路,在杨柳树下晃悠悠的走着,
“是因为那一百万两么?”
“陛下果然明见。就是银子惹得祸。其实本来对杨阁老来说倒也简单,反正有谁动这银子心思的,他便统统推到章先生那边,章先生有圣旨、又不怕得罪人,谁的面子也不给。但章先生有时候也仔细过了头,一些银子杨阁老觉得当花,他觉得不当花,所以不免有所争吵。后来杨阁老也没办法,反正他是要花,愿意怎么告状是别人的事。”
“银子只要花到位,朕便不心疼银子。”朱厚照忍不住笑起来,他也动了个心思,“张永,朕给你卖个人情。”
“卖人情?”
“你写信去给杨阁老,就说……有你美言,朕同意再拨五十万两银子,用于购买马匹、火器等等。”
张永有些惊诧和犹豫,大约是不敢接这个恩,“这明明是陛下赐得恩典,怎么反而给了奴婢?”
但朱厚照做事有自己的理由。
“不瞒你说,朕近来发了一笔横财。这些横财当然要花在百姓的身上,但除了民生,大明的军队也不能一个子儿都不花。反正人人都说宦官乱政,这个骂名,你替朕背了。”
张永从固原府回来,说了什么然后要了笔银子,这不是挺顺的么?
这么说起来,张永反而心里舒坦了些,“奴婢明白了。背骂名不算什么,陛下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朱厚照看他还傻乐,忍不住笑着讲,“你啊,缺心眼。”
“陛下教训的是。那奴婢回头就去给杨阁老去信。”
朱厚照向他招招手,要他跟得紧些,
“张永,这次召你回来,还是要你掌御马监。御马监掌腾骧左、右卫及武骧左、右卫,这四卫是随驾护卫,朕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些人手上,朕将之交予你,你应当明白朕的意思。”
张永退后两步,双膝跪下。
“陛下,张永不会说又巧又漂亮的话,张永只知道这条命是陛下的,终此一生,绝不反悔!!”
河边微风凉爽,
朱厚照嘴角弯了弯,“除此以外,朕会下旨在除锦衣卫和腾骧四卫的二十一卫中再做挑选,组建一个锐卒之卫,赐名神武。神武卫负责守卫紫禁城,若朕出征则护朕左右。这件事也由你来办。这事不容易,其关键倒不是每个人的能力,而是忠心。”
“奴婢明白!奴婢必定挑选出一支威风赫赫的神武卫!”
不管是内臣还是上直亲卫,都不属于文官序列,基本上朱厚照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