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大臣纷纷开始劝了起来。
“这样吧,这个事情这样定。大司寇。”
赵慎上前,“臣在。”
“此事你来牵头负责,所有涉案人员都要一一审理,记住,要按大明律审,朕虽然生气,但不能胡乱施为,同理,这些人的罪责也不能随便就轻了!其中关节之处,你来把控。任何一个人想走后门,你不必觉得为难,桩桩件件都上奏给朕,朕也想瞧瞧是谁想轻易脱罪!”
“微臣遵旨!”
“至于少府,”他瞥了瞥跪着的顾佐,“便不撤你的职了,非杨阁老求情,朕是打算重重的办你的,现在令你回家一月,静坐思过。想一想,怎么才能当好少府令,怎么才能不出这些问题!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少府暂由杨阁老和司礼监共摄。”
刘瑾也低几分头表示恭敬。
“两个字。整顿。整顿好了以后,再恢复如初。”朱厚照是发现了,他所任用的高级官员呢,因为有‘先知’,再结合自己的一些判断,基本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小问题么,总归无法避免,他不要求一个个的都是完人。
但远离核心层的中下层官员问题非常之大,像这次的案件便呈现出这样的特点,六部九卿都涉及不深,下面的根却烂了。
“微臣谢陛下宽恕之恩!”
皇帝这般处置,以往很少见。
其实总得来说,有点重了。
毕竟顾佐本身并没有和这帮人一起贪污。
但是皇帝不放啊,提出了守土有责四个字。
这让其他的各部尚书也都有些压力,下面人的问题还会影响到自己。
不过,倒也没有真的撤掉顾佐的职务,只是思过。
所以这轻重之分,文官们自己也有争论。
下去以后,内阁的另外一个阁老,王炳也很不高兴,他在赵慎和张傅华的面前摆脸色。
“原本就是淮安府之内的一件小事,不想闹成了今日这般局面。如果不是杨阁老求情,说不准便让少府令都换了人。现在济之公还在淮安不能回京。这里面,是不是有我们的人的原因?”
一个有副都御使、一个刑部侍郎。
按照守土有责的概念,他们也不该什么事都没有。
赵慎心领神会,说道:“下官回衙以后,必定约束好属官。”
王炳摇头,“仅约束好是不够的,还要自查自纠,陛下是什么人?他必然知道刑部和都察院也有瑕疵,只是不愿扩大事态,因而不提我们。但不提不代表没有问题,若是下一次,在我们的手里有窝案发生,可还有今日的杨阁老为我们求情?”
王炳这么说,其实赵慎和张傅华就明白了。
皇帝明面上自然追究少府的责任,刑部和都察院他没有多说。
但不是说就没事了。
现在是内阁的王炳,要追究刑部和都察院部分人的责任。
这叫什么?
谄媚逢迎。
好几年来,王炳就是这个特性,好斗、当的官啊,是升了还想升,由此自然使得他以揣摩、迎合上意为能事。
放在具体的事情上来说,
刑部侍郎刘春,自然不会治其大罪,但他侍郎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除非他有特别的政治资源,否则此生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
都察院右副都御使、以及那位跟着去的御史都是同样的结局。
这还是好的。
若是皇帝今天稍微提上一嘴,王炳更加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什么叫会做官的人,这便是,过阵子皇帝回过头来就会发现:这王炳挺把我的意思当回事的嘛。
人们总是厌恶拍马屁的人,但会拍马屁真的不一样!
要么说人家能与杨一清、王鏊共列内阁呢。这两个人,在朝堂上那是什么重量?
另外一边,
顾佐带着几分神伤回到了府中。
便是少府宋衡、张池这些他很得力的官员来求见,他也不见。
他原先有一个儿子,几年下来逐渐长成,也已经十五岁了,渐渐得也懂些事,也明白现在外边发生的那些风暴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进了书房之后除了奉茶、整理些文书,别的什么话也不讲。
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父亲,发现那个在他心目中一向高大的父亲却有些悲伤神情。
于是实在忍不住,安慰说:“父亲莫要伤心了。孩儿……孩儿以为陛下还是信任父亲的。”
“啊。”顾佐揉了揉眼睛,“为父不是为自己。”
“那父亲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