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帮人连皇帝都敢骗,估计是会负隅顽抗的那一类,所以他要是不亲自前往,只交给自己的属下的话有些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为保稳妥,他又对乐尔山吩咐,“等我走后,过上三日,你拿着本王的腰牌秘密的去找到四川镇守太监,记住一定要见到他本人,然后带着他来找我。”
“是,属下遵命!”
朱载壦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让人进来换衣服!”
这个年头,衣服就是一个身份标志,轻易换不得。不过他还有皇上给的密旨,这个东西一样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就算当地的官员有些怀疑,但一时之间也容易被唬住。
于是乎进马车的是一人,等回到行辕出马车,则又是一人。
他之所以能想到这个办法,还真是拜姚玉林抢夺美人所赐。
而他要去的地方也不难猜——双流县。
在徐敏的奏本里,他看到了一个商人叫韩春薄。这个人是直接使银子的,其他人大多都有官身,哪怕他是皇子,没有道理的忽然把一个知府抓起来,那也是不行的。
反倒是这个韩春薄,虽说他有些背景,不过背景载壦并不害怕,他还料定,这个人的家里应当有不少与当地官府的来往函件。
就算没有,秘密的把这个人抓起来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至少可以瞒着当地官府一段时间。
而这个时间基本也够用了。
所以他不再拖延,连行辕都不回了,直接前往双流,并和自己之前派去的人碰头。
钦差行辕没甚异样,姚玉林没有再亲自去,听人禀报二皇子已经回来,他便不作他想。
实际上,载壦是奉密旨而来,姚玉林还不知道自己先前上奏的那封奏疏叫皇帝看出问题来了。
再加上皇长子载垨也在各地督办鱼鳞图册之事,他实在是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
……
……
说起来那韩春薄用些法子叫夏言得罪了那些太监以后,本地的官员便起了贼胆给夏言安插罪名,这个法子颇为顺利。
主要是收拾夏言这样完全没有背景的人,又更加容易。
虽说当地也有些人知道夏言是冤枉的,不过普通的老百姓管不了官府的事,夏言入狱,事情摆平,这一个月他的日子还是舒坦的。
除了徐敏那个小子没找到,不过这件事已经拉上了知府大人,徐敏的踪迹自有他去追寻,韩春薄并不相信堂堂知府会对付不了这么一个小子。
他哪里知道灾祸就在这一两日间。
而载壦这边,他本来已派了六个人先来探寻,他刚进双流县,丁成山、杨润山两人就已率人在客栈秘密相见。
这两人一看裕郡王的衣服是护卫服还有惊讶,但也不敢多问,直接就是单膝下跪,“属下见过二殿下。”
“平身。”
载壦叉腰,问道:“你们这里可掌握到什么情况?”
“回二殿下,属下们遵照殿下之令暗中探访夏言,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夏言并非是贪污敛财、侵害百姓之官,不管是客栈店家,还是寻常百姓,哪怕是船夫、牙人,都未曾见过夏言田长欺压百姓,反而是处处为百姓出头。这桩事,确为诬告。”
载壦点了点头,“可知为何诬告?”
另外一人讲,“夏言田长被抓,在百姓之间引起极大议论。乡野小民传什么的都有,属下们倒是探听一些,不过都入不得二殿下的耳。且,大多也是假的,实在也不可信。至于官府之中……请二殿下恕罪,时日尚短,属下们还未探明。”
载壦并不怪罪,“无妨,我来得急,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我在成都府倒也有些收获,是说这与当地一个大善人韩春薄有关,你们可知道此人?”
丁成山迷惑了一下,“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此人多行善事,应当不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载壦心想,这是个聪明人了,披上一件善良的外衣,寻常人哪怕过来探寻,也会自动的忽略他。
如今短时间内要想去将此人查出个结果,估计也是很难。
这种时刻,就需要他来进行决断了,是这么拖下去,还是相信杨慎和那个徐敏。
其实他还是谨慎了些,他是皇子,奉圣命到四川办差,而且已经确定夏言是被诬告,不管怎么说这里面也是有猫腻的。
哪怕最后事情不如预期,但姚玉林上报的东西和事实不符,这是铁板钉钉。
这样一想,载壦不再犹豫。
其实他可以利用皇子的身份走县太爷的路子,这样名正言顺。不过这件事是官府本身出了问题,他之所以轻装简行就是想瞒过官府的眼睛。
“咱们一共十人,若是叫你们去将这个韩春薄给绑来,你们可有把握?”
成山、润山两位不多言语,只是磕头,“谨遵二殿下之令!”
他们是神武卫的精锐,每个人都是能以一人对五六人的,只是控制一个不设防的乡绅,这件事的确不难。
韩春薄总得出门,他又是大善人的形象,只在城中行走的话,最多带三五个人,绝不会带一大堆的护卫,就算带了,少于五十个人也是不够的,而这么一个故意买名的人,怎么会讲那么大的排场?
又不是首辅出门。
关键现在是盛世光景,国泰民安,县城之内发生恶性凶案?
歹徒不会这样不要命。
之后,成山、润山二人带领人手就去韩宅之外盯着。
到得第二天中午,韩春薄终于出门,他去的还是个雅致地方,便是当地一家售卖西洋图书类的商铺。等他一进到里面,上了二楼。
丁成山这帮人就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