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载壦被逼急了也是有主意的人,他将宝剑拔出直接前指,“所有人都给我听好,我乃当今皇上,正德天子的亲子,我此番入川,明面之上是为督办鱼鳞图册一事,实际是奉密旨查明姚玉林欺君一事!
月余前,姚玉林向父皇上奏,说双流田长夏言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这事是完全的捏造!可姚玉林还不止欺君,私下里还伙同一众官员走私日本产的官银,数额巨大,似你这样的官员,还想着到父皇面前争辩,要父皇为你做主?你连我都瞒骗不过,又岂能骗得了父皇?!
好!姚玉林,你不是负隅顽抗吗?我这个裕郡王亲自来抓你!若是我有半分污蔑你,到了君前,我向父皇领罚!可那不在今日,今日我是奉父皇之命来拿你,我看在场之人谁敢拦我?!”
载壦自己带的属下自然完全以他为尊,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裕郡王有今日这样的气魄。
一时间都已经手上刀把,准备随时护卫左右。
姚玉林紧要后槽牙,他还没遇到过这样严峻的时刻,当朝皇子提剑要和他搏命,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而他身旁官员一个个也都面露惧色。
至于巡抚衙门当中的那些士兵……呵,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皇子动刀枪?!
“裕郡王!本官是一省巡抚,你无旨意擅自抓人,可还将皇上放在眼中?”
载壦心中冷笑,他已经一步步走上前,他就是不信,这种情况下,谁有胆子挡他。
“来人!来人!二殿下魔怔了,快阻止二殿下。”
姚玉林往后退,并使唤那些他的心腹之人开始动手,当官当得像他这么大的,多少还是有几个绝对信任的家伙。
而看戏到现在的髙沨一看真有几人犹犹豫豫的、稀里糊涂的拔出了刀,当即拍着大腿怒叫,“姚玉林!你他娘的脑子被狗吃了!你要对二殿下做什么?!快快快!都给咱家上,将那些拔刀的全都给咱家剁碎了!剁得碎碎的,咱家不要看到一块整肉!”
“都不要动!”
载壦大吼一声。
“姚玉林,你知法犯法、无君无父,上不能尽忠于天下,下不能造福于百姓,我今日若不亲自将你抓了,我就对不起‘朱’这个姓!你们这些人,若是想诛九族的,就上来试试!”
姚玉林的身前,确实有几个人举着刀挡着。
但他们也是边举边退。
要说这明晃晃的钢刀并不是假的,但载壦下定了决心,
他是一步,一步,
越走越快,
髙沨脸色都吓白了,他夺了一把刀,自己就往前冲,并骂了乐尔山等人,“事关二皇子性命,让你们不动,你们就不动!蠢嘛?你们不动,咱家要上去拼命!”
说着,他迈开腿就往前跑,“二殿下,奴婢来了!你们这些贼子,都给咱家让开!”
载壦现在精神高度集中,他管不了背后的事,他就是冲着这些人过去,最后是离刀也只有一步的距离了,还是不停。
这也是一种狭路相逢。
“二殿下,您快冷静下来!”姚玉林彻底的慌了。
载壦则不顾,他还是径直往前。
再靠近一分时,
面前的刀终于落了下来,那护卫后退半步连对视都不敢。
载壦则是上前猛得踹了他一脚,“不敢砍你瞎举什么?!”
接着他怒视一圈,
随之响起的便是‘咣当、咣当’的声音,是这些巡抚衙门的大兵纷纷将刀扔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载壦将剑杵在姚玉林的脸上,“你不会也要和我动手吧?”
姚玉林就是浑身是胆他也不敢。
作为一名高级官员,他自然清楚,天子虽然至今没有立储的意思,但是天子和皇子的关系还是非常亲密的。
像是面前的载壦,
这是皇帝亲自抚养长大,据传闻不论是读书写字、骑马射箭皇帝都一直带着他们。
正德十七年,天子北巡九边,带的皇子当中,也有皇次子朱载壦。
“疯了,疯了,疯了……”
“老实人疯起来最可怕。”载壦最后把剑落在他的肩头,“不要动,我说过,我有先斩后奏之权,就是杀了你,父皇也是准的。”
噗通!
姚玉林身后,四川的一众官员纷纷开始下跪,“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啊!姚玉林欺君之事,我等俱不知情,还请二殿下明察!”
“成山!”载壦大喊。
“属下在。”
“这群人全都给我绑了,一个不准少!”
“是!”
“润山、尔山。”
“属下在!”
“你们各自带足人手,抄家去。但是记得,不要做出奸淫掳掠、无辜伤人之事。这件事是父皇关注的大事,你们谁要是犯了错,自己割了自己脑袋,我可求不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