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再者若天下事不论黑白、不分对错,悉以有无官衔、官职大小定之。
这天下的公道何在?
若他柳孤言也沦落到只在铜钱眼里看人,学会了仗势欺人。
那么,多年前的他当真可笑。
流过的血,吞咽过的苦难,又算什么?
狗男人睚眦必报却又清正孤直,清正孤直却又离经叛道。
遇上纠纷不先告官,却欲行挟私报复之事,既要挟私报复,却非要讲求个“公道”。
即使答应了爹爹不跟去,雪宝仍旧忍不住不舍难过,频频背过身抽泣抹泪。
柳寂看了心疼得发颤,默默抱着她,低声哄了又哄,直到夜幕低垂才哄好。
他带着雪宝返回刺史府,将她托付给周潜,求好友悉心照顾,次日便策马动身,前往平山县。
两日后,杜令舒乘车前来,接雪宝去西林寺上香。
谁知杜正律半道冒了出来,骑马跟在车旁。
“我们女儿家相会,你来作甚?”杜令舒掀开车帘,没好气地问。
杜正律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信手控缰,胯下骏马扬起几声轻嘶,与马车保持同速。
他透过车帘一角看向里面。
雪宝就坐在杜令舒旁边,清澈好奇的目光也在看他,杜正律这才得意洋洋道:“祖父命我随行保护,在佛前替他老人家也上炷香,请神明护佑你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你才不成器!你更该为自己上香。”杜令舒反唇相讥,“再到神前掷个圣杯,问问你几时立业,几时成家。”
杜正律“嗤”地笑出声,“小姑姑何时如此不学无术了?打卦掷圣杯该去清虚观才是,去什么西林寺,拜错神了。”
“我没说错,就是让你去清虚观,别跟着我们,跟屁虫!”
杜令舒说完甩下车帘,命人快速赶车。
杜正律恼羞成怒,耳根泛红却依旧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