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咯噔’一声,事故再次发生,沐寂北挑了挑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众人的气息皆是一凝。
本来已经转身的皇帝,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再次转过脸看向地上的那根玉棒,却发现,那好端端的玉棒竟然断成了两截,这也就算了,可那玉棒竟然是空的。
两截玉棒折在地上,分成两段,中间被人掏成了空心的,一截中竟然藏有一张纸,被卷成卷状。
这一瞬间众人都没有了声音,一时都有些摸不清状况,皇帝住了脚步,扫了一圈四周的众人,亲自蹲下将那半截玉棒捡了起来,一手拿出中间放的那张纸条。
众人谁也没有说话,都不知那纸条上写的是些什么。
纸条的背面写着的是澄江候亲启,皇帝缓缓打开纸条,将目光投了上去,结果脸色越来越沉,众多大臣远远的抻着脖子,可惜却什么也瞧不见。
白竹转脸看向沐寂北,直觉这件事还是和她脱不了关系:“你猜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沐寂北知道白竹是在试探,却只是反问。
白竹仔细想了想,没有言语,如果是放在那种东西里藏着的,一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而若是还要设计陷害,有可能性的不多,只是沐寂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心思竟然复杂到这种程度,谁能料想到,今日这些事皆是出自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之手。
白竹暗暗看向沐寂北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心中更是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大嘴巴,问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到底在做梦?就是这双白嫩的小手,却玩弄了那么多人的生死?
暗中的初一远远的看着,也忍不住开口,“主子,你说上那面写的是什么?”
殷玖夜目光沉寂,浩瀚的仿佛是无边的夜空,始终看着白竹和沐寂北之间的动作,就在初一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殷玖夜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皇城守卫图。”
“啊?”初一有些惊讶,不过却转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些日子主子总是在看似不经意的注视着沐寂北,那些人参与设计陷害她的事,自己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十三岁的女子实在是厉害。
就在他每每忧心她会不会掉进陷阱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反而还反手将敌人设计了一通,这不仅让初一深感以后绝对不要得罪女人。
另一面安月恒也终于皱起了眉头,今日这些事到底是谁设计的,是谁把皇帝的情绪都一并算了进去,是谁掐好了这个时间差,先是让众人都以为只要孙露被处死,事情结束的时候,却再次抛出一个麻烦!
不错,安月恒也猜到了,那张纸条上应该正是皇城守卫图,只是不知道这矛头是指向谁,不过不管另一端指向谁,伍伊人怕是要有麻烦了。
皇帝把那张纸条一掌拍向太监搬来的摆放茶水的小桌上,怒不可遏!
“真是好的胆子!伍伊人,孙盛!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帝直接道出了两人的姓名。
不错,那张字条正是指向澄江候,也就是孙露的父亲孙盛。
澄江候立即惊恐的跪在地上,伍伊人还没来得及起来,这下也省的麻烦再跪下了。
“陛下息怒。”两人这是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东西,却是牵扯到了两人。
“你们给朕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皇帝一把将那张纸条甩了出去,可惜纸条太轻,也不懂众人的焦急,只是慢慢悠悠的飘落下去,落在了澄江候和伍伊人面前。
澄江候快速将那张纸条捡了起来,和伍伊人一同查看了起来,却不约而同的脸色苍白。
那上面确实如几人猜测一般,是皇城守卫图,只是下角处却写着,送出这信笺的人名,伍氏伊人。
孙盛看着这张带有自己名字的字条,一时间双手不住的颤抖,而伍伊人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却是再次吊了起来,这伍家的人都有个习惯,名字都没有字号,落款向来都是前面写上伍氏,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
据说也是当年伍家老祖宗定下的不成为的规定,说是字号太乱,所以要求都表明是伍氏,这样一来,无论伍家的哪一个人有了成就,众人都会知道这是伍家的人,伍家仿佛牢不可破,紧紧拧成一股绳。
“回禀陛下,这真的不是臣妾的东西,臣妾冤枉啊,您就是给臣妾天大的胆子臣妾也不敢啊!”伍伊人终于是慌了,这要是把皇城守卫图送了出去,岂不是表明有异心?要么是想刺杀皇帝,要么是想谋反逼宫?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澄江候也是满脸直冒汗,虽然他确实一直是打算帮着安月恒篡夺帝位,只是时机尚不成熟,更不敢想象,这种事竟然会拿到明面上来说,孙家到底不是伍家那般的大族,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你们真是好的胆子!竟然敢私自调查皇城的兵力部署,你们这是想谋反还是想刺杀朕!”皇帝鲜少这般有气魄,多数时候都是有些佝偻和猥琐的。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陛下!”澄江候和伍伊人不停的磕头,表示自己不敢。
“不敢?是伍贵妃你不敢?还是澄江候你不敢?都已经要把这皇城守卫图送出宫去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似乎十分气愤。
安月恒的心也很沉,他确实是需要调查皇宫中的兵力部署的,这一块皇帝始终牢牢把持着,他的人手一直安插不进去,本来柳家好不容易弄进去一个柳旺,还有些可能弄到一些局部部署,可是没多久那柳旺却是犯了事,被皇帝拿了下去,这也是为什么安月恒上次对柳家一事那么生气。
调查守卫的部署,需要十足的精细,又不急在这一时,所以他一直都是让伍伊人慢慢来的,只是不曾想,今日那腌臜的东西里竟然放着皇城的兵力部署图,这到底是谁在坏他的事!
他可不认为伍伊人有这样的本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兵力部署图,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可是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出自那个女子之手?
安月恒将目光投向了沐寂北,眼中带着审视,但始终还是不敢相信,在他看来,沐寂北似乎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她和他以往认识的那些女子没什么不同,唯独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首广陵散中的杀气。
可是不得不承认,今日牵扯出来的这些人,却都或多或少参与了谋害她!又或者这些是沐正德把这个女儿当做诱饵,一手布置的?
安月恒转头打量了一眼始终闭目养神的沐正德,这只老狐狸,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甚至有的时候还做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人。
伍伊人和澄江候一时间都在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若是真坐实了这罪名,无异于等同造反!
“陛下,以微臣看这件事实在是有蹊跷,这腌臜东西既然是那太监张福寿的,不如马上把那太监带过来询问一二,也好查个水落石出。”一大臣站了出来。
这大臣的话说的虽然隐晦,其实的意思却也很明白,那就是说现在的证据并不确凿,不能断定就是伍伊人和澄江候之间暗通消息,不如把这东西的主人张福寿叫出来问问。
可是这问题就又来了,张福寿刚刚已经被处死,想来现在也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这大臣让皇帝找张福寿询问,岂不是死无对证!
“你这是让朕去阴曹地府把张福寿找来问问?”皇帝怒极反笑。
“微臣不敢。”
青瓷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由得开口道:“小姐,这张福寿已经死了,那岂不是死无对证,还能坐实伍伊人和澄江候的罪名吗?”
沐寂北勾起唇角,一双眸子仿佛被雨水洗过,亮的慑人,“就是因为他死了,才好办,不然以张福寿对澄江候的忠心,自然不会指正澄江候,反倒是自己揽下。”
“可是如今却没有十足的证据啊?”青瓷再次开口。
“你以为皇帝真的那么没用吗?而且就算是证据确凿,皇帝也无法一时拿下澄江候府和伍伊人,所以是不是证据确凿都无所谓。”沐寂北开口解释道。
青瓷似乎还是有些困惑,却没有再次开口询问,沐寂北温柔的笑笑,又解释道:“澄江候和伍伊人私传消息是不是证据确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没有这样做,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清白的。”
“我明白了,所以小姐才安排张福寿死在前面,这样一来,看似对他们有利的死无对证,实则成了最大的弊端。”青瓷一下子便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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