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奴婢在……”她应了一声。腕上实在不适,她挣了一挣,无奈他攥得太紧,她只得问,“陛下有事吩咐?”
宏晅睁了睁眼,只见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容模模糊糊,似乎一恍就会消失不见,手上陡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不顾她那一声慌乱的惊叫,伸手扯上了她的衣襟。
“陛下!”晏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如此举动,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一件浅交领的上襦衣领处已被扯得凌乱,若不是有下裙束着,凭他这般的蛮力大概已经扯下来了。
她慌乱地去拢住上襦,拼尽全力试图挣开他:“陛下……陛下您喝多了……奴婢是晏然啊!”
宏晅似有一怔,她趁机脱开身,还未下榻,又被他一把拽了回去。这下晏然彻底慌了神,想要呼救,却见方才那两名宦官早已退了下去,他们决计没胆子上来救她。慌乱中犹是奋力地推着他,当下喊得失了声:“陛下您醒一醒!奴婢……奴婢就要嫁人了!”后一句已然带了隐忍的哭腔。
他手上动作停住,却是毫不松劲地把她按在榻上,笑中怒意隐隐:“那朕若是非要了你呢?”
“陛下……”她失措地想要再求他,但一声“陛下”刚出口,就被他覆上来的双唇截断了后面的话。在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去躲避的同时,恐惧终是笼罩了她的全身,一瞬间抽走了她的全部力气,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逃不掉了。
明明帝太后已经许诺赦她出奴籍,给她赐婚,为人正妻。
甚至连他也在片刻之前还问过她婚服是否开始置办了。现在,他又对她说“那朕若是非要了你呢”。
她双眼死死地盯着床边玄色暗纹幔帐,不去看意乱情迷的他。狠咬着下唇,直咬得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还是没能忍住那从眼底涌出的不甘。
只觉得他已经解开了她的中衣,燥热无比地吻着她,她耳边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晏然,别哭。”
作者有话要说:1【大监】宦官职位
2【中贵人】对宦官的尊称
3【帝太后】阿箫知道这个称呼很少见……我自己也别扭咳……但它确实……在汉朝就有过……于是……出于设定需要……就这么用吧……
4【上襦】汉族的民族服装中,上衣为襦(部分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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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宫妃品秩
或翻看各个逢十章节的作者有话说(第十章、二十章、三十章这样……不往楔子和第一章放是为了避免大家都来回来去看前面导致点击率显得太奇怪……)
正文01.前路
我只觉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切清晰却又无比混乱,全然不知究竟在梦些什么,直弄得自己疲惫无比。
直至在一阵阵渐近的鼓声中醒来。
睁开眼,成舒殿里已是灯火通明,我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身,即有宫娥上前为我披上衣服,却是眉眼低垂着并不看我。我仅一思几个时辰前的种种,一股强烈地恨意便从心头涌起,在体内不住地窜动,心痛欲裂。被这种恨逼得想要大声喊出,以抒心中憋闷,目光扫过身侧宫娥时又生生忍下。
我看看她,问:“几更天了?”
“回尚仪,五更四点了。”我听了她的称呼,心里微一沉,未动声色,只闲闲一句:“哦,这么晚了?也该起了。”
离榻,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服侍我盥洗更衣梳妆,却皆是一言不发,好像一屋子哑巴一样。其中的几人我是很熟悉的,空暇时也常常闲聊解闷,今日他们面对我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苟言笑,一张张明明不同的脸看上去又都一样。我知道,册封旨意没有下来,也不知会不会下来,我的前途是未卜的,他们说什么也不合适,闭口不言是最好的。
犹是一身尚仪女官的装束,淡蓝的广袖对襟上襦,白色水墨纹的齐腰裙,宦官林晋呈上大袖衫,我瞥了一眼,道:“不必了,今儿要和宫正去尚食局办事,穿成这般不方便。”
林晋一滞,犹豫着试探道:“尚仪您……还要去尚食局?”
我黛眉一挑,声音略显尖刻显得理所当然地反问他:“若不然呢?不做事了吗?”
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有话想说,又碍于这一屋子的宫人不便说出,对镜理好鬓发,向他道:“随我一起找宫正去,尚食局那边的事也需要个帮手。”
林晋“诺”了一声,随我一道出了成舒殿的大门。周围没有旁人了,我方问他:“你想说什么?”
林晋垂首道:“晏姐姐,我觉得……您今儿个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了,万一陛下下朝回来下旨晋封,姐姐您不在……”
我摆手打断他的话:“昨夜之事必定已经传遍了六宫,我若是因着一朝得宠就连分内的事也不做了,有心人必定给我安个恃宠而骄的罪名。你也知道陛下的旨意还没下,我如今就还是从三品尚仪,这个时候如有人想来找麻烦,我一个女官能做什么?”我语中一顿,“再者,宫女得幸不受封的也大有人在,难不成以后都不做事了吗?”
在听了后一句后,林晋浑身一个激灵,讷讷道:“姐姐……陛下不会……”
我烦不胜烦:“走了。”
我也觉得,这种事该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宫女得幸若不册封,这辈子便算是毁了,不可能赐婚再嫁,也不可能再做得脸的活儿。我知道,摆在我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是册封宫嫔,二是……他会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那么我很快就会连这尚仪的位子也没有了。我心底觉得毕竟有这许多年的情谊在,他不会让我沦落到那个地步,可他在上朝前为何没有留下旨意?册一个从九品的采女,只需要他留一句话。
君心难测,我素来明白。
怡然今天不在御前当值,她打开房门看到我时惊讶无比,有些不知所措地去看林晋。我迈到屋内,笑向她说:“别紧张了,我还是尚仪。”
她讶意更甚:“姐姐你……陛下他……”
我一摇头:“没事,不册封便不册封,照旧做事罢了,有什么大碍。”
一起走在去尚食局的路上,怡然拉着我道:“姐姐,等你作了宫嫔,我去服侍你吧?”
我斜睨她一眼:“说什么胡话?我便是作了宫嫔,最多也就是个从八品宝林,身边服侍的人最高也只能是从八品长使,你啊,好好做你的宫正便是了。”
怡然这个宫正的位子,是我荐上去的,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巴不得早早推了才好。宫正掌戒令刑责,本就是个令人生畏的官职,怡然心善,自不愿动刑责罚宫人,又偏生在这个位子上,很多时候不动不行。之前她曾央求过我很多次,要我禀了陛下换个人做宫正,我为她的前途作想便不曾答应过。而如今,我不答应她,却更多地是为我自己的前途着想。
不比那些有家室背景的宫嫔,我若当真得封,在后宫孤立无援,有个人能在御前为我听着风声总是好的。
正值二月,桃花盛开。我一直是喜欢桃花的,尤其是这几个月。在帝太后决定为我赐婚之后,我对日后的生活自有憧憬,常去想象为人|妻后的日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我以为我会成为这样的新妇子,但终是没有机会了。我甚至连未婚夫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只从帝太后口中听说那人是三品安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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