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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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傅道,“微臣平生无其他爱好,仅仅是喜爱收藏古玩珍宝,难道这也能让皇上给微臣定下贪污的罪名么?”

“喜爱古玩自然是好事,朕亦喜爱观赏这些。”话音刚落,下一刻,顾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冷冽,“朕早就对五年前那件案子有所怀疑,所以一直命人暗中追踪那批银票。郑安,把何大人在江南查到的清单念一遍。”

郑安接旨,拿出了一摞单子,清了清嗓子,响亮地念起来。

宣明十三年——

苏州鉴宝号,有人以三千七百两银票购下梓木云雕一座。

苏州玉清鼎,有人以三万两银票购下黑冰水墨翡翠玉器一套。

嘉兴聚珍阁,有人以六万四千两银票购下敬帝时期的古董烟斗一套。

宣明十四年,十五年……

太监尖细的嗓音毫无感情地将一连串记录报出来,在场人都被骇住了。

短短几年内,这个所谓的“有人”花了大笔钱财购置古玩珍宝,那可是几百万两银票,巨额款项叫人瞠目结舌。

郑安终于念完了那几张单子,就在一片寂静之中,顾渊平静地说,“朕早猜到那件案子有内情,所以当初虽然按照你的建议,把苏大人何大人发配到地方,却暗中命他们调查此事。如今这些东西都已经被一一清查出购置的具体地点,银票也是朕派人一一追回来的,但年日久远,也只追回了冰山一角。非但如此,这些年来,两位大人在江南还查到了更多朕没有想到的事。”

沈太傅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

“太傅,昔日你对朕有恩师之情,朕一直敬你,只是你的所作所为未免太令朕心寒,这样的人竟然是朕昔日的太傅,叫朕他日如何面对先皇?”顾渊猛地将郑安放在他面前的那摞册子朝沈太傅劈头盖脸地砸去,面容愠怒,“除了这件案子,两位大人将你当初在江南为官时期的旧账都翻了翻,收受贿赂,贪污朝廷赈灾饷银,徇私枉法允许买官……朕竟是不知道,朕的太傅在江南的财富竟然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国库了啊。”

沈元山没有说话,任由册子砸在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皇上不遗余力地查了他这么多年,沈家的末日恐怕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追回银票的情节稍微有点玄了,毕竟货币是流通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都跑哪里去了。不过我们姑且认为银票数目巨大,都已经被那些商铺存入银号了吧。

这么说有点牵强,不过大家先忽略,我再思考思考,想到更好的说法后会修一修的。

沈家对付完了,后面几章我们放点言情吧~顺便也把沈充媛被容真亲手凌虐的下场交代一下。

身为宠妃,落井下石这种事情还是要体验一下的,不然对不起容真受的苦。

然后因为中秋节要到了,那三天我要赶回去陪家人,所以可以会尽量少碰电脑,这几天要屯稿,把中秋的双更保证了,因此这个周末还是双更,就做不到三更了。

☆、第86章.报仇一

第八十六章

早朝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就散了,首先离开崇武殿的是皇帝,尔后从大殿里出来的大臣们没有一个说话,都默默地走在宫道上,各自坐了轿子离去。

顾渊并没有回宣明殿,也没有去容真那里,而是站在皇宫北面的望江楼上,安安静静地俯瞰着眼前壮丽的景色。

望江楼是先帝着人修筑的,虽名为望江楼,但其实不仅仅能望见流经后山脚下的江河,更能清清楚楚地将皇宫景色一览无余。

从高高的楼阁之上,整个皇宫都映在他眼里,红墙绿瓦,富丽堂皇,恢弘壮丽的景象是古往今来所有人惊叹仰望的辉煌。

可是在这片辉煌里,他却只看到无数残缺不全的灵魂,因为被剪去了双翼的人被囚禁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没有自由,没有温暖。

所有看似美丽的景致,其实都已经是历史里摇摇欲坠的废墟罢了。

人心都变了,又有什么立足下去的支撑呢?

沈太傅是他的恩师,若非对方尽心尽力的教导,他也不会有今日。

可是事到如今,他仍旧要亲手把对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官途毁于一旦,只因人心不足蛇吞象,沈元山已经没有办法再在这个位置待下去了。

凛冽的风把他的袍子吹得高高扬起,宽大的衣襟猎猎飞扬,他整个人看上去似是乘风欲飞,就要离开这个皇宫。

顾渊一个人在高楼之上,忽然觉得困倦。

他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一座不起眼的宫殿上,那是他俯瞰良久才搜寻到的地方,在那个宫殿里,有他的小姑娘,以及尚在孕育中的孩儿。

他听见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可是心里寂静得仿佛死去的河流又开始流动,给四肢百骸带来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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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傅被急召回京,而回京后的第一次早朝上,皇上就将他多年来的罪状全部列举而出,最后兴许是顾念着师生之情,最终没有给他太过惨烈的下场,只是没收包括太傅府在内的全部家产,要他告老还乡,带着全家老小回江南去。

苏州城郊,皇帝终是留给他了闲田几亩,茅庐几间,从今以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将离他远去。

可是对所有大臣来说,沈元山无疑已经得到最惨烈的报应了,因为一个纵横官场几十年、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忽然之间失去一切,难道真的还能下地耕种自食其力不成?

这个消息顷刻之间传遍宫内,几乎是所有人都等着看沈充媛的笑话。

盛宠之后忽然迎来父亲失势的场面,她的后台全然崩塌,可以说从今以后再无一点依靠,那么这份帝宠还能继续下去么?

可是震惊之下,也有不愿见到这个结局的人,那便是陆承风和蒋充仪,哪怕两人都各自身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却都想到了一处。

陆承风希望的是沐青卓与沈元山相互打压,而他渔翁得利,可如今沈元山无需打压,已然倒下,从今以后,就是陆承风自己与沐青卓两面对立的场景了。

这对他来说极为不利,因为沐家从根基和历史来说,都比他要扎实太多太多。

廷芳斋里,蒋充仪神情郁郁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炭盆失神。

她在想着宫外的那个人此时该是怎样的心情,约莫会神情莫测地站在窗前,为计划功亏一篑而愠怒,可就算心里难受得紧,他也一定只会一个人站上大半天,没有一点发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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