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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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驷惊问:“公父下到井里,看到什么没?”

孝公叹道:“唉,什么也未看到。寡人吃此一惊,竟是醒了!”

嬴驷沉思一会儿:“公父,儿臣这就动身,一定寻到那口宝井!”

“驷儿。”孝公郑重说道,“寡人此前从未做过此梦,寡人忖思,此事儿不会有假,既然牵动列祖列宗,那口井里必有玄妙。不过,此事涉及秦国前程,你务必悄悄寻访,不可使外人知晓!”

嬴驷点下头,缓缓退出,寻思一时,喊上一名得力侍卫,各骑快马,径开城门,沿大道向西急驰而去。

出城三十里,嬴驷果然看到一个三岔路口,旁边真有一棵大树。大树左边,也真有一口废弃的古井。

嬴驷大喜,朝古井跪下,连拜数拜。拜过,嬴驷朝井中一看,并无水影。他略想一下,朝井中扔下一枚石子,不一会儿,听到下面传出一声闷响,方知井中无水。

嬴驷忖思一阵,让侍卫将随身所带绳子拴在腰上,另一头拴于树干上,对他说道:“昨夜本宫梦到井底有件宝物,你可下去,为本宫取上来!”

侍卫二话不说,顺绳索滑下井去。侍卫在井底寻找一时,又惊又喜地朝上面叫道:“殿下,小人找到了,是只石匣子,在淤土里。”

嬴驷喜道:“快,装入袋中,系在绳子上,拴牢一点!”

不一会儿,嬴驷从井下提上一只石匣子。嬴驷验过石匣子,知是此物不疑,眼珠儿一转,环视四周,寻到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搬过来,眼一闭,朝井底下猛地砸下。井底传出一声惨叫,再无声息了。嬴驷又寻一些石块扔下井去,将侍卫埋了,将袋放在马背上,径回咸阳。

嬴驷提了袋子,直奔怡情殿。

孝公榻前,不知何时挂起一只鸟笼,笼中三只黄鹂在里面跳来蹦去。嬴驷不及多想,将石匣子摆在孝公前面,叩道:“儿臣按公父所嘱,在那眼宝井中寻到一只石匣子!”

“哦?”孝公睁开眼睛,表情愕然,“快,打开看看!”

嬴驷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撬开石匣:“公父,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不,儿臣看到了,有块小石板!”

嬴驷拿出小石板,仔细查看,惊讶地说:“公父,板上刻了文字!”

孝公略现诧异,问道:“文字?是何文字?”

嬴驷细细读道:“是‘周数八百,赤尽黑出;帝临天下,四海咸服。老聃’!”

孝公闭目思索:“老聃?你再念一遍!”

“‘周数八百,赤尽黑出;帝临天下,四海咸服。老聃’。”

“驷儿,快,为老聃上香!”

嬴驷将石板置于案上,点上香火。

“叩拜老聃!”

嬴驷叩拜。

“驷儿,”孝公语重心长道,“寡人今日方知,老聃昔日为何弃周西行,来到我大秦地界,原来,他老人家早就参破了上天玄机啊!”

嬴驷两眼大睁:“上天玄机?”

孝公点头:“驷儿可知老聃此言有何深意?”

“请公父指点!”

“周数八百,是说周室当有八百年气运。赤尽黑出,是说周室气运当尽,大秦当兴!”

嬴驷似乎没听明白:“儿臣愚钝,请君父详示。”

“驷儿可知我大秦为何以黑为国色吗?”

“秦为水德,水色为黑,因而先祖以黑为国色。”

“是的,”孝公点头,“商为木德,国色为青,周为火德,国色为赤,秦为水德,国色为黑。上天造物,使五行相克,克木者必火,克火者必水,是以商为周代,周也终将为秦所代。此所谓‘赤尽黑出’。周数八百,今已七百有余。也就是说,不出百年,周室气数当尽!天下列国,能够取代周室的唯我大秦。此非我愿,实乃天意啊!”

嬴驷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方道:“公父——”

“驷儿,如此王业,可惜寡人无能为力,只能指靠你了!列祖列宗,也只能指靠你了!”

嬴驷激动地说:“公父,儿臣一定不负天命,振兴大秦,君临天下!”

孝公长出一口气,微微点头:“驷儿,此为上天玄机,断不可泄于他人。否则,列国若知,必群起伐我,大祸必至!”

“儿臣明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王业,自然亦非一朝可成。驷儿,你可收起此匣,小心供奉,只许传给嗣位太子!”

“儿臣谨遵公父之言!”

“驷儿,君临天下、一统六合是上天赋予我秦室的使命,是天命!违背上天,天不容你!望你时时自诫,不可有一日懈怠!”

“儿臣记下了。”

孝公闭上双目,似要睡去。嬴驷将石匣子收起,小心翼翼地藏于怡情殿的密室里。看到孝公又要睡去,嬴驷正欲离开,孝公却轻声说道:“驷儿!”

“公父,儿臣在!”

“新法为兴秦根本,断不可废!”

嬴驷郑重点头:“儿臣铭记于心。”

“新法既不可废,驷儿可知如何对待商君?”

嬴驷沉思良久:“公父,没有商君,就没有新法。儿臣既以新法为兴秦之本,必以国父之礼侍奉商君!”

孝公半晌无语,有顷,缓缓说道:“驷儿,你知商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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