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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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疾微微一笑,向公孙衍再揖一礼,朗声道:“在下告辞,公孙兄留步!”

公孙衍拱手:“恕不远送!”

樗里疾走出几步,瞥见树丛里有人晃动,附近还有一个鞋匠探头探脑,早知内情,再次回过头来,大声说道:“公孙兄,好剑当有好用啊!”

看到樗里疾走远,丁三吩咐属下继续守候,自己匆匆赶回府中,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戚光。戚光感到事关重大,引他面见陈轸。

陈轸眉头紧皱半日,抬头问道:“前面那人何处去了?”

“禀主公,”丁三应道,“小人一路跟着他,见他拐入一条街道,早有马车守候。那人坐上马车,一路驶去。小人急了,撒开两腿,紧追于后。所幸街上人多,马车走不快,小人尚能赶上。”

“我问你,”陈轸急了,“马车究竟何处去了?”

“小人一路追去,远远望到马车停在王宫的御花园处。那儿有个后门,马车在门口停下,那人下车,提上两捆竹简,竟进去了。”

“哦?”陈轸倒吸一口凉气,“快讲,那人多大年纪?是何模样?”

“四十来岁,中等个头,不胖不瘦,脸上白净,眉清目秀,对了,没有胡须,看上去像个寺人(即太监)。”

陈轸知是毗人,脸色变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戚光的两只眼珠子一眨不眨地望着陈轸,忐忑道:“主公——”

“丁三,”陈轸陡然转向丁三,“你说他的手里提着两捆竹简,可看清楚了?”

“回禀主公,小人看得清清楚楚。竹简全是新的,上面的绳子也似刚买到的。”

“知道了。”陈轸摆手道,“去吧,继续盯着!”

丁三退出。

“主公,”戚光不无忧虑道,“那竹简上写的,会不会是元亨楼的事?那小子说不准早就弄清底细,只在这关键当口禀报君上,好坏主公大事。”

陈轸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急道:“快,备车,去驿馆!”

“对,”戚光豁然开朗,“樗里疾后脚去见那厮,想必知道细情。”

二人匆匆赶到驿馆,公子华瞧见,将陈轸迎入正厅。

见陈轸的眼珠儿四下扫瞄,公子华拱手笑道:“上大夫一大早就出去了,这还没回来呢。陈大人若不嫌弃,本公子陪你唠叨一会儿如何?”

“公子讲的是哪儿话!”陈轸拱手笑应道,“这几日来,在下一直说来望望你们,可总也不得闲暇。今日刚好得空,赶忙过来。怎么样,眠香楼里可有好玩之处?”

“呵呵呵,”公子华笑道,“上大夫所荐之处,自是没个说的。”

“公子可曾见到天香姑娘?”

“春夏秋冬四香,还有地香、天香,本公子无一遗漏,全都领教了,当真是个个天姿国色啊!”

“哦?”陈轸大是诧异,“不瞒公子,安邑城里,寻常富家子莫说是见天香,纵使想瞧地香一眼,也是不易。公子出马,两香俱见,当真是好运气啊!”

“呵呵呵呵,”公子华耸耸肩膀,“本公子也就这点能耐,惹上大夫见笑了。说到这个,本公子倒有一事请教大人。”

“在下知无不言。”

“本公子见到天香姑娘,相谈甚笃。不瞒上大夫,谈及畅快处,本公子就想与她春宵一度,不料天香姑娘死也不从。本公子逼得急了,天香姑娘道出一桩秘事,涉及贵国太子。本公子也恐引发两国误会,只好作罢。只是后来——”公子华欲言又止。

“后来如何?”陈轸急问。

“后来也倒并没什么。本公子听她弹琴,与她对弈,天南地北闲扯一通,看得出来,天香姑娘甚是熟悉贵国太子,对他一往情深呐!”

“哦?她都讲些什么?”

“讲的多去了。”公子华呵呵又是一笑,“好像提到什么安国君,听那语气,殿下似乎对安国君颇多微词,说他不仅葬送河西,且还虚报军功,将河西之败归咎于副将龙贾。”

陈轸眉头紧皱,似是自语,又似是问话:“殿下向来不关心政事,难道也是假的?”

“这个,”公子华摊开两手,“本公子可就不知道了。”

恰在此时,樗里疾从外面返回。二人见过礼,分宾主坐了。公子华托了个故,匆匆出去。

见公子华走远,陈轸忧心忡忡道:“樗里兄,在下此来,是想打听一桩事情。”

“陈兄请讲。”

“听说樗里兄今日见过公孙衍了?”

樗里疾点下头,将见到公孙衍之事从头至尾细讲一遍。

陈轸急不可待了:“樗里兄可曾见到一些竹简?”

“是啊,”樗里疾应道,“我看到两捆,就在堂中摆着。在下好奇,随手翻看,见没有开篇,随即问他,他说刚刚被人拿走。在下问他被何人拿走,他说他也不知。这人真有意思,如此宝书,竟然交予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的人。”

“什么宝书?”陈轸眼睛大睁。

“是好书啊!”樗里疾啧啧称赞,“写的全是如何治理魏国之事,叫什么《兴魏十策》。在下看过剩下的几策,颇有一点商君变法的味儿。”

“《兴魏十策》?”陈轸目瞪口呆,“是他所写?”

“正是。”樗里疾又赞几句,叹道,“不瞒陈兄,以在下浅见,此人不该住在那个破院啊!”

“唉!”陈轸又怔半晌,发出一声长叹。

“陈兄为何长叹?”

“樗里兄,你可知道提走那些竹简的是何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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