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祗不由得一愣,抬起了头来,却是那孙尚香的心腹孙嫣,见到陈祗手出来的手僵在半空,孙嫣不由得微展笑颜,低声道:“这是我家小姐的,特地让婢子相送与公子包扎。”
“替在下谢谢你家小姐,赠帕之恩,祗当铭记。”陈祗淡淡一笑,收起了香帕,却没有缠在手上的创口处,反倒直接揣入了怀中,见到陈祗如此行径,那孙嫣不由得一呆,抬眼看时,却见陈祗眺目望向孙尚香的所在,哪里不明白陈祗的举动,当下也不多言,学男子般微一抱拳,便跑向孙尚香处覆命。
孙尚香骑在马背上,虽然方才的事情已然过去了柱香的功夫,可直至此时,芳心仍旧跳个不停,心中直庆幸,若非方才陈祗出手相助,自己即便不死,怕是也要重创。正自思量间,那孙嫣带着一脸古怪的表情回到了跟前。
“怎么样了?他伤得重吗?”孙尚香恢复了一往的冷脸,向那孙嫣询问道。
孙嫣摇了摇头,上前两步到了孙尚香的马前,低声地把方才陈祗的举动向那孙尚香细述分明,孙尚香听到陈祗接了自己的香帕,并没有用于包扎,却揣入怀中的举动之时,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该恼还是该打马上前让他将那香帕归还。转眼间,却看到了孙嫣似在偷笑,不由得心中着恼,冷声道:“谁便他,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回要回来。”
话音未落,已然斥喝着打马奔出,向着远方奔去,似乎那疾风,方能把脸上的滚烫烧红的感觉吹去一般。
那孙嫣见到自家小姐如此,不由得宛尔,回过了头望去,身形挺拔的陈祗已然跳上了坐骑,在一众全副武装的家将护卫之下,纵马而去,白衣大袖,纶巾飘飘,令孙嫣想不到的是,这位翩翩浊世佳公子,不仅仅在音乐上有极高的造诣,箭术亦不逊于那些箭术高手,方才她查看了死虎一般,箭箭入骨,十余只箭,竟然全射在猛虎身上无一落空,文武全材,容貌俊伟,还真有些像那昔日小姐大哥的结义兄弟周瑜周公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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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祗与手下,待遇见孙策的大队之时,已然过了小半个时辰,孙权已然令下属扎下了临时营寨,已然开始烹煮猎物,好些急性子的人已然开始吃喝了起来。见到了陈祗竟然猎来了一头猛虎,还有一头成年黑熊,孙权放下了酒盏,大步迎前细察了一番,不禁执着陈祗的手大笑道:“还真想不到,某今日出猎,未曾遇得猛兽,倒是奉孝,连连射杀猛虎恶熊。”
这个时候,孙权边上一人却大赤赤地道:“不知这些猎物,毙命于公子手下哪位勇士之手。”开言者,却是孙权身后一位壮硕少年,手里边提着一腿咬了小半的鹿肉,一脸桀傲之色,满眼尽是不服气地死盯着那死去的黑熊与恶虎。
瞅见此人如此询问,陈祗淡淡一笑,却没有答其言,径直先向孙权行了一礼,此子见陈祗如此轻看自己,不由得满面怒色,正欲喝骂出口,这时候,孙权回过了头来嗔道:“公绩不得无礼!奉孝来权所邀之客宾,汝岂能这般妄言?”
“某江阳陈祗,还未请教这位……”陈祗看到这小家伙鼓腮瞪眼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乐,虽然身形壮硕,不过眉宇之间仍见稚嫩,就是一个逞能的小屁孩子,咱可是成年人,不跟他计较。
这少年闷哼了一声,连礼都不回,似乎用鼻子哼出了一句:“某乃吴郡凌统。”
“呵呵,原来竟然是凌校尉之子,汝父英勇之名,某在荆州,便已久闻矣,侠意胆气,战必争先,乃虎将也。某观凌公子身形壮硕,食量惊人,料来,日后必也能如汝父一般。”陈祗笑眯眯地道。这小子听到陈祗夸赞其父与自己,心中一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头,除了说自己身形壮硕,食量惊人,再无好言。
边上,那正往这边走来的庞统听到了陈祗之言,险些笑出声来,心中暗骂,陈祗这家伙还真是记仇得紧。而侍立于那孙权身后边的朱然听得此言,不由得在嘴角处溢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汝敢羞辱于某?!”凌统将那鹿腿猛掷于地,指着陈祗喝道。这个时候,却听得马铃疾响,诸人抬眼看时,原来却是方才去推放猎物的孙尚香纵马而来。孙尚香面带寒霜地扫了在场诸人一眼,目光在陈祗的脸上略略一定,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凌统的身上,这小家伙看到江东有名的佳人,不由得心中一阵发蒙,就连方才的怒气这会子也不知道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