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吃完了刘昌招待的接风宴,满意的剔着牙回到了驿馆。羽林郎们吃了一顿大餐,又收了一包赏钱,个个开心得不得了,回到驿馆以后还是不能安生,一个个相约着去习武,以散发消耗不尽的精力。
卫风没去,虽然这些天他练习骑射的兴趣很浓,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是练习骑射,而是怎么从刘丹的嘴里榨出有用的东西来。刘丹已经被关入了王府的监狱,如果真要以大不敬治他的罪,两三天之内就要移交到魏郡诏狱了。一旦进了诏狱,刘丹固然是死路一条,但卫风的打算也彻底泡汤了。他回想着今天在赵王府的经过,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忐忑不安起来。
“大人,你太高明了。”赵安国一进门,就冲着卫风挑起了大拇指:“把刘丹往牢里一关,不愁他不听话,到时候我们要什么,他就得给什么。”
卫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止住了赵安国的吹捧:“你别说了,我发现这事做得有些不妥。”
赵安国吃了一惊:“不妥,有什么不妥,我觉得挺好啊。”
卫风瞥了他一眼,盘起了腿坐在榻上,冲着赵安国勾了勾手指,赵安国会意的坐到他身边,一脸狐疑的看着有些愁眉不展的卫风:“大人,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你想啊,现在刘丹在牢里,还有谁会想去救他?”卫风慢慢的问了一句。
“他的兄弟、老婆……”赵安国刚说了几个字,忽然愣住了,对啊,谁去救他?兄弟?恐怕指望不上了。刘丹本来就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号的坏东西,只有刘彭祖那个当爹的才把他这个人渣当个宝,拼了命的要替他赎罪,至于那些兄弟,恐怕没那么好的心思,特别是刚当上赵王的刘昌,说不准希望刘丹死在牢里才好呢,毕竟刘丹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又比他点子多,说不准哪天就把他搞死了。
兄弟靠不住了,老婆呢?听说刘丹老婆多了去了,但里面有没有真心的,那就只有鬼知道了。这万一要是一个真心的都没有,那刘丹自然是死路一条,可是他们想找证据对付江充的事情,岂不是也没指望了?刘丹死不死与他们无关,但弄不到证据威胁江充,赵安国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那怎么办?”赵安国傻眼了,这种阴谋诡计卫风没经验,赵安国也没经验,两个没经验的初级坏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一时没了主意。卫风挠了一会儿头,忽然一拍腿:“唉呀,刘丹那儿有困难,我们可以到城里去搞啊,既然江家在邯郸城里做恶,邯郸城里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吗?让人去城里转转,看看他们家多占了多少地,欺负过什么人,打听一下,不就有了吗。万一再打听到点他们家有逾制之类的事,就更好办了,到时候保准江老贼吃不了兜着走。”
赵安国眼珠转了转,也咧着嘴笑了,他再次挑起大拇指:“卫大人,你就是高明。”
“别介。”卫风脸皮也薄,架不住这么吹捧,不免有些惭愧,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想诡计害人,却弄了个半料子,要是被老娘、兄长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做个坏人不难,做个阴险狡诈的坏人却不容易,自己还差得太远。
“城里打听的事,让田默他们去,羽林郎一个个长得那么高大凶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还是让他们呆在驿馆里随时听调吧。”卫风想了想,把自己的方案和赵安国说了一下。赵安国连连点头,羽林郎是陛下的羽林郎,可不能乱动,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人告一状,那就亏大了。
卫风把田默找了来,说了自己的想法,田默会意的去了。卫风又坐在屋里想了想,这才略微放了些心,走出门去看羽林郎们习武。羽林郎以骑射见长,骑上马拿起弓,一个个都是好汉,可要是下了马,拿起盾牌长刀搏杀,就不是长项了,在开始的几天里,他们五人一组,尚且挡不住卫风主仆三人的小阵,很是丢了几天人,后来郑吉、任朝放下身段,主动向卫风和赵安国请教临阵搏杀的步卒小阵,以伍为单位的操练了近一个月,现在已经象模象样了,配合也算是默契,你来我往,进退自如。
一见卫风出来,正在相互攻杀的郑吉和任朝连忙住了手,吩咐羽林郎们自己练习,他们自己围到卫风身边,任朝冲着卫风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说:“多谢卫大人,让兄弟们今天捞了一笔大赏钱。”
卫风摆了摆手笑了笑:“那是你们应得的,何必称谢。你也是为这事来的?”他转向郑吉,开了个玩笑。郑吉与任朝不同,他的话比较少,但卫风相反喜欢他,超过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