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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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自己,崔元征公开了一段影像。

这段影像里记录了万路上校之死的真正原因,也正好与被军部列为绝密的、漆延对那场战斗的完整战报相吻合。

万路不是被变异种感染的,也不是被变异种杀死的。当时他提出了以身作饵的计划,之后在那个山洞里发现了一座隐蔽的、有着现代医学设备的高端实验室,并且在里面找到了一枚不知名的针剂。

为什么在野外的变异种巢穴中,会只有这样的一座实验室?

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妥,正要把这件事情上报,却突然被人从上方袭击。一根针头插进了他的脖子,幽蓝色的液体被注射进了他的身体,他晕了过去。

画面中,那个袭击万路上校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人形变异种。

他穿着蓝大褂,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包裹着一层黑色的鳞片,手指末端分化出了吸盘,刚刚他就是吸附在天花板上,出其不意地给了万路上校一击。

这是从事这项研究的科学家之一,崔元征说,身体素质更加强壮,拥有多种特性的能力,同时还保佑着人类的理智,他本身就是变异后新人类的范例。

被当做实验品的万路上校,凭借惊人的意志力逃出了实验室,在山洞中遇到了赶来支援的漆延。漆延发现了他的异常,知道自己被重度感染的万路乞求漆延杀了自己,后者迫不得已,向自己的战友开了枪,试图终结自己战友的痛苦。

他那一枪虽然打中了要害,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因为万路已经变异了。

他也成了保有人类神智的变异种,并且更加强大。

在那一刻,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一切,他改变了主意,想要杀了漆延灭口。

那时候,漆延也想过要留下战友的性命,毕竟他亲眼见证了他还残存的人性——那是个人,不是凶残的变异野兽。

他的犹豫险些害得他自己送命。

最终,他还是杀了他。

崔元征质问:“那是变异的新人类,难道他们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了吗!”

军部剖析完了崔元征的整场演说。

克莱斯上将冷哼:“所以说,姓崔的一直保存着万路上校从感染到死亡的视频,他暗中把录音的前半段给了那个叫时什么的旧人类,表面上看是为了帮漆延洗脱罪名,实际上就是为了给这件事埋下伏笔,他们要让军部不得不认下这个杀‘人’的罪行!”

漆坤上将说:“他们释放了感染毒气,让数万人成了变异者,不管这些人是否还保有神智,这都是想把军部放在对立面,从而激起所有变异者的反抗。我依然认为,什么变异新人类,都是他的谎言,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变异药物控制所有人。”

“科研所的那两种药剂还能支撑多久?”克莱斯上将询问。

“原本就只有十五支样品,还没有开始量产,这数量远远不够。”丁所长回答。

“时岁是唯一能破解这个局面的人。”漆延说,“崔元征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劫持了他,我们必须救他出来!”

“营救行动即刻开始。”漆坤上将下了命令。

“是!”漆延心急火燎地去救人。

但漆坤上将私下拦住了他,叮嘱道:“我知道他很重要,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他已经被敌人杀死甚至销毁,你要做好另外的作战计划。”

漆延看着他,银灰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决然。

他说:“我知道,我们总有备选的作战计划,但他对我来说,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一定要救出他,我和这个世界一样,不能没有他。”

崔元征是个疯子。

他在时岁身上做了各种残酷的实验:给他注射了数十个变异种的感染源,确定他是否完全不会被感染;大量抽取他的血液,只为了提纯他特异的血清;他还把时岁跟那些人形变异种关在一起,观察他们自相残杀的场面。

时岁的身上都是针孔和伤口。

他不记得自己被抓了几天,他只觉得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像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现在他又被关在笼子里,送上那个“角斗场”。

他几乎已经麻木了。

有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跟那些东西一样的变异种。为了自保,他竭尽所能地躲闪,冲他们吐唾沫,与他们死要在一起。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活着这么艰难。

今天的角斗场里,躺着一个瘫软赤|裸的变异女性。

变异女性没有向他发起攻击的意思,时岁就这么茫然地站着。他眼神空洞,不知道这次崔元征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只听崔元征说:“今天让你做的,可以是一件美差。看见那个变异的女人没有,她已经注射了你的疫苗,不会被你弄死的。去,跟她交|配,我们想看一下,你和变异种的后代会具有怎样的特性。”

时岁摇着头,后退到了场地的边缘。

他做不到。

那个可怜的女性似乎被注射了致幻的药物,失去了神智,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角斗场的四周站着很多人,还有很多变异者,他们带着病态的热切,期待着这项“实验”。

是怎样的禽兽,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见时岁站着不动,崔元征让人去按着他,强迫他去做。

在碰到变异女性的那一刻,时岁崩溃了,他拼命挣扎反抗,抓破了旁边人的防护服,只为了跟他们同归于尽。

他没有听到那些爆破和巨响,没有看见骤然闯入的军部人员,也没有注意到崔元征被逮捕,整个冬眠实验室被连窝端掉。

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一直在反抗,用尽所有的力气,只想留住自己最后的人性和尊严。

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无差别地怒吼、推拒、撕咬。

可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不顾地抱住他,一声声地让他冷静下来。

死吧,一起死吧。

双手被限制了,他就咬上那个人的脖子,用泪水和唾液侵染他的伤口。

他做错了什么呢,这个世界要这样对待他……

时岁终究还是松了口。

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他不想杀人。

“没事了,我来了。”温暖的唇舌轻柔地覆盖上来,熟悉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安抚着他,“一个吻还不够吗?你不是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束微光。

是那双银灰色的瞳孔,是那个带给他希望的人。

一年后。

疫苗实现了量产,这场震动全联邦的感染事件,终于平息下来。

漆准将晋升为少将,时岁加入了环保局,以“药祖”的身份,成为了环保宣传形象大使。据说他们的婚礼,有着十辆环保车边放《好日子》边喷洒消杀泡沫的排面。

他们也去繁育中心做了登记。

宝宝已经成型了,还在繁育箱里。接受媒体采访的女医师透露,是个健康可爱的宝宝,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运气似乎特别好。上次有个工作人员穷极无聊,记录下了宝宝一天间歇性吐泡泡的数量,用这组数字买了彩票,结果就中了大奖。

由于现阶段不可能为了时岁一个人,让全体新人类注射疫苗,所以时岁还是保持穿戴特制防护服的状态,只是基金会将提供他外出自行活动的安全和经费保障,所以科研所也不再限制他的自由,但凡有漆延陪同,他们都会干脆地放他出去。

与此同时,周哲让各类媒体放出了有关“药祖”的科普,宣扬说药祖本身可以抵抗旧人类的一切病菌,自身携带的病菌可以无差别对抗变异种,并刻意将时岁令变异者恢复原状的事情描绘得更加具有传奇色彩。

那天时岁津津有味地看着关于自己的报道: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天降异象,天空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我们的药祖忽然从天而降,变异者的心脏宛如被一只温暖的神之手轻轻握住,那是古老文明所带来的智慧与力量,那是沉睡了一千多年的神秘启示……

是他,为我们带来的新的希望!

他就是自然界进化/退化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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