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琛走到窗边,把窗帘缓缓拉上,房中光线立刻变得暗淡,他看着谢遇知,削薄的嘴角慢慢压了下去:“你一直都想调查那件事。”
遮光的窗帘透不进一丝明亮,谢遇知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明明已经接到了上面撤退的指令,明明撤退的那条路线几次确认都没有问题,最后怎么就被雇佣军埋伏了?”
谢遇知的指甲几乎已经抠破了自己的手掌心。
“……所有人都觉得,方尖是个传奇,炸毁双子楼,全身而退,十多年来,只要是个毒贩,听到方尖的名字,心里都会抖上一抖。”周宴琛顿了顿,“其实,方尖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也不过就是个执着于追查当年真相的行尸走肉。”
晦暗的房间里,谢遇知手里的烟忽明忽灭的燃着,一直隐藏在心底的阴暗面就这么被搬到台面,那瞬间,他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良久后,他终于动了动手指,掸掉烟灰抬起头看向周宴琛,眼神如同孤狼一般凶狠锋利。
“看来,这些年你的确没少在我身上下功夫。”
“当然。”周宴琛极度从容自信地回看着他,真诚道:“不管你怎么看我,方尖,这些年我始终把你当做我生命中的光,前行的引路星,从未有一刻改变过。”
“你想要什么?”谢遇知语调慢慢地沉冷下去,“滕纾德的命?整个东南亚毒品市场?还是……”
周宴琛走到他面前,抬手轻轻在他肩头一按,“如果我说,我只想要你这个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会。”谢遇知丝毫没有客气,“我觉得很恶心。”
“哈哈。”周宴琛收回手,轻轻笑了笑,“好吧,我不强求。说起来,你下手挺狠的,拜你所赐,我现在身上三处枪伤行动不便,不然也不会让白玛这种小角色牵制这么久了。”
“这点伤,可一点都没耽误你从丰渔村脱身。”谢遇知压根没打算陪他演戏。
“行行行,不拐弯抹角,我跟你摊个牌,是最近才查到的,这件事可能你们公安内部还没有人知道。”周宴琛神色凝重道,“之前,那个潘季后身边的马仔叫程昊的,你还有印象吗?”
谢遇知眉头一皱:“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怎么的是他之前拿到手里的那张照片。”周宴琛顿了顿,加重语气强调道:“方尖的那张照片。”说着,他从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平放在了谢遇知面前的桌子上,“你当时所处的环境,还有印象吗?”
谢遇知拾起照片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