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廷玉看着福王,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却将福王骂的狗屁不是,“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哭穷?谁不知道你福王家大业大,神庙皇帝最宠爱你,特意将洛阳留给你,在你就藩的时候,还给你赏赐了大量的土地田产,不敢说整个洛阳都是你的家产,最起码一大半都是你福王的家产。
现在你在我面前哭穷?真是抠门扣到家了?难道你不知道一旦洛阳城被攻破,你也没有好果子吃吗?”
“可是王爷,要是城守不住,赵贼兵马攻进城里,那可就不妙了。”马廷玉说道。
马廷玉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彰显着,要是你不拿出这些东西,到时候赵文一旦攻进城里,你也得完蛋的意思。
“你是在威胁我吗?寡人告诉你,洛阳城失陷,孙传庭的罪责最大,接下来就是你马廷玉的罪责最大。
寡人是宗室皇亲,亲王勋贵,保护一方保护藩王是你等文臣的责任,和寡人有何关系?”福王怒视马廷玉。
福王是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为了将福王立为太子,万历皇帝和朝臣扯了不少时间的皮。
虽然最后依旧没有将福王立为太子,但这并不影响万历皇帝对福王的宠爱。
可能是万历皇帝宠爱过头了,所以就导致福王有些不懂世事,抠门自私。用后世的话讲,福王就是那种精致的自私鬼。
“王爷,不是下官在威胁。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啊,赵贼兵马强悍,要是没有足够的兵马,根本就别想守住洛阳城。
王爷,如今城中的守军数量稀少,库府中的钱粮早都被孙大人拿去修建黄河防线了。但凡下官有一丁点的办法,也不会跑到王爷这里来。
王爷,洛阳城是您的封地,您不能不管啊。”马廷玉看福王油盐不进,瞬间急了起来,他一脸急切的劝着福王,甚至还要给福王跪下。
“你不要再说了,寡人的家底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寡人已经没钱了。至于这些侍卫,寡人也不能给你。”
不管马廷玉怎么说,福王就是一句话,那就是不给。
马廷玉看福王如此死硬,也不再劝说。
“唉!”马廷玉长叹一声,一脸落寞的转过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当马廷玉走出福王府的大门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福王府。
“真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就慢慢抠门吧,等洛阳城被赵贼拿下之后,我看你如何逃命?晋王之事就在眼前,还不知改变,真是无话可说。”
马廷玉一甩衣袖,随后带着站在王府外面的随从远去。
等到马廷玉离开之后,朱由崧看向自己的父亲,疑惑不解的问道:“父王,为何您不同意马廷玉的请求?”
“你懂什么?”福王白了朱由崧一眼,“就算咱们不将护卫和钱粮交给马廷玉,马廷玉也要想办法将洛阳城守住。
既然他会想办法将洛阳城守住,那咱们为什么要将护卫和钱粮给他?
如今的圣上不是寡人,而是那个人的儿子。虽然寡人是他的叔叔,可是你觉得要是寡人的侍卫在守城战中损失惨重,当今圣上会给寡人补充人手吗?咱家的钱粮是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要是在守城战中被挥霍一空,当今圣上会给吗?
当年寡人和那个人为了那个位子争个不停,虽然最终被他争了去,可是先皇依旧宠爱寡人。在寡人就藩的时候,对寡人颇为看重。
如今的基业都是先皇给的,咱们家不像是周王秦王那样传承两百多年的家族,家底小,经不起折腾。
也幸亏那个人死的早,不然的话,咱们父子俩想要过安生日子,简直不可能。
寡人是当今圣上的叔叔,有礼法阻挡,他不可能明着对付咱们父子。
可要是咱们家在这次守城战中掏空家底,估计他睡觉都能笑出来。
再还有,有些事情就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先例,以后想要拒绝,可就不容易了。
今天马廷玉能跑来要护卫和钱粮,明天就能让咱们父子上城墙守城。守城是他马廷玉的事,关咱们父子何事?”
福王絮絮叨叨的给朱由崧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不同意马廷玉的要求。
朱由崧站在福王的身旁,静静的听着他父亲的教导,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马廷玉回到知府衙门时,府城中的大小官员已经在衙门后厅等候多时了。
马廷玉刚刚走进大厅,大厅中等候的官员都迎了上来。
“马大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王爷同没同意借护卫以及提供钱粮的事情?”
河南府同知刘则礼急忙迎了上去,一脸期待的看向马廷玉。
马廷玉长叹一声,眉头紧锁,低喝道:“油盐不进,扣索如命,不知所谓,不识好歹!”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明白过来,福王肯定是拒绝了。
“啊,那这下该如何是好?城中只有不到三千兵马,库府中也没有钱粮,就算想要招募青壮,最起码也得让那些人吃顿饱饭吧。”刘则礼一脸忧愁的说道。
“如何是好?我怎么知道如何是好,陪着洛阳城一起完蛋呗。我又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守城的兵马,我能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毫无办法。”马廷玉坐在了大厅的主位上,一脸沉闷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壶,闷声喝着。
“大人,您别说这种气话了。福王不愿意出人出钱,可是这城还得守,难不成咱们还出城跪迎赵贼进城?”刘则礼焦急的道。
“这算什么事啊!”
“福王难道不知道晋王之事吗?当初晋王就是因为不愿意出人出钱,最后晋王一脉都被赵贼端了,难道福王不长记性吗?”
“是啊,福王难道不长记性吗?”
一时间,大厅里议论纷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