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虎的车队行走在去往宣镇的官道上,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大雪不断的缘故,道路上满是积雪,车队的速度不快。
赵文这几天在京城中带着士兵转悠着,勘察着京城的情况。
京城中那些被清理的官员和勋贵被赵文集中了起来,当京城彻底安定下来之后,赵文就会对这些勋贵进行处理。
赵文在京城中转悠了一天,天黑之后回到了皇宫中。
吃过晚饭,赵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处理政事,而是来到了关押崇祯的寝宫当中。
此时的崇祯正坐在寝宫中和一家子人吃着饭。
赵文提供给崇祯的饭菜虽然不是很丰盛,但也不差,各种肉类罐头应有尽有。
崇祯贵为皇帝,可是最近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很少能吃到如此丰盛的饭菜了。
赵文走进关押崇祯的寝宫中,看着坐在寝宫中间吃着饭的崇祯一家子,说道:“还没吃完?”
崇祯看着赵文稍微愣了一下,急忙站了起来,说道:“马上就完了!”
此时的崇祯在面对赵文时,已经提不起任何底气了。
崇祯对于皇帝的身份虽然没有彻底的消散,但是在面对赵文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在面对赵文的时候,已经有了底气不足。
正在吃饭的众人也急忙站了起来,冲着赵文躬身行礼。
“你们先下去吧!”崇祯冲着桌子旁吃饭的众人催促道。
崇祯的皇后等人急忙往外面走去,在外面静静的等候着。
崇祯一家子被赵文软禁在寝宫中,但是也允许他们小范围的活动。
“坐吧!”
赵文坐在崇祯的对面,将之前宋虎给他的账本拿了出来,放在了崇祯的面前。
“你看看这是什么!”赵文指着面前的账本,看向崇祯。
崇祯坐了下来,一脸疑惑的将账本拿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崇祯看着上面的内容,额头上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此时的崇祯快要疯了,如果赵文没在这里,崇祯百分百会疯狂起来。
赵文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崇祯处于崩溃的边缘。
“呼呼呼!”
崇祯毫无征兆的大口喘息起来,额头上有汗水流下。
崇祯的双眼通红,眼睛中满是杀气。
“啪!”
崇祯看完账本上的内容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可恶,该死,一群误国之贼!”崇祯大声的喝骂着,一脸的愤怒。
“真是该死的,当初我让这些官员看在国事困难的份上能不能捐一些款子,可是谁能想到,这些人一个个的在我面前哭穷,甚至还将家中的锅碗瓢盆拿出去卖。真是该死的。
尤其是那些勋贵? 官员们俸禄低我就认了。可是这些勋贵? 一个个的世受国恩? 我朱家对他们不薄? 结果却是这个下场。
一个个都是脑满肠肥的硕鼠,硕鼠。我就说国库怎么经常没有银子,原来都是这群硕鼠弄走了。该死,该死啊!
我非亡国之君? 臣皆亡国之臣? 此言不虚? 此言不虚啊!”
崇祯压抑不住自己胸口中的怒火? 在赵文旁边不停的咆哮着。
也不怪崇祯这么愤怒? 崇祯为了弄到银子? 好几次都低三下四的求这些官员能不能捐点钱,也不是不还。
可是结果呢?这些朝臣们就像是铁公鸡一样? 一毛不拔,为了证明自己家里没钱? 甚至还将家中的锅碗瓢盆拿到大街上去卖,以此彰显家中没钱。
其中? 做的最过分的就是崇祯的老丈人周奎。
在宋虎给赵文的册子上? 光是周奎一家,就弄出了百万两白银。
这让崇祯的愤怒不已?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周奎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崇祯骂着骂着,声音忽然小了下来。
最后化作一道悠长的叹息? “唉,可惜了,可惜了,可惜我当初没能认出这些狼子野心,不然一个都不会留!”
赵文看着冷静下来的崇祯,开口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让你看看你朱家的臣子都是一些什么样子,当然了,也不是说你的臣子们都是这种货色。
其中也不乏忠臣,这次战事当中,京城中殉国的官员不计其数,其中满门殉国者也不在少数。”
崇祯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连连感叹道:“好臣子,好臣子啊!”
“说一句实话,我对你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从你登基之后,天灾人祸不断,这是不可抗力之因素,但是大明能到这个场面,你也有很大的责任!”赵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崇祯。
明末的危局,说一句实话,崇祯也有不少的责任,虽然臣下的责任更大,但是崇祯的责任也不小。
“说这些有什么用?大明还不是亡了?大明还不是亡了?说这些有用吗?现在是你赵家的天下!”
崇祯好像认命一般,垂头丧气的说着。
“大明太祖高皇帝出身微末,以淮右布衣君临天下,这在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
从古至今,得国最正者无人可出大明之右。就算我,也算不得得国最正!”赵文字正腔圆的说了起来。
垂头丧气的崇祯一听这话,眼睛中又满是亮光。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赵文会说出这样的话。
历朝历代,凡是改朝换代者,无不尽力摸黑前朝,无不杀尽前朝宗族。
可到了赵文这里,一切都变了。赵文不仅没有杀了自己,而且还给了自己普通人的身份,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崇祯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话怎讲?”冲着呐呐的看着赵文。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为什么说大明得国最正,那是因为你家祖宗朱元璋不是前元的官员。他起事的最初目的也不是为了改朝换代去的,而是反抗前元的暴政。
而且,你家祖宗根本就不是前元的官员,只是一介农民。
汉高祖刘邦虽然也出身微末,但他却是一个亭长,也是个官。只要是官,就是造反。
得国最正上面,几乎没有人能超越你家祖宗。”赵文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