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存(1 / 2)
秋天总是个值得期待的季节,天凉快后,人就感觉活过来了。尤其摊上这么个倒霉年代,甭管是躲在山里的,还是重新聚集的人们,没有足够的收获,接下来要到的冬天可不好熬。
就b市来说,第一个冬季没有足够的食物,储备还能支撑下去,但坐吃山空总是不成的。
其实在一座城市里,最宝贵的财富现在是图书馆,天工开物与齐民要术翻出来,再不济梦溪笔谈也可以,只要看得懂,再加上几个懂得农事的老人,看各种征兆估摸下天气,磕磕碰碰也能有点收成。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谚语多通俗就算是写字楼格子间的上班族也听说过。
现在许多地方缺的是日历,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天,这很重要,播种啊收获啊拿不准时间,必须要看二十四节气啊,现成的框框架架在那里呢。
至于月圆月缺潮汐,还有别的问题,得看农历。
所以林教授在干副业,因为科学院里目前数他最闲,正在排历法。
b市的地下基地,2012年的日历挂得好好的,倒是没谁不知道今天的日期。
不过还要对历法有研究,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顺着推,没技术含量就能推的是公历,农历麻烦的地方在于闰月。相当于排进去一个插队的,还得斟酌着插好了,正月是不闰的,站在前辈肩膀上就是这点好,计算闰月出现在哪里的公式都有,要是按照天干地支的古法来推算起码要整出两张以上的草稿纸。要是换了郝队长在这里,保管连算法都看不懂。
林教授正在咬笔杆呢,抬眼就看见他孙女进来了。
“郝队长那边还没消息。爷爷你那个什么…计划,改名字呗,换成…”
等等接下来的字母好像是i?
算了“爱”计划就爱计划,总比h计划好听。
林教授头都没抬,唰唰地在纸上写。这个就跟解题似的,只要算妥了,后面就下笔若有神。
“别吵,我在算月亮。”
唔,明年没,2014年有闰九月,“丫头啊,你都二十岁了怎么还是毛毛糙糙的,把你的性子改改,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懂不?”
林教授的孙女年纪不大,却工作了,属于智商高情商低还不会看菜下碟的姑娘。
要是在末世前,估计这个性格有的磨了,得靠运气撞到好的人,就一生幸福平安,毕竟秉性不坏。而这个糟糕的时代,扭曲了周亮一类人,将人心阴暗面无限放大,可同样也让善的那一面凸显出来。现在做好事跟炒作名声可搭不上边了。那些让人侧目的善举是不可能出现了,但围聚在一起的人,总是要互相帮助的,末世前甚至能不知道楼上住的人到底长啥样,现在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在没有科技文明的情况下,总有疏漏。
人与人都是处出来的,时间长了,基本都有感情,图个温饱的生活也没啥利益冲突。只要秉性不错,伸出手去帮忙,也没有很难和那么多顾忌了。
活着,是个很空泛却很实际的事情,能迅速改变很多人。
至少这姑娘现在待在异能者小队里,没谁背后给她翻白眼觉得她的话膈应人了。最开始的自以为是倾向跟不愉快对话,也被算作年轻不懂事,没经历过社会跌打滚爬的人都这样,现在不就好得多。这破时代,大家焦头烂额的事多了,谁也不会有事没事对她有意见,这逻辑很简单。
她趴在桌子上看林教授,很实在的问:
“您的计划是不错,可要是…这么说,要是演员不按剧本走,三个郝队长也没用啊!”
海怪要是不靠近渤海湾,就算玲玲天天在那里唱歌,也没结果。
林教授不耐烦的用笔杆点孙女的额头,示意她压到了自己的纸(说起来老祖宗的遗产真是丰富,妥妥的造纸术不是,虽然写起来有点刮笔尖不流畅,毛笔啥的就算了手腕力气不够不成,科学院的成果是仿鹅毛笔沾墨水,先凑合几年等科技发展),漫不经心的说:
“啥剧本,好观众就该等上戏。”
秋天可是很多淡水鱼类的回溯期,也可以去崇明岛,有吃的,还怕海怪不来吗?
“这本来就不是啥迫在眉睫的急事,等到国家重新有能力有组织的远航或者在海上捕捞的时候,才必须要联络上那些…”
这种外交对象,说轻松也轻松,不会干涉内政也不会侵占你的领土。
可麻烦的事情也多,虽然海里吃的东西多,海怪却是有袭击人类的记录。
根据研究,大型乌贼袭击船只,是将船只的影子当成了在海面透气的抹香鲸,不知道海妖为什么操纵暴风雨倾覆船只,不过现在对这些海怪的黑线分析,很可能它们只是喜欢船(阿碧瑟你个囧货)或者缺个住所。
林教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很靠谱的,比如西方诗歌里的人鱼,不都是坐在沉船的桅杆上等待王子(喂),没准人家就是缺个坐的地方呢(…),所以才专门在暴风雨的时候等着船只路过,翻不了就加把力让它翻。
林教授的年纪也到了,老小孩的心态理解起傻呆呆的海怪来毫无压力。
这些问题都好办嘛,海怪要待在深海,喜欢企鹅(大雾)就让它们去呗,缺条船玩,就给一条空的,以后造船在船底涂个有荧光剂的标志让海怪捕猎不会因为误捕暴躁。只要沟通无障碍,什么都好商量。
海底还有无数矿藏资源,以后说不准还能用到,这些都要上计划。
林教授觉得未来很光明,只要地球不抽风来个全球地震带大活动,把版块挪移下漂流或者直接上冰河时代,生活总会一年好似一年的。
——那是你们,大农场机械化时代的美洲就没这种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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