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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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尚书点了头,说道:“只是听循小郎说话,渀佛睿郡王府依旧要跟莫家结亲,早先安阳老王爷出手要劝阻此事,如今安阳王府也没有再说话,不知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论理,睿郡王府敬着安阳老王爷,不当一意孤行才是。”

柳老太爷笑道:“总归这事有骆家自己个处置,我们家只管高高兴兴地嫁孙女了。”

何老尚书说着是,因家里头何役跟他娘子陈氏三天两头吵闹,每每遇到这事,何夫人心疼儿子,就忍不住插手;何夫人一插手,陈氏就爱打何役;何役因陈氏是女子让着她,心里却气陈氏,就叫嚷着要休妻;如此,何侍郎听了,只说休妻这等背信弃义的事不是何家人干的,又要将何役揍一顿;何役挨打,何夫人便更气陈氏。如此没休没止地闹个不停,他虽隔着一个院子也挺腻烦的,此时柳老太爷来,便说道:“你们家两个小儿媳妇又远在京外,不如将我们家小孙媳妇请过去,叫小孙媳妇陪着绯月两日,也教导她些为妇之道。”

柳老太爷笑道:“多谢了,只是听说你们家那……”尚未说完,忽地听到一阵脚步声,就见何役跑进来,何役对何老尚书说道:“祖父,这回子可不是我无理取闹。我什么事都不知道,静儿从母亲房里出来就打人。”说着,竟是来叫何老尚书给他做主。

何老尚书无奈地捂着额头,又望了眼柳老太爷,说道:“你将他们两口子都带走吧。清风还小,就叫役儿骑着马在前头护着清风充作娘家兄弟吧。想来,柳家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柳老太爷见何役竟是被何侍郎打怕了,才来寻何老尚书,便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将他们领去了,你好好养着身子,多活两年吧。”

何役见何老尚书很有些精神,又早信了府里相传何老尚书装病要柳檀云冲喜的话,便不管不顾地说道:“祖父,你可得给我做主……”

何老尚书气道:“不用问,我就知道是你胡言乱语,叫你母亲以为你受气了,就叫了你媳妇过去教训一通。归根结底错在你身上,她不打你,又打谁?”说着,不耐烦看何役,便催着柳老太爷领走他。

柳老太爷对何役说道:“走吧,你月妹妹出嫁,你得送送,不然那些族里的堂兄弟她哪里认识?哪里放心叫那些人送?”

何役素来跟柳绯月要好,听柳老太爷这般说,便依着他,叫人跟陈氏说收拾了行李去柳家。

柳老太爷来何家探病,却哭笑不得地领走了何老尚书一对孙子孙媳,回了家,便吩咐何役住在赏花楼里,陈氏随着柳绯月同住,然后领了何役到花园里,将陈氏交给柳绯月、柳檀云。

柳檀云、柳绯月两个对陈氏是只闻齐名,这次才见到庐山真面目。

见面了,不独柳绯月,便连柳檀云也愣住,往日里只当这每常跟何役动手动脚的陈氏虽不是虎背熊腰也该是体态丰盈的,不想,却是个窈窕佳人,清瘦的很,看样貌,虽不怯弱,但也叫人怜惜不已。

柳绯月失言道:“难怪五哥不舍得下手。”说着,又觉这陈氏手上当是没有多少力道的,如此何役虽恼,却不恨她。

陈氏闻言,笑道:“叫妹妹见笑了。”

柳檀云忙道:“五嫂子这话就见外了,五哥虽是个好人,但着实该打。”

陈氏笑笑,就随着柳檀云、柳绯月去见过戚氏、小顾氏、吕氏。

/>戚氏、小顾氏忙着计较柳绯月嫁妆的多寡,又并不看重陈氏,只略说了两句话就罢了;吕氏不知道陈氏每常跟何役动手,倒是怜惜陈氏这么个水晶一样的人配了个莽夫。

待见过众人,柳檀云便将陈氏、柳绯月领到自己房里,亲自煎茶给两人吃。

柳绯月见陈氏的丫头跟陈氏十分贴心模样,也不怕话传出去,便悄声问:“五嫂子,听说你来时又将五哥打了,为的是什么缘故?”

陈氏见柳绯月这么快就知道这事,暗道定是柳老太爷素来跟孙女亲近,领着他们两口子过来后,就当做笑话悄悄跟柳绯月说了,于是略有些惭愧地说道:“你听差了吧,我哪里敢打他。”

柳绯月笑道:“我知道了,定是伯母说了些既然嫂子不肯跟五哥亲近,就该将身边的丫头给了五哥。”

陈氏一愣,随即见外间坐着的耿妈妈也不言语,便想定是柳家要嫁女儿,早早地将这些事都说给柳绯月听了,柳绯月又天真烂漫,因此并不忌讳将这些话说给旁人听。待要再推说不是,又见柳绯月一副了然模样,于是也不作伪,低声道:“那红叶姑娘是个什么人?”

柳绯月笑道:“跟五哥一样的人。”说着,贴到陈氏耳边说道:“红叶如今正忙着嫁人呢,听她说,她头冠上的东珠还是逸王寻来的呢,可羡慕坏我了。”

陈氏听出柳绯月这是说何役如何跟骆红叶没有干系,便笑道:“逸王这般贴心,红叶姑娘果然是羡煞旁人。”说着,就托着脸,暗道何老尚书叫她来跟柳绯月讲说为妇之道,她自己个都琢磨不透,哪里能说给旁人听。

柳绯月又问:“在何家当真是提了句休妻就要挨揍?”

陈氏笑道:“也不是,只有闹大的时候,才会如此。”因此她每每要费了心思引着何役将事情闹大,叫何夫人后悔挑她的不是。

柳绯月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嫂子,五哥是个好人,憨厚爽朗的很,嫂子别没事就欺负他。”说完,见陈氏讪讪的,就知道自己又失言了,有心要说自己自幼跟何役要好,又怕陈氏误会。

见柳檀云端着茶盏进来,柳檀云便起身帮柳檀云将茶盏放到陈氏面前。

柳檀云坐下了,便对陈氏笑道:“听说何三嫂子是个长舌妇,当真如此吗?”

因柳檀云岔开了话头,陈氏又恰对何三少夫人满怀不满,就笑道:“那可不是么?各家里头的事,就没她不知道的,哪里就能插上一脚。”想起大半夜,她跟何役斗两句嘴,第二日住在隔壁的何三少夫人都能将这事嚷嚷开,心里就气不过。因总归要跟柳檀云做妯娌,说些何三少夫人的坏话总比叫人打听自己跟何役的事好,就又开口道:“我就罢了,如今三嫂子的眼中钉是大嫂子。早先听说大嫂子有喜了,三嫂子逢人就说大嫂子是老木逢春了。”

陈氏这话就跟何循的话对上了,柳檀云心想这何三少夫人当真是骄傲满府不喜。

柳绯月纳闷道:“大嫂子碍着三嫂子什么事了?”

陈氏笑道:“瞧见我们新婚燕尔好了两日,三嫂子都浑身不自在。大哥老夫老妻忽地如蜜里调油一般……”说着话,见柳绯月、柳檀云目光灼灼,并未露出回避等神色,便也没了顾忌,“她跟三哥又两地分居,听说三哥在京外又添了个儿子,哪里受得了。”

柳绯月点头道:“原来三嫂子是见不得人好。”

柳檀云点了点头,心想若不是府里还有子女,就叫何三少夫人随着何三少爷去任上,也能免了这么些是非。

柳绯月又问:“征大哥当真跟大嫂子好了?”

陈氏说道:“大嫂子才可怜呢,要大哥搬出去住,大哥又不肯;母亲又一直盯着她看;三嫂子又说大嫂子得了便宜卖乖,有大哥殷勤服侍着,还处处跟人说自己无可奈何。”

柳绯月蹙了蹙眉,说道:“这么瞧着大嫂子委实可怜了一些。”说完,又去看柳檀云。

柳檀云笑道:“征大哥心细如发,等大嫂子熬不住跟他诉苦,万事自有征大哥顶着呢。”

陈氏听柳家姐妹对何家的事清楚的很,寻思着若是如此,那自己跟何役的事她们也知道了?

忽地,外头穆嬷嬷过来,穆嬷嬷笑道:“小的才从花园里过来,役少爷问少夫人收拾行李的时候,将他的练功服放哪里了。”

陈氏一怔,待柳檀云说了穆嬷嬷身份后,便起身见过穆嬷嬷。

穆嬷嬷忙避让到一旁,又再次见过陈氏。

陈氏问道:“他如何说的?做什么要练功服?”

穆嬷嬷笑道:“役少爷见银匠们打首饰,也要练练手。不知那静儿可是不是少夫人的闺名?听役少爷喊得亲昵的很,小的还教训他不可常挂在嘴上,不然叫何夫人听了不自在。”

穆嬷嬷这后头的话有些倚老卖老,但陈氏也瞧出穆嬷嬷跟柳绯月一般,都是有意要劝和他们两个,就笑道:“他的练功服跟他其他衣裳装在一处呢,可是没找到?嬷嬷日后听见他胡言乱语,只管蘀我教训了他。”

穆嬷嬷笑道:“他是哪个?可是役少爷?小的老糊涂了,少夫人不说,小的也不明白是哪个。待小的回去跟役少爷说少夫人受了多大委屈,看役少爷还臊不臊。依小的说,就叫役少爷跟何夫人说清楚明白,这般你们小两口自然好好的,也不斗嘴了。”说着,便称是小厮没找到,折回花园去了。

陈氏被穆嬷嬷臊了一下,不由地脸上微微泛红,嗔道:“谁家的少爷没事连人家打首饰也要插一脚?只是这会子月妹妹的首饰还没做好?”说完,心想穆嬷嬷这般热心,未必不是要何役先跟何夫人将话说明白,劝着何夫人凡事少插手,日后柳檀云进门了,何夫人不管柳檀云、何循他们的事,也能做对和睦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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