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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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征点头道:“正是,若实在没法子就罢了。但祖父说,如今皇孙都小,说什么立贤都是笑话;皇子都大了,虽不能跟太子齐肩,但也算是个个都身有所长。如此,不管是皇孙还是皇子,都只能立长,不然是非就多了。且太子也知道潜移默化的道理,倘若太子心中都不看重大皇孙,陛下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中未必不会想着其他皇子的好处,倘若陛下动了其他念头,太子焉能怪了陛下?说句犯忌讳的话,陛下不过是跟太子有样学样罢了。”

太子听了这话,不由地失笑,对何征说道:“我当这话只有循小郎才会跟我说呢,多少年了,你可不曾对我说过这样犯忌讳的话。你如今不怕我疑心你私心太重了?”

何征笑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心里只为太子担忧,若是太子不好,臣的私心再重,也没处实现。”

太子收敛了笑意,心里也不认为下头的弟弟中无一能比得过他,叹息道:“大皇孙他……也罢,本朝难得出了我这么个嫡长子做太子,也该叫父皇清楚,立贤只会惹出三王之乱,不如立长。”

何征忙说着是,见并无其他话说,便领着何慕退了出来。

一路到了宫外,回头望着高高的宫墙,何征叹息道:“多少人巴望着能像咱们这样想进太子宫就进呢,既然如今能进来,就只能尽心尽力了。”

何慕迟疑地问道:“父亲,倘若……”被何征瞪了一眼,不敢接着再说,只在心里想着倘若大皇孙不及其他皇孙好呢?

父子两人一路回家去,因怕在前门又撞见上门来讨要公道的亲家,便从后门进了家门。

回了家,何征、何慕便先去探望何老夫人,随后,何征将今日跟太子说的话跟何老尚书、何大老爷、何侍郎说了。

何老尚书听了这话,点头道:“我原想着这事该要叫骆家那老婆子以血还血的,如今我也懒得手上沾了血腥,就由着骆侯爷处置了吧。”说着,又有些呆呆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何老夫人。

何征答应着,又见何老尚书没有心思再过问这事,便领了何慕出来。

出来后,何慕开口道:“我怎么瞧着祖父怎跟落单的雄鸟一样。”

何征啐道:“你这辈子哪里见过落单的雄鸟?你能辨出鸟的雄雌?”说完,忽地想起一事,又勾着何慕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也大了,春心也萌动了,你母亲坐月子呢,你父亲我又忙着。不如请了穆嬷嬷教导你生孩子的事,你看如何?”

何慕闻言,想起穆嬷嬷口中那酷刑,胃里的酸水不禁再次往上涌。

132两个凡是

何慕被何征吓唬了一回,才好看一些的脸色又白了,瞧见何循、柳檀云都不在,就对何征小声地道:“父亲,你说六叔六婶做事总这样不给自己留后路?若是祖父去了,没人给她做主呢?”

何征闻言,就笑道:“你莫学他们的行事,你没那能耐。你是不知道,你六婶子可不是谁都能用得上的,一旦用上了,这辈子就甭想舍弃了她,不然早先靠着她建筑的一切都要崩塌。就算祖父没了,就算以后咱们家‘用不上’你六婶子了,只要你六婶子一不乐意,咱们家要塌下也就是弹指功夫。”说着,想起柳檀云话,就说道:“这就叫一边搭梯子、一边设陷阱呢。所以你六婶子才不怕日后家里的女人们报复。你看看,如今她就将何家甭管哪一房的下人都拉去调、教一番,日后她就算不管,由着她的陪房媳妇看着,咱们家的女人们也没个敢跟她作对的。”

何慕似懂非懂地说道:“六婶子是将咱们家变成柳家了?听说六婶子在柳家的时候说一不二,没人敢跟她顶嘴?”

何征看了何慕一眼,叹道:“我巴望着你哪一日也能跟你六婶子似的,走到哪里,都能把哪里变成何家。”说完,又唏嘘道:“如今看来你是没指望了,也罢,你妹妹还小,我就看看你妹妹能不能养成你六婶子那个性子。”

何慕早先只知何征对柳檀云很有几分佩服,如今听何征说要将何霞歌养成柳檀云那样,待要给何征泼冷水,说何家养不出那样的女儿,就瞧见何二少夫人过来。何征问道:“二弟妹过来做什么?”

何二少夫人笑道:“六弟不在?五弟妹说早先她娘家给准备了一些婴孩的衣裳,如今用不上了,她叫问问六弟,若是六弟、六弟妹不嫌弃,就送六弟妹这边。”

何征心想陈氏跟柳檀云倒是当真要好,这也难怪,早先陈氏要吃什么可都是柳檀云亲自下厨的,这会子陈氏没了孩子心里伤心还不忘送了衣裳安慰柳檀云,于是说道:“你看着拿两件衣裳给六弟妹送去就够了,告诉五弟妹,五弟就快回来了,那小衣裳留着很快就能用上。”

何二少夫人笑着答应着,便往陈氏那边去。

何征眯着眼睛说道:“你瞧着吧,这会子你五婶子跟你六婶子好,你六婶子日后定是要护着你六婶子一辈子了。”

何慕笑道:“既然父亲说六婶子这样厉害,那儿子也硬着头皮贴过去?”

何征啐道:“也不瞧瞧你那不知从哪个叔叔那里学来的贼眉鼠眼的样子,你六婶子是那么好巴结的?你不知道多少人哭天抹泪地想知道怎么着才能讨好她呢。”

才说完,斜地里忽地□一句话,只听大皇孙问道:“当真?小舅妈这样难讨好?”

何征见这两日大皇孙对柳檀云好奇的很,于是对大皇孙说道:“就叫你大表哥跟你说一说你小舅妈那六道阎罗真身,巡海夜叉转世的名头是怎么来的。慕儿,等会子将今日我跟太子的话说给你六婶听,也叫她心里有个数。”

何慕因怕遇到穆嬷嬷,很有些迟疑地答应了,瞧见何征翩然地走了,只得陪着笑脸跟大皇孙说话,开口道:“六婶子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头回子听说她的时候,就听说了她那名号。”

大皇孙笑道:“我也听说过小舅妈的名号,那会子母妃还教我娶妻千万不能娶了这样的。”说着,就有些怅然,心想如今太子妃虽跟他“更”亲近,但早先那些亲昵的玩笑话却不说了。

何慕笑道:“我母亲也跟我说过这话。”说着,一边想着何霞歌当真被何征养成柳檀云这性子日后该如何嫁人,一边领着大皇孙去柳檀云那边。

到了柳檀云那边,就见柳清风在屋子里榻上斜倚着,一边惬意地听柳檀云读书,一边小口地啜着汤。

柳檀云瞧见大皇孙来了,就起身笑道:“送过去的骨头汤皇孙可喝了?我翻了翻书,瞧着药补不如食补,日后皇孙别喝茶水了,闲着就多喝些骨头汤吧。”

大皇孙笑道:“喝了过来的。”说着,见柳清风起身了,便在柳清风方才的位置上坐着,斜倚在靠垫上,由着何慕跟柳檀云说话。

柳清风早先在柳家的时候虽柳老太爷、柳孟炎教导严厉,但因是唯一男嗣,就连柳仲寒也让着他两分,如今瞧见自己那舒坦的坐处被人抢了,虽不至于小气地抓着这事不放,但心里也有些不自在,隐隐觉得大皇孙是故意的。

柳檀云请何慕坐后,便拉了柳清风在身边坐着,听何慕说了何征跟太子商议着要挑拨骆老夫人跟田贵妃,便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大哥要接手,我们当然就放心了。”

何慕说着是,随即对柳檀云说道:“外头婶子们的娘家人还闹着呢,大伯父绵里藏针地将人都打发了,说是府里祖母被人下毒病着呢,若是谁惊扰了她,谁就是杀人凶手。三婶子的娘家人还要找了三叔说话呢……”

因不喜听这些琐事,且从骨子里看不上何家那群说起来俱是朝廷命官实际上合起来也不如一个柳家分量重的亲家们,大皇孙打断何慕的话,问道:“这几日没头没脑地听了几句话,我糊涂的很,小舅妈,骆家的老夫人为何要害了何家?这是想向谁邀功呢?”

柳檀云见何慕被打断话怏怏的,心想皇孙到底是皇孙,喊你一声表哥跟你亲近一些,骨子里的皇家身份总是放不下的,于是笑道:“这些话还该祖父跟皇孙说,不然我说得不清不楚,皇孙反倒更糊涂。且据我说,大皇孙该自己慢慢领悟,不然我们倾囊相授了,皇孙自己领悟不了,那就是给皇孙添了心思,也没有什么益处。”

何慕笑道:“婶子这话跟早先父亲教导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柳檀云笑了笑,随即因桂妈妈来报今日何老尚书那边的饮食,便出去听桂妈妈说话。

大皇孙问道:“小舅妈做什么去的?”

柳清风说道:“柳家祖父祖母这几日又要吃药又要吃饭,还有些点心,院子里花草也多,房子里还焚着香,姐姐去看着点,免得又被有心人算计了。”

何慕、大皇孙听了这话,就都明白是何家接连出事,这当口马虎不得,因此柳檀云才谨小慎微。

何慕虽每常被何征戏弄,但这会子何征在家,便想要跟在何征身后,于是就去寻了何征。

柳清风一心盼着大皇孙赶紧走,这么着,柳檀云背着旁人才能接着宠着他,不想这一日,大皇孙紧紧粘着他,愣是也在柳檀云这边耗了一日。

晚间,因何老尚书那边嘈杂,柳檀云叫人将柳清风挪到这边住,收拾一番,瞧见柳清风睡了,才回自己房里,看了一会子书,等到二更,才见何循回来。

柳檀云笑道:“门上没锁门吗?就这时候才回来。”

何循拖着腿脚说道:“今日原只是送人过去,不想路上撞见骆家五爷——果然骆老夫人跟她儿子孙子都是紧紧盯着咱们家呢。跟他虚与委蛇一番,见他不停地试探,我又怕那丫头遭了他的毒手,可不是要劳心劳力吗?送到了大牢里头,又跟岳父的门生寒暄许久。回来的路上,骆家五爷又凑过来,说是他想将帮三哥养着的女人还回来,说是这么助着三哥忤逆长辈不是君子所为。我琢磨着他是想进了何家,看看咱们家里头到底是怎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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