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告诉纪沉关的只要一桩道理。
在这里,你很差劲。
“但凭、凭父亲指教。”纪沉关道。
“肯学肯听,勤能补拙。”纪璒说教道:“你根基不扎实,更要肯学肯吃苦,我从前没管你,你便这般荒废度日。”
“如今为父不会放任你像野小子一样,你若做得好,听为父和师傅的话,再有天渺宗在后,来日亦可在大道修行上有所成就,你可明白?”
“是。”纪沉关应道。
“呵。”纪璒沉闷地自鼻腔中发出不悦,“在你这个年纪,小你几岁的纪恪已有不俗的修为,能独自诛猎妖兽,而你畏手畏脚,成日与幼妖为伍,为父对你实是失望。”
——真想咬死他!
屋顶上的岁年刚亮爪子,突然身子腾空。
屋内纪璒手指轻动,文载阁上的瓦片掉下数片。
浮动的光尘中,一并落下来的乌云盖雪四肢触地,全身的毛立即炸开。
咣当。
一柄雪亮的匕首被纪璒扔了出来。
短首滑行许久,停在了纪沉关脚下。
“把你这妖杀了。”纪璒道:“那你便是天渺宗的少宗主。”
此言一出,岁年登时大骂。
——老东西!
它伏压躯干,低吼连连。
身后纪沉关半点声响也无,乌云盖雪同时留意着前后的动向。
少了几片瓦的屋顶投下几束光来,岁年的毛发尖都在发亮,如同根根刺手的银针,落了细碎的灰尘,乌云盖雪将所有微小的声音尽皆收入耳中。
“咯哒”——纪沉关向前半步,鞋尖踢到了那柄匕首。
他喉头滚出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似乎想要说话,岁年应激般猛回过头,向他狠狠龇牙哈了口气。
纪沉关的脚步顿住,把那匕首踢开。
他抬手捂住脸,双膝一软当场跪倒在地。
岁年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住。纪沉关气息短促,哽咽道:“父、父亲,小妖是我、我的救命恩人!”
他声泪俱下:“当年、儿快要冻死在野外,是这只小妖用、用体温护住儿子的心脉,儿子愚、愚笨,但还懂有恩必报,遇险救命之恩列、列十恩之二,若、若因此、利痛下杀手,不配为人!”
与纪沉关同居两年多,即使有识海传音石,这小子也是习惯慢慢吞吞地说话,这是岁年头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快的语速讲这么长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