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沉关哑然失笑,“别提女装。”
“你是怕变成你母亲那样吗?”
“……”
乌云盖雪不会委婉,向来直来直去,许久后,纪沉关注视岁年的眼睛,答道:“是。”
他一贯认为有怎样的实力便做怎样的事,若连自身也无法保全,任何对天下的庇护皆是空谈。
能搭救某某是力所能及,但他自认不会为了芸芸众生去冒险。
然而,纪沉关发现,他能搭救的越来越多,他的能力越来越大,但他不想变成母亲那样,满怀救世之心,最后枉死在外。
她所爱的芸芸众生不会感恩戴德,只会把最爱她的人留在深渊。
“做你想做的就好了啊。”乌云盖雪不理解他的困扰。所以人啊真是纠结的动物,就是容易被这种问题绊住。
他道:“爱就爱,恨就恨,做事为了高兴,不高兴了就不干。”
这谈何容易啊,纪沉关刚想去刮乌云盖雪的鼻子,却听岁年又道:“你若不高兴了,便随我去浪迹天涯吧!我总是给你一个窝的。”
人去楼空的天渺宗太过安静,连风也休止。
天大地大,好似仅有彼此。
半晌,纪沉关伸手把少年高温的身体抱住。
他哑声答道:“好。”
“天渺宗没人了,那我要架秋千。”乌云盖雪趁机道:“还要给我挖个大池塘。”
“都好。”纪沉关道。
“再要山头上的木头磨爪子。”
“再每顿加条鱼。”
“依你,都依年年。”
岁年眯起眼满意地呼噜,提出新要求。
“我要你日日在我身边。”
“后来如何?”
云盖宗脚下,云盖镇的客栈中,龙君砚辞听罢岁年的讲述,不经脱口而出。
旋即,他反应过来不该有此一问。
那么多年前早已化为灰烬的故事,后来不论如何,不过都是以生离死别结束。
“后来,我便和纪沉关在封闭的天渺地脉中住了几十年。”岁年仰头看向天花板,房梁的死角有蜘蛛的结网,那网已破损半废,像是有猎物曾从中挣扎而出。
“他完全长开,便是山门金塑的样子,威然的正统修士。”岁年轻声道:“苏弥在外搞宗门搞得风生水起,我们出来后就去找她,她按约定的那样,纪沉关当了个挂名宗主,那就是如今的云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