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琦羽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便先被无穷的恐惧攥住。他双膝发软,跪倒在石崖边,威压盖顶,连抬动根手指也做不到。
他只在旁人口中听说过骨瘴天灾时的情形,当年的两次灾祸,一次他未出生,一次在九天府邸内连门都没出。
铺天盖地的压力催着他骨子的惧怕,瑰丽的紫红云层中,慢慢结出了上百个肿包般的垂体,水滴垂乳状的骨瘴坠向水莲洲。
数不清的紫红云团砸入洲外海中,掀起滔天巨浪,将海水也染成污血般的颜色。
叮——
叮叮——
忽悠清泠的鸣声传来。
凤君绝望的眼底蓦然被点亮了,那清鸣声来自九天的庇护神屏!他咬咬牙,支撑自己站起,冲向龙君他们坠下的方向。
九天神军及时赶到。
两柄玄铁神戟压住骨瘴的后颈,将其按跪在地。骨瘴并未抵抗,而是玩味地看向华服的太子机锦。
祂面上被喷了斑斑点点的金红的血迹,配上那对浓眸便显得格外妖异。
骨瘴意味不明地笑着,尔后慢慢合上眼,垂下了头颅。
“玄微君,孤未及时发觉水莲洲异样,是孤之过。”机锦不顾衣袖沾上的尘埃泥土,向玄微致歉道:“孤已命人搭起神屏,人界与九天暂且无恙。”
他端出极低的姿态,向玄微汇报当前查到的真相,他道:“水莲洲下的骨瘴封印是由地脉自然形成,其上阵法却是为了冲破封印,令骨瘴再度现世,祸殃三界,幕后必有主使。”
机锦沉声道:“其中,花君衾漪的嫌疑最大,他如今受骨瘴冲击身受重伤,已被神军扣押。”
“他若嫌疑最大,为何会令自己陷入如此窘境?”玄微君问道。
机锦缓缓答道:“骨瘴原蛰伏于地下,封印未动,绝不会浮出,如今却自行冲破,包覆水莲洲,花君定也是遭了算计,包覆的骨瘴是为变数,非他人所为不可得。”
机锦看了眼被叉跪在地的岁年,道:“如今能控骨瘴的唯有眼前的岁仙君,若他与花君里应外合,见此局已破,索性将计就计,令骨瘴包裹水莲洲,吞噬生灵,强行运转法阵,也为可知。”
“不可能!”
珠鸣不知何时站在了神军后,她鬓发凌乱,显然是经历苦战才抵达此处,“是我把他叫来的,他若有心启动祭祀阵法,何必要帮我们逆阵?!”
“小珠鸣,你太天真了。”机锦怜惜地看着狼狈的凰鸟,“要是有心布计,不是你也有旁人去叫他,何况你还目睹过他镇压龙君,关系又委实不错。”
珠鸣怒目:“这是什么道理!”
“这只是种推演——水莲洲的阵局由花君主使,岁年便是他背后的靠山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