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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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火气上涌,“燕落公主是赤纳国人,没有义务为了大擎朝的数万百姓毁去自己一生!况且将一国边境的安危压在一个弱女子身上未免太过儿戏!据我所知,史上没有哪一位有野心的外族国主因为娶了或者嫁来一位公主就放弃入侵我大擎疆域的狼子野心!宋大人难道就敢保证燕落公主嫁给陛下后赤纳国这代与下代国主定然永不会再和我们兵戎相见?!”

宋正言道,“这老夫如何能保证,世上没有万全之事。”

思归,“这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乃是本份,利用女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宋正言被思归说得面上有些下不来,脸色十分不好看。若是其它事情,思归看苻祁的面子,自然也就适可而止了,但她历来最看不起这种和亲议亲之类的事情,认为其可恶野蛮的程度几乎可以和蒙昧时期,用处/女做祭品,推入河中活祭河神相当,因此接着说道,“宋大人可知下官最看不起史上哪一位大人物?”

宋正言皱眉看她不答。

思归也不用他接腔,自顾自就说了下去,“下官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位曾信誓旦旦‘仕官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的光武帝刘秀。下官一直以为,男人有野心抱负没错,想要权势富贵也没错,但是想要就应凭着自己的本事去挣,有多大本事享多少富贵。实在本事不够偏又欲壑难填,一心想要大富贵,因此不得不借助女子娘家的势力之时,那起码也该知恩图报,对那于他有恩的女人忠心不二才行。光武帝却在用了郭圣通娘家的势力,登上帝位后再想起原来他心中旧情难忘,不能委屈了原配阴丽华,实在虚伪之极!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嫌!若他真爱阴丽华,当初便是刀子架在脖上也不该另娶!既然娶了就要对人家有始有终。这种娶过用过别人之后又想起不忘旧爱,却把恩人置于何地!最后竟然还废了郭氏母子,哼,黑心小人!”

宋正言张口结舌,不晓得怎么会把话题转到了这个地方,思归的说法与他历来接触到正统言论十分不负,忍不住辩道,“这,这,不是这般吧,史书有载,光武帝是个有情有义,宽宏大度的明君,乃是那郭氏自己善妒刻薄,德行有亏,才最终被废。她的儿子也是自己辞去太子之位的。”

思归不屑,“姓刘的身为丈夫,若是能诚心爱护郭氏,她吃饱撑得要没事善妒刻薄?太子自己请辞更是笑话,宋大人也信?”

宋正言摆手,“这些都是前朝旧事,莫提督怎么和老夫长篇大论说起这个来了。”

思归道,“没别的,我就是想说与宋大人知道,我莫思远绝不做此类薄幸无德之人,定然不会让陛下受了此等委屈。”燕落公主也一样,人家姑娘看上了她,她无以为报,只有满怀的感激歉意!绝没可能无耻到利用人家女子的这份情意去诱骗她回来当作人质一般送进后宫。

宋正言十分无语,心道你说反了吧,现在咱们在说让陛下多娶个女人之事,又不是让你多娶个女人!

思归慷慨陈词一番,痛快将她那根深蒂固的怜香惜玉,照顾女性,还略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观点说出来后,心情畅快不少,看宋中丞脸已然变得不大好,便安慰道,“我明白,宋大人本意乃是出于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不过这个做法嘛,略嫌…咳咳……有点和下官没想到一处,这也没什么,能和我想到一处的人本也不多,宋大人不必太过介怀,下官若有什么言辞不当的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说完一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宋正言看着思归的背影深觉不妥,心道陛下怎么就非得看上他了呢?!此人太过强势,连这种和亲大事都隐隐有要替陛下做主拿主意的意思,以后还不知会逾越成什么样!

思归匆匆回来官署,有早就等着的顺平迎了上来,一脸紧张,低声道,“大人,人已经抓来了。”

思归一点头,脚下不停,快步往里面走。

顺平连忙跟上,低声道,“杜牟之到底是朝廷命官,咱们这样收拾他行不行啊!又不能杀人灭口,最后总得放他走,等他出去要是拼了老命联合朝中那些一直看您不顺眼的朝臣参您怎么办?”

思归哼一声,“他敢!!”

快步进入官署后面一间密室,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被反捆了手扔在地上,正是杜牟之。

杜牟之抬头见到思归昂首挺胸进去,顿时满脸火气,挣扎着用胳膊肘撑起身,怒道,“莫思远,你竟然敢私自捉拿朝廷命官!”

思归毫不客气,一脚踢在他肩膀上,将杜牟之踢得仰面摔回去,后脑勺撞在地上,发出闷闷一声响,杜牟之痛哼一声,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怒道,“你竟敢对朝廷命官动私刑!!!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思归冷冷道,“我管它什么王法不王法,我只知道葛俊卿一直当你是亲戚,是朋友,你却背后告密,捅他一刀,害得他孤身陷落南疆,生死难料。”

杜牟之瞪着她,过一会儿忽然冷笑出来,“没想到莫提督对我那表弟如此旧情难忘,怎么,舍不得他去南疆涉险了?若是被陛下知道你为了葛俊卿如此大动干戈的找我麻烦,不知会作何想法——?”

话没说完,又被思归重重踢了一脚,再摔回去,这次撞了个狠的,眼前金星乱冒,不敢再逞口舌之快,缓过劲来后只狠狠瞪着思归。

思归白眼看他,“瞪我也没用,你今天不吃点苦头就休想离开这里。”

杜牟之想起莫提督那桀骜手狠的名声,心里不寒而栗,“你到底想怎样?”

思归反问,“葛俊卿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杜牟之神情依然强横,但口吻已然软了下来,“他没得罪我,只是若兰认出了你,我们杜家如何还敢与葛府联姻,既然反悔了与葛二小姐的婚事自然是我先得罪了他。”

思归点头,沉吟道,“原来如此,所以你就干脆先把自己撇撇清,去陛下面前告了密!!陛下肯定要处置葛府和我,我们自然也就没余力来找你麻烦了。”

杜牟之不语,算是默认。过一会儿,见思归不做声,只神情阴霾地盯着他,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想怎样?”

思归想到苻祁的温柔情意与美到勾魂摄魄的绝世风姿,其人身上的美妙动人之处是她最近才刚刚领悟到的,没想到享受还没两天就要生生戛然而止,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罪魁祸首阴森森道,“你猜猜看,本提督要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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