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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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尘面色微红,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场面虽在二十多天前遇到过,可物是人非,短短二十天仿佛过了二十年,再置身于万众欢呼下,安伯尘好不自在。

“安娃子!”

雄壮的吼声压下百姓们的欢呼,敦实的小胖子通红着双眼盯向安伯尘,直看得安伯尘心头发毛。

下一刻,李小官飞奔而来,一个熊抱将安伯尘抱得结结实实。

虽然陪着萧侯东奔西跑了一整夜,可李小官怎么看都觉得萧侯所做之事和营救安伯尘毫无关系,问到萧侯,萧侯只是笑而不语。李小官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夜,终于等到开府问审,又熬了一个上午,得知安伯尘无罪释放,欣喜若狂,此时更是难以自禁。

苦笑着推开李小官,安伯尘刚想开口,就见李小官忽地一红脸,低下头,扭捏道:“安娃子……你真的好那口吗。”

安伯尘心中一起毛,只想踹这个胡思乱想的小胖子两脚,余光中就见府邸一侧,萧侯正笑吟吟的向他招手。

“小官,以后可别再乱想了。”

安伯尘拍了拍李小官的肩膀道,随后向无华和厉霖告了个罪,朝着萧侯走去。

闻言,李小官暗松了口气,心下稍宽几分,转眼后脑中又浮起依云客栈里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安娃子抱得美人归。

他却不知道,他这个主意又要给安伯尘惹来一屁股麻烦,而他自作聪明以为的那对“兄妹”此时正站在不远处,复杂的向这望来。

“小风,安伯尘就是那天让你感觉熟悉的人?”

目光掠过安伯尘,月青青低声问道。

“正是。”

第一王风咬牙切齿的盯着安伯尘,终于见着了正主,他哪里还忍得住怒意。

也不过如此,亏那小胖子还将他吹得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竟敢打青儿的主意,好,好,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来自神秘桃源村的少年高手冷眼看向安伯尘,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早晚有一天要去会一会这个小胖子口中“名动江南”的安士子。

好笑的看了眼第一王风,月青青握住少年生满茧子的手,压低声音道:“小风,依我看来,这安伯尘和无邪居士定脱不了关系。”

“嗯?”

第一王风眉头皱起,意外的看向月青青。

“小风你想啊,你我都从未来过琉国,你却对他感觉熟悉。倘若无邪居士真是我们要找的那人,那日你们一同入梦,你在琉京也当对无邪居士感到熟悉才是。”

“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的没错,无邪居士就算不是安伯尘的师父,也是一亲近之人。”

月青青目露深思,顿了顿接着道:“来时路上我和当地百姓打听过,安伯尘昨日问罪入狱,人证物证俱全,本该尘埃落定,眼下无罪释放,定和那个会入梦的无邪居士脱不了关系。”

“也就是说,安伯尘定知道无邪居士身在何方。”

第一王风点了点头,复杂的看了眼安伯尘,随后大步向他走去,刚走出两步就被月青青拉住。

“小风,你就这样跑上去他肯定不会承认。”

“那怎么办?”

第一王风皱眉问道。

削瘦的颊边浮起一丝笑意,月青青扒上第一王风耳朵,轻声说着什么。

片刻后,第一王风转忧为喜,又看了眼安伯尘,转身和月青青回返依云客栈。

……

京伊府后,一老一少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若是李小官见到这副情景,指不定又会胡思乱想起来。

大眼瞪小眼,还是萧侯率先按耐不住,长叹口气,眼里浮起欣慰之色道:“伯尘果真是人中真龙,一夜之间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等手段连老夫都揣摩不出。”

萧侯在赌,赌安伯尘能化险为夷,否则他后续棋子即便下了,也毫无作用。见着安伯尘从容脱险他自然欣慰,可左思右想也猜不到他如何做到,这也是因为萧侯没能进入京伊府,否则以他的眼力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些许端倪。总之,他愈发笃定安伯尘便是他所要找的人,日后继承他的抱负,祸乱诸侯世家。

“萧老过誉了。”

挠了挠头,安伯尘涩涩一笑,转尔压低声音道:“不知那厉家……”

闻言,萧侯目露精光,看向安伯尘愈发的神采奕奕:“好一个安士子,连老夫的布置也猜到。伯尘让厉霖自食其果,厉家定不会善罢甘休,老夫昨夜一番布置少不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难以旁顾。”

昨夜萧侯只作了两件事,一件是大肆渲染安伯尘的“罪状”,传遍琉京,恶名昭彰。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反之亦然,只要安伯尘能化险为夷,洗清罪状,他自然会博取包括琉君在内所有人的同情,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再无人敢动他。至于第二件事,则是针对厉家,后半夜萧侯带着珠宝钱财走访数位御史大夫府邸,献上这些年搜罗所得的厉家种种不端之举。当了这么多年的墨云楼管家,萧侯算得上是除离公子之外唯一一个隐于草莽却手眼通天之人,献上的那些罪状看得御史们头皮发麻,冷汗连连。

虽只有罪名毫无证据,可并不打紧,在大匡诸国的监察体系中,御史总是扮演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只要有罪名,便可先行上报君王,即是所谓的“风闻奏事”,一旦上奏,则会做成堂报张贴于各部公墙,也算是光明正大的打小报告,极容易得罪人。

御史铮铮铁骨,可也不想轻易得罪厉家,只除非厉家犯下众怒,失了王眷。因此,萧侯这一手想要成功,也需依赖安伯尘今日能够成功,若是不成,那些御史也不敢上书琉君,两边不讨好。

听得萧侯所言,安伯尘若有所思,半晌,忽然蹦出一句令萧侯瞠目结舌的话来。

“萧老,何不如趁此机会将厉家连根拔起?”

“这……”

惊讶的看向安伯尘,萧侯怎么也没想到,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安伯尘忽然间变得如此心狠手辣起来,他也曾想将安伯尘培养成那等无情无义的大枭,可改变一个人的性情难比登天,需要时间和经历,若无那年刻骨铭心的变故,他萧侯也不可能成为险些颠覆陈国的枭雄。

萧侯自然不知安伯尘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并非因为一下变了性子。对于厉家安伯尘固然厌恨,可此前却从未想过将厉家人斩尽杀绝,他之所以这么做,却有两个原因。今日会审翻手为云,让厉霖自食其果,厉家家主仇恨的目光安伯尘如何察觉不到,心知即便今日能逃过一劫,可时日长了厉家定会不惜全力对自己下杀手,为了小命他也得心狠这一回。其二则是琉君,他知道自己见过王馨儿,知道王家罚金失宠之事,罚三金只是失去王眷,以此类推,罚十金则远远不是失去王眷这么简单。更何况,琉君将那十两罚金赐给安伯尘,弦外之音很明显。

本王欲除厉家,若你能为本王解忧,本王便允你日后的厉家。

在京伊府内,也只有安伯尘才能听懂琉君的心意,却也是一个考验,若是安伯尘能扳倒厉家,自然成功进入琉君法眼,若是不能,日后厉家为难起安伯尘来,琉君自高坐金銮,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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