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平妻吃花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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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是由庄翼德查的,比起带着强烈主观色彩的庄陈氏,他理智得多。物证已经被处理掉,唯一的法子就是排查可能下手的奴才。这是个人权包括生命都不厚重的年代,几番讯问,带路的小厮招了。

“是青碧,她让奴才去惊雷馆找二爷。”

……不用再说什么,真相大白。

韩氏用来维护自己的理由再也站不住脚,她的确没有理由设计自家大爷纳妾,如果说,目标人物是凛二爷,执行途中出了错报应自身呢?这妇人刚进门的时候瞧着还是好的,至少行事还算规矩,没这么出格。现在倒好,一方面向太太提议将表妹接过来,一方面设计坏了她们的名声把人送进二房。

愚蠢又歹毒。

因为担心知道真相之后庄陈氏撒泼,庄翼德并没有将此事抖出去,他在斟酌,并于查明事实的第二天去了韩氏娘家同亲家公书房密谈。本来,大儿媳德行败坏,诉明罪行一纸休书遣她回去便是,真正处理起来却没这么简单,韩家也是武将家门,府中老太爷尚在,韩氏父亲的官职比起庄翼德只略低一等而已。

自古以来,成亲都是两个家族的联合,姻亲才是强大的关系网,韩家年轻一辈的确不如庄家出挑,顶梁柱尚在,轻易动不得。

庄翼德说明来意,并详细告知这场由韩氏主导的将军府丑闻,对方的反应与预料中的相同,出了这样的事,南香入府是注定的,让从三品大员的嫡女过来做妾,放眼全朝也没有这样的规矩……韩大老爷神情悲怆:“我那女儿糊涂,竟犯下这样的大过,我只求庄聿莫休妻,这事若传出去,韩家女儿恐怕再难嫁得好人家。”

最终的结果是娶平妻,说起来,这是从商户出来的东西,本不入流为读书人不齿,除非是肩挑两房这样的情况,极少会有人主动娶平妻。虽如此,当朝法律也没有明文禁止这种行为。

韩家不愿女儿被休弃,陈家也不可能将嫡女嫁过来为妾。遇上这种尴尬情形,便各退一步,平妻正好,有两房太太的娘家帮衬对庄聿的前程也是有助益的。所以说,从一开始,庄翼德就没想过让大儿子休掉韩氏,找亲家公密谈就是逼他主动点头而已。须知当朝法律虽然没有明文禁止娶平妻,却有一点,这种行为必须征得原配娘家的同意,若单方面执意要娶,对方是可以上告的。

真相就这么被掩埋了,庄陈氏从大老爷口中得到的说法是,没有证据指向韩氏,如此,太太也没有责令休妻的理由。

陈家还是不满,一直以受害者形象出现的南香却“逐渐”从颓丧情绪走出来,她笑着安慰父亲母亲,含泪接受这样的结果,“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闹到这地步,我没有选择,只能加入将军府,幸而大表哥是极好的,女儿自信能过上舒坦日子,我们便吃下这个亏,莫同姑妈闹僵了才是,进了将军府大门少不得靠她庇佑。”

“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委屈你!”

“想来也是,聿儿对你心有愧疚,总会多几分疼惜……罢罢罢,我便不闹了,你姑妈总不会亏了娘家人。”

……

虽然这事本身不光彩,庄家到底是得利的,韩家后代虽不成器,顶梁柱尚在,至于陈家,舅老爷好歹也是从三品命官,对庄聿都是有大助益的。庄家张罗着给大房娶平妻的时候,朝内果然传出闲话来,这种行为是正经读书人不齿的。虽没有明确的法令禁止,御史台还是递了折子,怒斥武显将军府嫡庶不分罔顾礼仪败坏门风,纵横捭阖慷慨激昂。

庄翼德是纯臣,深得圣上信赖,老皇帝看过折子之后冥思许久,终于宣了庄翼德入宫。大老爷只说儿子遭奸人算计,污了陈家姑娘的清白,对方是自个儿外家,南香本身又是嫡女,断没有为妾的道理。

“朕没记错的话,庄聿的夫人是韩家姑娘?”

“是。”

“韩威怎么说?”

“臣亲自登门与之商谈过,诉明此事,最终征得同意。”

老皇帝闭着眼,喜怒不显,老半天才下了决断:“决断虽有失当,也是无奈之举,便不予责罚,只记着,韩公两朝老臣,莫要落了他的面子,若是再闹到朕这里,没这么容易放过。”庄翼德来不及高兴,老皇帝一棒砸下来,“庄聿行事浮躁,磨砺几年再考虑升迁,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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