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寿(2 / 2)
赵管事听到周管事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当即改口:“我们同如意坊其他条件一样,但您可尽占云辞坊收益的三成。”
“赵管事,你们锦绣坊倒是好大的手笔!”周管事看向赵管事,忍住火气道。
赵管事同样看向周管事::“彼此彼此。”
锦绣坊和如意坊为刺绣界和成衣界的两大巨头,背后的靠山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多年来的恩恩怨怨数也数不清,两坊的人这么互怼也不稀奇。
李绮罗看着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后才开口:“两位稍安勿躁,你们的条件都很丰厚,不过,绮罗自知没有那份本事,合作的事就暂且不提吧。”乍一看,条件似乎的确很丰厚,但再一细想,若云辞坊真的并入了这两坊,那他们才是赚大了,不可否认,凭着这两坊的实力,无论谁得到了云辞坊,都能轻而易举的让云辞坊在大越彻底打响名气,但相应的,云辞坊已经并入了两坊,这名气却是全部到了这两坊头上。而且说什么分坊让她作主,那是因为她们知道,云辞坊少了谁都成,就是不能少了她,云辞坊的衣服核心在她,不然这两坊何必让利出来。而且,秦伀眼尖着前途可期,如果云辞坊真并入了这两坊,那李绮罗也就成了这两坊的人,如果秦伀以后当真有出息,岂不又是给这两坊添了一大助力!
算盘打得啪啪响,利益却只分两成,最多也就到三成,不愧是做生意的!
如果李绮罗真想挣大钱,那如意坊和锦绣坊的确是一个大靠山,以后就算规模再大,也不用担心受到什么压力。但李绮罗没那么急着赚大钱,只要够她和秦伀舒舒服服的活就行了。她一直控制着云辞坊的规模,就是不想惹麻烦。
“为何?解元夫人可是觉得有何不妥,如有,尽可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再谈。”周管事忙道。
李绮罗笑一声:“周管事,赵管事,你们觉得,如果云辞坊现在想扩充规模,是难事吗?”
赵管事和周管事对看一眼,不再说话。
“我相公和我都没那么大的野心,这云辞坊,我相公原也是不想我开的,只是我无聊,手痒,才开了这么一间小铺子打发世间,所以,对于扩充规模,赚多少钱,对我和相公来说,并没那么重要。俗话说,有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饭,这点,我和相公还是分得清的。而且最重要的,就算我想扩大规模,也是有心无力,云辞坊的衣服之所以受到大家的喜爱,就是因为每件衣服我们都精心绣制。相信你们也研究过云辞坊的衣服,如果少了云辞坊的标志,即便是同件衣服,都要逊色许多。
不妨说一句自夸的话,这标志只有我能绣的出来。但绣这样的标志,实在太耗费心神,我每日就算勉力,也不过三件左右,所以,我就算想接受两坊的好意,只怕也无法做到。
两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但此事就此作罢吧。”如意坊和锦绣坊这么火急火燎的派人来谈合作,恐怕也有怕云辞坊做大了,会分他们的蛋糕,现在李绮罗将这话说出来,也是安他们的心。
周管事还想再说,李绮罗却已经吩咐秦进送客了。
周管事和赵管事无法,只得站起来走人。
出了云辞坊,周管事看向赵管事,低声道:“这解元夫人好大的威风,咱们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来,她竟一口给拒了,这不是明摆着不给我们两坊面子。”
赵管事看一眼周管事:“既然你觉得是不给你们如意坊面子,那你们如意坊大可出手,让云辞坊开不下去不就行了!”
周管事一僵。
两人不欢而散。
回去后,两人都将情况一五一十的报了上去。
最终两坊的上层都决定什么都不做。云辞坊规模太小,对他们暂时造不成什么冲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云辞坊是秦伀的产业,他一路拿了院试案首,乡试案首,只要不出意外,以后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他和李绮罗将云辞坊的规模控制的刚刚好,就是在告诉他们,无意从他们手里虎口夺食。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要再逼,那就是真的和秦伀结下死仇了。
如意坊的大掌柜听了上面的意思,感叹一句:“不愧是能拿到解元的人,果然聪明。”若他不是解元,不用如意坊和锦绣坊出手,云辞坊就得被别人吞了。但他现在有了这样的身份,一般的势力自然不敢再动。
锦绣坊和如意坊倒是可以动一动,可是,偏偏秦伀和李绮罗又将分寸把握的极好,云辞坊虽小有名气,却远远够不上对两坊造成威胁,如果李绮罗的话为真,就算以后秦伀羽翼丰满了,这云辞坊的规模也大不起来。此种情况下,自然犯不着得罪一个解元。
李绮罗等了几日,如意坊和锦绣坊那边都派人送来了歉礼,她笑着收了,看向秦进:“现在明白云辞坊为何不能扩大规模了吧。”
秦进忙点头:“是小的想差了。”
李绮罗笑笑:“你才几岁,经的事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短时间内,两坊是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站起来,吩咐秦进:“下个月初九是家里老爷子的寿辰,相公和大哥二哥他们准备大办,那天将云辞坊关了吧,你也回去给老爷子贺寿。”
秦进虽然不明白为为什么贺寿就要关铺子,但还是忙应了。
应酬了几日后,秦伀又继续回到了书院,念书兼教书,只是他得了解元,书院给他开的束修又涨了,每个月十两银子,也不再是教懵童启蒙,现在已经在带童生班了。
李绮罗出了云辞坊,便直接向书院走去。
虽然云阳县文风鼎兴,但解元却也是极少出的,因为出了解元,把孩子送到书院的人又多了许多,听闻他会教童生班,许多家长都找到书院,希望能让秦伀教自家的孩子。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书院教书的一般为两类人,一种是当了官致仕后回来发挥余热教书的,这种纯属解无聊,二来则是找一两个机灵的弟子,若真有了什么出息,有了师生情分,也算是自家的助力。
但这样的人毕竟少数,一般都是客座,秦伀就算再受欢迎,他们当然不会在意。
另一类则是大多数,自己不能凭借科举平步青云,或者得了秀才,举人却再无寸进,去衙门当能吏又觉得屈才了,还不如先生来的好听。
秦伀年纪轻轻,科举却一路过关斩将,又这么受欢迎,书院又看重。读书人本就气性狭小,这类人中的有些人。再加上和秦伀同年纪的学生有些心胸狭隘的,自然看不惯他。
明里暗里给书院打报告,直说秦伀好好的一个读书人,偏偏要去掺和下九流的生意,浑身充满了铜臭味,实在辱没了读书人的身份,败坏了书院的形象。
两天前秦伀回来锁着眉,李绮罗一问,他便一五一十的讲了,扯着李绮罗的袖子说自己在书院受到了委屈,然后要向她寻求安慰,最后慰着慰着,也不知怎的就到床上去了。
昨天回来后,秦伀又唉声叹气,眉锁的更深,抱着李绮罗细细说着他在书院受到的委屈,李绮罗第一天还觉得他是在博同情,这小狐狸的心眼可不小,真会这么受委屈?后来两人不知怎的就滚上了床,然李绮罗越发怀疑秦伀是故意的。
但第二天他又这样,而且说的情真意切,李绮罗便动摇了,结果嘛.....
完事后,李绮罗越发怀疑,她倒要来书院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欺负他相公,还是那个小狐狸又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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