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被人问了一路的问题,年龄喜好这类的她都认真答了,但被问到哥哥有没有娶妻的时候,她愣了愣:“哥哥这些年醉心学业。不曾成婚。”
“那他订下亲事了么?”
辞辞想都不必想:“订下了。”像叶大人这样的,二十岁没有亲事上门也太扯了。
“想沈公子神仙一样的人物,未来嫂嫂必定极合心意吧。”总还有人不死心要接着打听。
辞辞正想用流利的官话编些什么,绛红衣裳的姑娘挡在她面前,眉毛一扬:“不许问了!谁若是想问,便自己去找沈家公子问个清楚!”她这话极有分量,给辞辞赚了片刻的清净。
怎料当中有个鹅黄衣裳的姑娘素来同这位不对付,冷不丁揶揄道:“看不出来,流珠喜欢新妹妹到这种地步。”辞辞望过去,这正是追着她问问题的那位。
阮流珠也不肯让,拿话呛她:“比不得某些人,上赶着认小姑子。”
……
辞辞假装听不懂她们话里的机锋,眺望风景。
亭中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别家姑娘不得已出面打圆场:“沈姑娘是客,你们把她晾在一边,又把礼数放在哪里?”
闻言,流珠小姐最先卸下怒容,向辞辞柔柔一笑:“姐妹们玩笑话,沈姑娘别见怪。”
打圆场的姑娘也凑过来:“沈姑娘喜欢玩什么?和我说一说。”鹅黄衣裳捧来一碟子点心:“沈姑娘尝一尝我们本地的鲜花饼吗?”
辞辞点点头,尝了一块。鲜花饼她从小吃到大,现下还要装作惊艳的样子,也是够累人的。于是她不点评鲜花饼,低头道:“随便玩什么,都可以。”
众人看出这位沈姑娘其实是个认生的闷性子。
只是如此一来,交情便止于逛园子了。来凑热闹的女孩家多多少少都带着失望。年纪大些的看在眼里,有意活络气氛,逛到中途便建议停下来玩一回捉迷藏。
辞辞的双眼被锦帕蒙着。她是客,最先来。粉面桃腮的女郎们笑嘻嘻地围着她来回地跑,溜的最远地躲到了高处的假山中。
辞辞胡乱摸索了一阵,凝神听动静,手往前一扑便捉住一位,很快便摸到了她胸前的金鸡心项链。这是人家存心让着她呢。
“这是流珠姐姐。”辞辞笑道。
“对啦对啦!沈姑娘真聪明。”
辞辞:“……”
首战告捷。女郎们便起哄叫她再捉一次。
这回捉到的姑娘同样佩戴鸡心项链,梳的却是坠马髻。辞辞想了想:“你是舒月姑娘。”是方才出面调停的姑娘。
少女们从不吝于捧她:“对啦对啦!沈姑娘观察得真仔细。”
这,这个游戏可太尴尬了。辞辞将蒙眼睛的布子往上提了提。再来一回她决定跑远些,最好谁也找不到。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假山,混沌中感到有人搭上她的胳膊。“沈姑娘小心,我带你去。”这是个陌生的女声。辞辞没有多想,道了谢,任由她搀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