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自那日与夏侯虞交谈,便高热不退。虽神智清醒,却目光呆滞,整日愣愣地看着天牢入口的方向。
他无比庆幸,他与楚祺和岑姨娘分开关押,否则他那个傻弟弟不知要如何担心他了。
思及此,楚祯竟笑出了声。
夏侯虞听见此笑,脚步一顿,躲在角落看向楚祯。
只见楚祯支起身子,散落的发丝垂下,捂嘴猛咳。
夏侯虞脸色一变,雁回立刻叫来看守楚祯的士兵,质问道:“怎么回事!楚将军病了为何不通报!”
士兵看着牢房中的楚祯,略带委屈和恐惧道:“这这,楚将军一直身体孱弱,我以为……”
“你以为!”雁回压低了声怒道,“若楚将军有性命之忧,你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雁回!”夏侯虞打断雁回。
他犹记得楚祯前几日对他说的那番话,若他真为了楚祯一人,随便砍杀一个人的头颅,倒也真跟周帝无甚差别了。
“请太医来,日日为他诊脉,草席换成床榻,每日他情况如何按时向我禀报。”
“是。”
吩咐完,夏侯虞又看了楚祯亮眼,转身便走。
雁回追上,问道:“陛下不看楚将军了吗?”
“料想他如今也不想见我,我便不去加重他病情了。”
雁回一瞬间哽住,他不太明白,陛下在一个小小楚祯面前竟如此谨小慎微,从初遇楚祯开始,他便种下了这个疑问的种子。
但他知道楚祯对于陛下的重要,所以回应道:“陛下放心,我亲自监督楚将军的用药饮食。”
夏侯虞点点头。
雁回又问道:“登基大典在即,近日夏侯般闹的厉害,太医说疯病更严重了,我们要不要解决一下。”
夏侯虞:“他我自有安排,如今更重要的,是楚谦的去向,和他手里的四万大军。”
雁回:“明白,属下这就催促麟舞阁鼠部速传消息。”
“不,”夏侯虞制止雁回,“我要亲自去一趟西南。”
“为何?”
“我和楚谦,还有前尘往事需要算清楚。”
彩犀飞得快,此次长安战役俘获的栾国战马,速度不在彩犀之下。
夏侯虞只带了蛇部的十人,昼夜兼程,和鼠部消息到来的那天同时抵达西南。
消息来报,彩犀飞入益州,不见了踪迹。
夏侯虞拉住缰绳,往益州关卡看了看,曾经他与夏侯般从此城出兵蛮离荒的时刻,还历历在目。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