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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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由始至终都没有异样的反应,他只是静静地诊脉。

“我听说你是闪神族人?”元紫嫣淡淡地问了一句。

百鸟冲的肩头微微一颤,点了点头,“是的,大小姐。”

“我只是随便问问。”元紫嫣说。

百鸟冲心里暗道:“你亲自带着人过来给我看病,做出仁慈的样子,却是因为你的父亲犯下那样的罪孽而良心不安,想以此弥补我一点什么吗?假慈悲!”

这时那个医生松开了百鸟冲的手腕,作个揖,“大小姐,他是劳累过度,精气虚亏,再加风寒之病,不过,他的病情较之昨天已经有所好转,只要再服两剂药就能康复。”

百鸟冲心中微微一动,这个病情就是这个医生昨天所诊断出来的病情,他今天只不过是将那个应付差事的诊断照搬过来罢了。心中这么一想,他的紧张稍微松缓了一点下来。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医生就算是诊断出了他没病也不敢将真相说出来,因为那样做的话无疑是搬石头砸他自己的脚。

“这样就好,百鸟冲,你好生休养着吧。”元紫嫣的嘴角浮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多谢大小姐关心。”百鸟冲道。

“我们再到别处看看吧。”元紫嫣转身离开。三个女侍卫和医生紧随其后。百鸟冲这才将头抬起来,就在元紫嫣即将走出牢门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元紫嫣突然停顿了下来,紧接着身子往后仰,眼见就要栽倒的样子。

“大小姐!”左右两侧的女侍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栽倒。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我走吧。”站了一下,缓过起来,元紫嫣走出了囚室。

牢门重新被关上,百鸟冲却还愣愣地看着牢门,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喃喃地道:“奇怪,作为南海慈水宗尘心大师的关门弟子,却是如此瘦弱的样子,刚才那种情况,她的生命力好像一下子衰弱到了濒临死亡的程度,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阎鬼的虚影在囚室之中显现出来,沉吟地道:“小子,元紫嫣可不是你所说的虚弱的女人,她的先天之力已经修练到了大气若无,化精为凡的境界,那是标准的天人境。你现在的鬼炼力修为尚浅,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是她刚才……”欲言又止,百鸟冲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天人境的天武者是何其的强悍,怎么会出现差点晕倒的状况呢?

“她有病,而且……”

“而且什么?”

“是阴绝之症。”阎鬼说道:“这种病只会在女人的身上出现,她的经脉和血管都会病变,就连血液也会坏死,从元紫嫣的症状来看,她的阴绝之症已经是晚期了,她的性命不会长过一个月。”

百鸟冲道:“她是尘心大师的弟子,又是元霸天的爱女,身份尊贵至极,要什么样的医生找不到?药物的话更不是问题,难道这也不能医治吗?”

阎鬼苦笑道:“小子,你以为阴绝之症是伤风感冒吗?是个医生都能医治,这种病只会在女人身上出现,出现的几率是千万分之一,至今也没人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得来的,更没有有效的治疗的办法,所以就算是元紫嫣这种身份的人,患上这种病,也只有等死一途了。”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生前也曾遇到过一个患阴绝之症的女子,也曾试图治好她……可惜,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我的面前。”

难怪阎鬼对这种病有这么深的了解,原来他曾经遇到一个患阴绝之症的女子,而且从他的神色来看,那似乎还是一段让人伤心的往事。百鸟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满心惆怅,既然阎鬼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得治了,要知道一个鬼炼者可比一般的医生,甚至是那些所谓的神医都要强得多,更何况是鬼王级别的鬼炼者呢?

这一夜,百鸟冲久久没能入睡。

第十八章 再上林场

第二天一早,聂前便来到了牢房。

“百鸟冲,你能干活吗?”聂前开门见山地说道,脸色阴沉,看样子似正为某件事情而烦恼。

“聂前大哥,不是说我能休息两天吗?”百鸟冲小心地问道。

“哼!休息一个屁!”聂前的火气很大,“知道吗,昨天晚间大小姐带着人来牢房探望病人,却沾上这里的晦气,回去之后便卧床不起。今天一早雷山统领就发了话,无论有病没病的人,通通拉出去干活,累死病死都活该!”

百鸟冲心道:“元紫嫣的阴绝之症发作,回去卧床不起,就连原先计划的连续三天的讲解佛经的事情都放弃了,看来真的如鬼爷所说,她的性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她虽然是仇人的女儿,但问心而言,父亲的罪过却不能由她来承担,更何况她对这里的囚犯很好,要是她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她惋惜呢。”

“百鸟冲,这可不能怪我不守承诺,你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工了吧。”聂前又说道。

百鸟冲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聂前大哥放心吧,我可没忘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会找到更值钱的草药给聂前大哥。”

“嘿嘿嘿……”聂前这才露出了笑容,“你小子知道就好,老规矩,好好干吧,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聂前这样的小人,在采完所有的烈火草之后自然不会再给百鸟冲这样那样的好处,再加上在雷山统领那里受到的晦气,没有动手揍人就已经是很宽宏了。百鸟冲观察他的脸上,对他的心态自然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又及时抛出诱饵,吸引聂前。对付聂前这样的小人,就要有实在的利益,而值钱的草药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对了,你知道罗塔已经死了吗?”正要离开,聂前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百鸟冲。

百鸟冲故意做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什么?聂前大哥,你说……”吞了一口唾沫,“罗塔死了?”

“看你小子的反应你就不知道,那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验尸的结果都出来了,说是中了什么毒蛇的蛇毒,毒发身亡。”聂前笑道:“活该啊!就算他不死,老子也要想办法收拾他,居然敢和老子抢好处,不就是仗着和雷山统领有那么一点饶七绕八的同门关系么?”

“罗塔和雷山统领是同门么?”百鸟冲第一次听说。他只知道罗塔和雷山有一点关系,受雷山的照顾,罗塔也仗持这一点飞扬跋扈。

“唔,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同门啦,我不是说了吗,那是绕七绕八的一丁点关系,雷山统领是来自南方的一个叫云门的小派,他的刀法就是在那里学的,据说罗塔的一个堂哥也是云门中的一个天武者,但却从来没有和雷山统领交往过,所以,大概是看在他那堂哥也是云门中的人,才给予罗塔一些照顾的吧。”聂前说道。

“既然有这样的关系,雷山统领为什么不放了罗塔呢?”百鸟冲小心地问道。

“你小子才多大?权力场上的东西你懂多少呢?在狼石山监狱,放不放人,只有元霸天大帅说了算,而且,狼石山监狱从建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释放过一个人,这是铁的规矩,雷山会为了一个从来不曾联系过的同门去求元霸天大帅放人吗?更何况,罗塔还只是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同门的堂弟,他吃饱了撑着了才会去做这种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呢。”聂前说得口沫横飞,大有给百鸟冲传授经验的意味。他是一个小人物,但这种事情,站在小人物的角度来看,却是最合适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清楚。

雷山统领来自南方一个小门派,毫无背景可言,在权利的角斗场上摸爬滚打,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辛的事情,他会为了一个罗塔去做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吗?不会。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罗塔真的是死有余辜,我知道七木就是他杀的,更可恶的是,那天他居然还想抢聂前大哥你的好处,这样就更该死了。”百鸟冲嘟囔着说道。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林场上的人都不能往外说,谁泄漏了,我就要他生不如死,你小子也不列外。”聂前转身离开,“准备一下,领了早饭就开工了。”

囚室的房门嘎地一声关上了。

百鸟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聂前有这样的吩咐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同样也是他所需要的。泄漏出去,如果让雷山统领知道烈火草的事情,聂前第一个吃不了兜着着。林场的囚犯,巴不得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罗塔死去,更何况县官不如现管,谁又愿意为了罗塔而惹上聂前呢?

这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简单地准备了一下,百鸟冲走出了囚室。来到操场的时候,囚犯们已经排出了一列列长队,等着领取早晨的食物。

初升的太阳悬挂在东边的天幕上,一片片霞光,一片片云彩,纠缠在一起,彼此映衬着,渲染着,美如幻境。清凉的风呼呼吹过,撩动发梢,撩动衣裳。狱墙之上,一个个惊雷军战士标枪一样挺立着,在风中,在朝阳中。刀在手,盾在手。弓在手,箭矢也在手。不掩饰身上的威严,也不掩饰心中的肃杀之意。他们和这美轮美奂的晨景,形成了一个极不和谐的对比。

在囚犯的队列中百鸟冲看见了麻石。他肯定已经知道了罗塔的死讯,四目对视的时候,百鸟冲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快意和欣慰。他嗫嚅着嘴唇,有些难忍激动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过来说,但百鸟冲跟着摇头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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