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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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听到这里,连忙怂恿着:“你快答应了,这可是驯兽啊,正式的弟子都还缺着驯兽呢。”

“我这就去趟药庐,如果拿到了你说的引子,就给你送过来,我也只要笔墨纸砚就够了,其他的就不要了。”她叫五十这这里等着,自己就往药庐走去。她走到半路,黑玉就问道:“你还当真要去?”

“我本来就是要去的,白日丸可是一颗都没了,“

“你要拿什么去换,“

若儿脚步一滞“这可不是,我将柴火的事给全忘记了。我还是回去问问他们,去哪里找这不生烟的柴禾。“

“不用找了,“黑玉直接的阻止了她往回走的脚步,“还真是铁了心要写这封信了,笔杆子兴许都还握不牢,你往狐洞走,”

“我还是去求求那药童子,上次她就答应的很干脆。”

“你往狐洞走就是了,否则,就算你搬来了全冰原的柴禾也是没用的,”若儿打心里还是很信服黑玉的,这段时间她变得似乎越发严格起来。半路,她想再问上几句,想知道原因,黑玉再也没发出一丝声音,只觉得黑玉莫名的烫了起来。

下章预告,冰棍柴火,两难地步

022 笔墨纸砚之药庐

又看到那一大簇稀奇古怪的丛林面前,黑玉才又出声叫了停。“手借来一用,”若儿的手自动扶上了其中一根棍枝上,果然是和冰棱一般冷冽,枝干轻轻地颤抖起来,再是一大簇树枝也跟着抖了起来,若儿有些害怕,手指沾在树上动弹不得,她的嘴皮里不自觉地吐出了古怪的文字,树枝抖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似是拼命挣扎着,眼里金光再是一闪,她的整只右手臂一把握住了枝干,跟着抖了起来,在她快支持不住之时,“邦啷”裂枝的声音让她勉强找回了些意识。

棍树上断下了了大半的枝杆,裂口处闪过一丝黄白色的乳汁,眨眼间就又成了一颗先前的树形,只是比先前的树棍树的小了许多,在雪地深处更是看不清楚。黑玉有些软乏:“用匕首将枝干砍成小段,带过去交给药童子。”

若儿还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也回忆着之前嘴里念叨而过的话语,黑玉的声音显得很是疲倦,她知道自己又是做错了。她将棍木砍成了适中的长短,掉下来的棍木没了之前晶莹剔透的玲珑样子,中间还参杂了一些丝状的黑色的小亮丝,抱在手里,如同没有了重量一般。

药庐还是半窝在风雪里,推开门时,里面关了不知多少年的浓烟让若儿忍不住咳了起来,里间也同时响起了童子咳嗽的声音,“掩上,”童子的声音还是如从前一样,进门就是牢骚满满,隔了几个月再看到眼前的小童,若儿发现童子更矮了一些,她只是没发现是自己长高了。

药童子看到抱着一堆棍子的若儿,回想了一下,才记起了这号子人,她猜到了若儿的来意。“又是你,我手头可还没有新的水玉。”

“我照约定给你送柴禾来了。”若儿笑了起来,这些日子,整日是和可爱和狐狸泡在一起,被黑玉唠叨的次数和她笑倒在地上的次数都是达到了平生之最。嘴角拉开月弧,笑容和火光一起生动地跳动上了她的红*颊,眼里满是期许的光热。

药童子只觉得眼前的烟雾都被映衬的都淡了一些,怔了一刻,浓烟再起,她上前拿起了这柴火。棍树表面不见一点残叶旁枝,如刀刻画过一般齐整,黑色的结晶丝从枝杆顶端延续到了最后,她将鼎下还烧着的炉火掏了干净,重新引了火种。火最初的时候和棍柴不容似的,总是燃起了又黯了下去,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总算看着挣扎后屈服的火焰亮堂了起来,棍身的火势越来越旺,和一般的火焰有些不同,颜色有红转为黄色。若儿也帮忙塞进去了几根棍树,两人才塞到第十根,整个鼎下都升起了金灿灿的明火,火色轻盈,一点也不外燃,一丝半点青烟都没有冒出来,火只是畅快地燃着。

药童子狐疑地看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火苗小下去分毫,更神的是,十根柴火颜色大小也没有啥么变化,只是黑色的细丝扭动着,她童脸一歪,蹲到了炉火旁边,吸了大口的气,转过脸来的时,一双眼里满是朦胧醉意,“你这次又是要些什么东西,这位小友?这火势烧得,不上不下,不旺不慢,连着我的小心肝儿都跟着它跳来跳去,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极品好柴。”

若儿可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看她的神情这些棍树枝杆是对了她的口味了,这原里都是些怪人,她也不理会药童子的疯言疯语,呆的久了,这药庐着实闷热了些,“我想再要些酒引和药丸,你能…”。

药童子这次大方了一回,她将整个大葫芦都送给了若儿,若儿拖着个大葫芦,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让她为难的是,酒引子的事童子就无论如何也不肯拿出来了。

“我才不卖这个便宜给药玄那老匹夫,”药童子又恢复了些本来颜色,两只小短手奇快地将一小堆棍木都收了个不见踪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要用那酒引是去做什么肮脏勾当,冰狩时都不可能,你就不要费这口舌了。”

若儿踟蹰着不走,她心里很是紧张这换笔墨的酒引子的,“我就不要这大葫芦药了,和你换那些酒引子可好。”她心想,还是有些馒头存在酒棚那边,挨过这阵子再说。药童子也不收回葫芦,“我是知道这药你是用到实处的,你一个小小的南原学徒,哪里的热食可吃。”

“我自有法子,不需要你担心。”若儿觉得自己有些被人瞧不起了,口气也冲了起来。

“酒引子交了出去,又是一番杀孽。”她生怕若儿说她小气,终于将实话说了出口:“月见草做的潜行粉,用在人身上,能隐藏踪迹,用在兽类身上,普通的兽类根本无所遁形形。冰原的夜季已经临近,再无日光可见,这时候,也是冰原上动植物一年里最安居的时候,它们也多选在这时候繁殖或者是休眠,如果让有心的人在昼季结束之前,将粉末洒在冰原兽类出没的角落,夜季到来的时候…”童子说完,脸上再无童真,一脸的老乏,她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拨弄这鼎下的炉火,幼小的肩影被火映衬的一片血红。

听了这话,若儿只觉得闷热的空气里浮动着红意,她不再死缠,大葫芦抱在了手里,走了出来。来时还有些白蒙的天空灰下了一些,如同药庐中的烟气扩散到了天上,接下来的每天,它都会一天黑过一天,夜季么,依旧是漆黑一片。若儿叹了一口,拖着葫芦,在雪里拉出一条长延的雪迹,她想到洞里可爱和大耳朵,想到了刚才从棍树上硬生生折落的枝条,想起了黑玉疲乏的声音,强挺起了脊梁,大步的在雪里穿梭着,无论即将到来的黑色,还是要撕裂开来的。

从酒司处拿到笔墨是行不通了,若儿在五十的建议下,决心等到了两日之后的易市。冰原是世上最寒冷的地方,没有日夜之分,只有日日,夜夜的反复,终年天空都会飘着雪,只不过这里的雪也是有着不同的味道的,冰雪下得最猛烈的时候,是冰原上一年一度的冰狩。毛毛雪飘起时,则是一年里适合播种的时候。下着最热闹的雪时往往是下在每个月易市的日子里,雪下的热闹也是因为人的缘故,因为雪中来往的人特别多,带得雪也跟着晕头转向起来,半个冰原的人都出来,各个原的弟子们,也会不约而同地解下代表身份的腰带,混夹在人群里,看中中意的货物时,就可以不顾忌彼此的身份随意的砍起价来。

易市里,人人都可以开铺,人人都可以卖货,你买我卖,当然开铺最多的是原里唯一不修道强身的北原。北原在八原中看似排名最次,实则还属南原为末,原因无他,穿着鞋的哪能跟光着脚的比划。

北原招人,不求天资,不求地赋,只求有才无心。有才者,可为杂耍,可为经商,可为善言,是才者皆可,因此也没人真正算过北原到底有多少些人。无心者,生如浮萍,淡定漂泊,正是蒙者,翡衣就是蒙者。百年间,从天原到北原的唯一个蒙者,关于蒙者,冰原其他几原都有些唾弃,无心正途而只知道游玩天下,还是对外打着冰原的名号,活生生瞧不这么群吃喝玩乐,整日不见踪迹的人。

出发之前,若儿还苦恼了一阵,以物易物,到底该那什么去做交换,她也问了五十可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五十回去翻箱倒柜了一个晚上,总算拿出了一壶三年陈的冰葡酿送给了若儿,想来是她刚来的那会儿就有了这顺手牵羊的小习惯了。

下章预告,天下一等一的“良商”

023 当良商遭遇悍妇

易市就在冰原的最外侧,在冰原渡口稍进去些的地方,和乌业城里面的店铺不同,这里的摊铺都是只在易日才摆设起来的,最大的铺子也不过是几件板条搭建成的漏风棚子,最简单的就在地上铺了块兽皮地摊,铺主也是或蹲或站,就是没有一个是个老实站相,有气无力地吆喝声被风一吞,就再也听不清了。

这次,若儿看得到年龄不一颜色各异的各原服装,她只认得身上的一身米色和得罪了的黄原,五十很乐意充当起了解说的角色,“颜色最抢眼的就是正金色,是天原的颜色,再下去是酱紫色,凤见长老来了南原就是不喜欢我们的米色,说看着土气,就一直穿着她地原的颜色。玄原是明黄色,黄原是葱绿色,东原是蜜橙色,西原是梅红色。”

身边刚好走过一个穿戴的五颜六色的中年人,“这又是哪个原的。”

“是北原的人,除了如酒司,冰裁大人和一些长老,其他原都是要穿着正装和备装的,也只有北原有些例外。”

两个米色的身影在各色的衣服里显得很不起眼,若儿发现摊头交易最多的正是一些兽皮毛类,大多数是各原弟子在冰狩以外日常散猎剩下来兜售给北原的,再就是些外头带进来的时令小玩意,摊头也是围了些年龄长些的少男少女,只是大家都是光看不买,照五十的话来讲,这些衣服中看却不中用,年少者贪鲜亮的也大多数是学徒,难能穿着这个来抵御寒气。更有一些买着些外头带进来的小吃糕点,看的若儿和五十都是垂涎不已,只是两人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呸,这可让人怎么吃,硬的和鲸鱼骨头一般,”前头,女子随手就扔下了刚买下的几块糕点。这人声音乍听之下,还有几分雄厚,真难分辨出来是个女子,看着背影,身材也是五短老粗,头发也似好些月没梳理打扮过,胡乱扎绑成了一个杂草髻。几块糕点落到地上,发出了明显的硬物碰地的撞击声音,两小学徒立只觉得牙齿一阵疼涩。

女子转身拎起前一刻才笑的眉眼都看不清的小贩。小贩倒是个高瘦的身量,被五短女子一拎,正是个竹竿搁到了秤砣上。小贩被拉举着,弯下了半个腰,才看清了眼前三角金鱼眼正是方才买了好几块糕点的豪客。这还真是豪客,用了同数量的白鲨翅换了糕点,鲨翅本就精贵,原里的弟子冰狩时都不一定能遇到一只,这人一口气就扔出了五个,还只随手捡了几块寻常的糕点。他正乐着碰到了个冤大头了,易市的糕点哪还有人买,今日他是来得迟了,各色的货物都被人摆了出来,冰原同原不内竞,也就只好拉出了这些东西摆了上来。糕点本身是新鲜的,只是这东西带到了这冰天雪地里,小半个时辰就硬成冰块了,这口感么是相当考验那口牙的。

北原有两绝。嗓门大脸皮厚,陆竹轩更是个中的翘楚。比份量,忽略身高,他是比不上的秤砣女,比其他的么,这女子这番相貌特征,冰原只此一家,习武堂胡三无是也,因此其他待考证因素也可以一概忽略了。他心里直怨自己长得太高了些,鼻子长在了常人眼睛的位置上,就只闻到了鲨鱼翅,咋就没低下头,看清楚,真该掏出贴肉捂热着的零嘴双手奉上,可惜已经晚了。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陆竹轩小贩在风中被举得有些僵了,他及是硬气的吭也不吭,将北原的硬铮铮骨气撑到底。下面的秤砣胡三无也是不急,轻巧地空出了一只手,在摊台上挑拣了起来,见糕点都一个摸子僵硬八啦的,她粗短巴掌拍下,一时间本就摇摇欲坠的摊台和糕点被震了碎。小贩继续活僵着,胡三无手使着力气,脚下也闲不住了,灵敏地绕开被自己拆了大半的铺子,脚尖一个倒钩,将放在一旁的黑铁皮箱子直飞了起来,再用膝盖一顶,两个拳头大小的锁扣就整个撞飞我了出起,“你今日别想就这么了事,”

箱翻倒了出来,里面露出了些兽皮毛件,胡三无没翻到自己的鲨翅哪会干休,她再一个收腰丹田吐气,将竹竿扔高了几米,“竹竿”微微颤颤地腾到了空中,耳边和身侧立刻被高处更寒的冻风冷雪关顾了遍,露在衣表帽外的裸皮立刻附上了白霜。本是半拎着他的腰带的手化掌为拳,先是一个猛吸,再是一个暴击,竹竿突地掉了下来,还没到了地,又忽地飞了上去,胸口一紧一松,裹在身上的羊皮夹背经不起这番你来我往的折腾,很是爽快地裂了个口子,竹竿感觉鱼翅正在掉出他的怀抱,总算使出了北原所有有才者的潜在看家绝技,吆喝“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习武堂的泼辣货色收不到徒弟,干起了强抢良男的勾当来了。”

若儿和五十站得最近,胡三无鱼眼一翻,就首当其冲地看到了她们。竹竿的吼叫在还有几分热闹的易市上反复响了好几遍,除了几个天金色和酱紫色的声影停下来回头看上了几眼,很快大家就自顾自继续讨价还起了价来。冰原的人果然是连心也是冷的。竹竿嘹亮的声音一点点的低了下来,他无助之下,瞄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小小身影。米黄色,还只是两个学徒,也就是这么两个啥都不懂的学徒哪能充当的了自己救命稻草,天要亡他,真是呜呼哀哉。

他决定在恶势力面前需要尽快妥协,“胡姐姐,”这一声竟叫得比胡三无还要娇滴滴几分。若儿只听得头皮发寒,心里想着姐姐原来还有这么个用处。

他继续妥协:“可否将小生放下,小生自小体弱,易闪到腰,折到骨,这高处有些危寒。”胡三无哪能听得进去,

“您还是行行好,举着不累,这两位学徒可是看着脖子酸了。”胡三无鱼眼一瞪,若儿和五十忙不迭的缩回了脖子。

“那您是要怎么样?”

胡三无粗声粗气地说道“你方才说我什么。”

“你是说良男么,我真是个良男。”陆竹轩尽挑着轻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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