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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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天地,新娘和新郎分了两路,傲世在前方迎客,若儿往了喜房而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头传来一阵嗤笑声,有几名女眷在了前头叽喳道:“我还说是哪里来的乡野丫头,才刚进了门,就迫不及待自己掀了盖头,还真是有几分好笑。”

若儿听了前方的几名女子都应声笑了起来。若儿对了这样的嘲笑场面也是习惯了,心里只是记得了这几名女子的声音,隐约看了个高矮胖瘦。

她这时身旁又守上一群婆子,都碎碎念叨着,数落着先前她先前的那番举动的,又说着齐堡里头的规矩众多,需要好生调教。

幸好春韭这时多了几分机灵,一人跑到了前头,将那些人都赶了出去,嘴里说着:“各位婶婶婆婆也是辛劳了一天了,到了前厅,坞里有打赏,你们都快些过去,以免落了个空。“

那群三姑六婆果然跟着跑了出去,只是一回眼,身后静坐着不出身的嫁娘又掀开了红帕。

春韭先前也是惊住了,这大小姐怎么这么不懂避讳,这一日两揭红帕,很是不吉利,她却不知道,若儿这已经是三揭喜帕了。

见春韭想说又不敢说的憋屈样,若儿只觉得有些好笑,嘴里安慰着:“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先透口气,等到待会人来了,再盖上去。”

听了这话,春韭还嘀咕了几句,若儿润了口温水,心火燎燎地推开了窗,打量起了外头来了。齐堡不比芳菲坞,院落里头,草木在了铺天盖地的红色中更见萎靡之像。

若儿看了一圈,独独院落中也植了簇竹从,让她有些喜欢。春韭跟着她探出头去,也是“啧啧”几句,说着芳菲坞的好,突又想了起来:“表小姐送了几盆红蔷过来,说是料到了齐堡这样的地,一定少了花色的滋润,改明个空闲的时候,我就将它们搬到院落里头。”

若儿点了点头,又打量着身后的喜房也是一屋子隆喜之色,连窗缝子里头都填上了红泥。若儿回头看了眼朱木喜床,也床柱子上雕着鸾凤和鸣的吉祥图像,双头凤枕摆放在了正中,她没来由的就红了脸。

见了这床,她突然想起了件事,张口正要问,见旁边的春韭踮着脚往了外头张望着,整一个孩童的样子。这话也不用多此一问了,只怕她比自己还要不知世事些。

春韭看了眼若儿,见她脸上飘红,眼又不住地往床上飘去,明白了过来:叫道:“哎呦,这可怎么是好,本来是要让喜婆和小姐说些今也夜的事情,奴婢一时嘴快,居然是将人轰走了,这可如何是好。”春韭临出门时,还被老妪特意叮嘱了,刚一忙,就将事给忘了。

若儿却不慌不忙地坐在了床榻上,似乎闭目养神了起来。春韭知道,修炼之时,才需心平气和,怎么到了这会儿功夫,小姐倒有心修炼起来了。她不敢出声,只在了旁边等着,也是年岁小的缘故,今天又是劳累了一天,春韭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来。

若儿正和黑玉议论着,“姐姐,男女的事情,你可是了解?”

黑玉险些被呛着,支吾着:“我只是一个树灵,你说的事哪能知道。”她见若儿没了声音,一脸的可怜模样,只得不情愿的说道:“你往人之思上瞅瞅,些许还有些门道。”

若儿这才想了起来,看了眼已经靠在了椅背上的春韭,摸出了人之思。早些年看得那些简单的内容都没了踪影,她翻到了“情爱篇”,心里也是琢磨着,好像之前并没有这个篇章。

人之思还真该改名为“若儿之思”,简直是和自己通了灵般,才是一会儿,上头还真的出现了些图像。

若儿才翻看了几页,脸上就青红相间,这算是怎么回事,上头的“欲”字后,尽是些男女的赤条身子,缠在了一起,男上女下,她又不敢叫醒春韭一起研究,只能是闷不吭声地看着,阴阳相合,若儿“嗯”了一句。

她看了半天,得出来的首要之事,是先要除了衣物。她想了下,看看身上的琉璃喜,想着这衣服穿着有些麻烦,待会还是自己先脱了,男子的衣物倒还简单些。

前边传来叫喊声,“新姑爷入洞房。”原来若儿只顾着观摩,天色已经晚了。这一声悠长响亮的呼喊声,将春韭惊醒了过来,若儿不慌不忙地将书塞在枕头边上,再由着春韭给自己盖上了喜帕。

018 夫妻之交淡如水

春韭忙侯在床榻旁,突又叫了起来:“糟糕,小姐你可是忘记了吃东西,听说新婚之夜,可是要费上大力气...”

她话没来得及说完,房门被推了开来,春韭连忙噤声缩在了旁边,学着小姐一般低眉顺目了起来。

这持续了一日的喧哗,到了这会儿才被彻底阻隔在了外头。春韭见了迎面走来的姑爷,心神一个恍惚,“姑爷长得可真是好看。”

傲世见了房中的冷杯冷盏,再看看在床榻上端坐着的若儿,低声吩咐道:“房中有我就是了,你先下去。”

春韭听了,连忙退了下去,只是房中的喜烛跳动了几下。若儿的心却紧锣密鼓敲了个七上八下。

前方红影摇动,空气里头送来了声轻叹。若儿听得心底一惊,也不知傲世为何叹气。红烛泊泊,泪红坠落,滴湿漉了喜案。

傲世并没有上前挑起喜帕,也并未离去,坐在了桌前,枯坐不动,若儿振了振嗓子,问道:“傲世,你可是累了,那早些歇息吧。”

她说了这话,脸上一阵赤红,心里又想,该是我让他脱衣,还是我自个儿先脱了,这想来想去的功夫里头,前方的傲世还是不作声。

她心里有些急了,这一日到底要自己揭喜帕几回才罢休,今个儿先是从树上摔了个狗吃屎,这会儿傲世又如同吃了闷棍般,这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喜帕最终还是若儿自己揭去的。眼前的傲世手中正捏着一封信,眼神看着烧得正旺的烛光:“若儿,你的喜帕还是要交给真心疼你爱护你的人,我不配。”

烛火之下,那方很是柔软的喜帕飘落在了地上,平平地铺了开来,她低下头来,看着闪着光亮的喜帕,问道:“是因为她么?”

“无关乎任何人,”傲世走到了她的身前,捡起了那方帕子,将那封书信和帕子都搁在了若儿的膝头。琉璃喜慢慢变成了蓝红色,最后成了天空般的蓝色,她的脸色被映衬得有些苍白。

展开信时,上头的“离书”两字,笔墨未涸,透着阵墨香,喜房之中,满是红饰,唯独那这煞白的纸,漆黑的字,触目惊心。

对了今日的婚事,傲世早就做好了打算,他并不拒绝了炎阕令也没有抚了齐堡的意思,而是将这门婚事束之高阁,夫妻之名而已。

“无关乎任何人么”,若儿瞄了离书一眼,说道:“傲世哥哥,既然无关他人的事情,那你心间还是空着,如此,就由若儿先霸着吧。”

她的嘴角勉强拉出了些笑意,成婚之事,本就不关乎他人,自己对傲世的喜欢,也一直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之前一般,喜欢着也就罢了,她并不知婚嫁到底有什么作用,只要给了自己个名分,在了他的身旁,她就能心安,看着眼前的人,她就能心喜。

绯云城中,她有了栖息之枝,无论是如何的高处之枝,只要是停妥了,莫要再脚滑了就是了。

她想到了这茬,看看愕然的傲世,笑红了眼:“傲世哥哥,这信可是你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我就收下了。”

傲世原本想说,他日你有了合意之人,就可签字画押,齐堡定然不会干涉。

傲世看了看愣了片刻,再看向枕头边上,隐隐露出了边角的书籍,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还不懂男女情爱,我也不能束缚了你,这封信你可是要收好。”

若儿听得发愣,再看看那封信,眨眨眼说道:“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用上这封信的。”她说罢,接将那封信,折叠的整整齐齐,从枕旁拿出了人之思,将信夹在了里头。

傲世看看她脸上哪有半分难色,心里也舒服了几分。哪知若儿偏过头来,发问道:“先前那位拦路的姑娘姓什名什,家住在了哪里。”

傲世一愣,若儿见他不答,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这人先前为难自己,连自己的大婚之日也来捣乱,迟些时候,一定要托人好好留下神。

婚房里头的蜡烛点的通明,新嫁娘和新郎官谁也不敢先合上眼,她又不敢先睡了过去,只能是熬着肚中的那阵子饥饿,将眼前的傲世瞅了个够。

傲世被看得有些尴尬,又不敢离房,只得是坐在了喜案旁,喝起了酒来,若儿看得有些眼馋,也挨着他坐了下来,跟着喝起了酒来,却不敢动筷。眼前慢慢地晃悠了起来,若儿只看到眼前的傲世成了两个人,她想着今日的丑事,不知觉笑了起来,浑噩中已经醉了过去。

这一夜,喜烛含着笑,又似带着泪。若儿的手腕上,那心珠又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醒来之时,若儿已经睡在了喜床上,傲世却没了踪影,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如初,身旁已经多了一床被褥,此时已经是折叠好了。

她慌忙起了身,见了身下铺了块白绸,上头是片血色,她看着那摊血,查看起了周身,也没见什么少伤口,正是纳闷时,春韭走了进来,也不服侍她起身,却喜滋滋地抽走了那块落红绸,出去讨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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