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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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时, 顾如玖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晋鞅,果然见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一时间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

她捏了捏他的手:“陛下?”

晋鞅回过神, 沉吟片刻后道:“司马大人乃是三朝元老,于大丰有功,特以二等国公礼下葬。”

何明静静站着, 等着陛下下文。

哪知道陛下说了这些后,便没有再吩咐其他,而是带着皇后回了紫宸殿。他愣了愣,才去看白贤,“白公公, 您说陛下这是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陛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白贤对司马家的事情,可再不敢沾手,见何明恭恭敬敬问他的态度,他也高兴不起来,而是道,“何公公是个能耐人,有什么事办不好的。”

何明差点没被他这句话气得翻白眼,可惜他知道现在不是跟白贤斗气的时候, 只好匆匆的把陛下的口谕告知礼部与殿中省。

国公礼下葬的话, 讲究的地方就太多了。

“宸君, 人终究有这一天,”顾如玖觉得晋鞅脸色有些不对劲,便劝慰道,“你别太难过。”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司马鸿是个难得的人才。”他遗憾的是,自己成为帝王后,司马鸿已经老了,再不复当年的风采。

伯乐有了,千里马却已老,造化弄人。

先帝那样昏庸的帝王,却能得遇良臣,而能让他放心重用的人却不多。

顾如玖没有想到晋鞅竟是这么想的,她紧紧握住晋鞅的手。

晋鞅朝她笑了笑:“你别担心,我没事。”

两人正说着,顾如玖看到晋响正带着龙禁卫巡逻,忍不住开口道:“宸君,司马大人是晋副统领的外祖父,今日便让他早点回去吧。”

晋鞅还没有想到这点,听到顾如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司马鸿对于司马家来说,就是司马家的脊梁,这个脊梁现在倒了,司马家就彻底失去了与李家争锋的实力,除非司马家子孙后辈再次出现司马鸿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不然短时间内,是无法再与李家平起平坐了。

平王世子妃听到父亲病逝的消息后,失手打碎了手里的杯子,她面色惨白的看着来通报的丫鬟,愣了半晌才抹着眼泪慌慌张张道:“备马车。”

“母亲,您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去外祖家,”晋响听到这个消息后,特意从宫里赶了回来,见母亲慌乱得毫无头绪的样子,忙扶着她坐下,“您先坐一坐,儿子去换身衣服。”

“你不能去,”平王世子妃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发红的看着晋响,“你要记住,你先是陛下龙禁卫统领,才是司马家的外孙。”身为女儿,父亲病逝她难过,但是她却不想让儿子受到牵连。

儿子好不容易慢慢走上正途,并且入了陛下的眼,若是牵扯到司马家,让陛下对儿子不喜,那就是得不偿失。

“您别担心,”晋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便劝道,“我巡视的时候,遇到陛下与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让我提前回来的。”

听到晋响这么说,平王世子妃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想到自己的父亲,又红着眼睛哭了起来。

见母亲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模样,晋响隐隐有些感激皇后娘娘让他先回来了,不然留母亲一人,他怎么放心。

很快平王世子也赶了回来,然后一家三口便赶往司马府。

郑氏招呼着各家来吊唁的人,脚几乎没有停过,转头见小姑子来了,她抹着眼泪快步迎了上去。

平王世子妃未语泪先流,好半天才缓过气道:“父亲……是几时去的?”

“今早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郑氏红着眼眶道,“快到午时的时候,他突然叫来全家人,说是梦见婆婆来见他了。我觉得有些不好,便让人去请大夫,大夫还没到,公公便……”

平王世子妃又哭了一阵,见嫂子神情憔悴,向来讲究体面的她,鬓边的头发有些散乱也顾不上,便帮着嫂子一起料理着府里的事情,反而没有那般难熬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司马家近来运道虽然不太好,但是各家都很给面子,全都携礼来吊唁,就连李家也都派了李怀谷过来。

顾之瑀作为顾家下一任家主,所以他代表着顾家前来吊唁。

在司马鸿灵前上了一炷香后,他与司马家的人又见过礼,才出了灵堂。

旁边院子里早就安排了前来吊唁客人休息的地方,这些人见到顾之瑀,都纷纷起身与他见礼,彼此间虽然没有谈笑,但是却难掩他们对顾之瑀的热情。

顾之瑀见在场大多是年轻的晚辈,心如明镜似的,面上却客气的与这些人交谈。

‘“姐夫,”一个长得有些干瘦的男子凑到顾之瑀,笑得一脸讨好道,“姐夫近来可好?”

“舅兄,”顾之瑀见来人是亡妻的弟弟陈孔,眼里便带上了几分真意,与舅兄聊起来。

两人交谈了一会,陈孔搓着手道,“姐夫,我听说户部有几个实缺?”

顾之瑀看了陈孔一眼,然后垂下眼睑道:“确实有几个空缺,现在正在对下级官员进行考核……”

“你看我行吗?”陈孔不等顾之瑀说完就匆匆开口,“我现在待的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之瑀皱了皱眉:“你在礼部才待了不到几个月,现在要调任到户部……”

“姐夫,话可不能这么说,”陈孔见顾之瑀似乎不想帮自己,忙道,“礼部那里能比得上户部?”说完,他拍了拍荷包,一脸“你懂的”的表情,“对吧?”

“如果你想进户部,就去参加户部考核,”顾之瑀面色虽然仍旧温和,但是眼神却有些冷了,“考试前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陈孔见他就是不愿意松口,热情的表情也淡下来,站起身阴阳怪气道:“既然顾大人不愿意帮忙便算了,告辞。”

顾之瑀背脊挺直的坐着,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坐在顾之瑀不远处的几个人听完两人的交谈,简直目瞪口呆,他们自认是纨绔,但觉得不会这么不要脸啊。

你说你要走后门找人说话,也要找个没人的场合啊。不长脑子这也就算了,求人还这幅态度,人家欠你还是怎么的?

“我要是有个姐夫愿意给我安排差事,别说是礼部,就是去工部都行,”吴冲摇着头道,“听说陈孔在礼部的差事,也是顾之瑀给他找的,这才做了几个月,就盯上户部了。户部的那几个空缺,可都是五品跟从四品,就陈孔那德行,不搞砸才奇怪。”

另外一个纨绔闻言便道:“那也是人家命好,姐姐嫁了一个厚道人,若是我遇到这样的小舅子,早就不搭理他了。”

吴冲没有说话,他听说陈家近半年托着顾家的关系,谋了不少的好处。他们家闺女都已经死了两年多了,还借着闺女的名义,让顾家帮忙,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想的。

情分这种东西,向来是越用越少。他们这样折腾,顾家即使再厚道,也会渐渐远了他们。

陈孔这事做得并不隐秘,几天后这个消息就传了出去,并且越传越难听,传到后面已经变了样了。

传到顾如玖耳中时,流言已经变成陈家利用死去的女儿,为自家儿子谋好处。

世人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顾家又是皇后的娘家,所以有人说顾家不厚道,老婆死了就不愿帮老婆娘家了,但是更多的却是在说陈家。

因为陈孔现在的职位是顾之瑀安排的空闲差事,现在陈孔又想去户部,顾之瑀虽然没有同意,但也说了可以在陈孔备考期间帮助他,这于公于私都挑不出错吧?

户部那几个实缺可是重要职位,陈孔那样的草包若是进去了,能做什么?

顾如玖听完几个版本的流言,这些版本不管是什么样的,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陈孔是个草包。

她见陈孔的次数不多,依稀记得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大嫂提到这个弟弟,也是常常叹气。她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小事,竟然闹得不少人都知道了,所以有些担心大哥。只是作为后宫女眷,她没有大事不好召见大哥这个大男人的。

因为担心大哥,她一晚上翻来覆去也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有些头昏脑涨。

“皇后娘娘,”白贤走到顾如玖面前,行了一个礼道,“陛下请您去御书房。”

“嗯。”顾如玖点了点头,便站起了身。

秋罗担心的扶住她,“娘娘,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就不过去了吧。”

“没事,我也想出去透透气,”顾如玖笑了笑,走出紫宸殿,晒到太阳的那瞬间,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来到御书房,她发现除了晋鞅在场以外,大哥也在。她顿时明白晋鞅为什么叫她过来,朝晋鞅感激一笑后,她转头去看顾之瑀,“大哥。”

晋鞅站起身道:“我去外面晒晒太阳。”然后朝顾如玖笑了笑,便出了御书房。

“大哥,”御书房除了她与顾之瑀外,就只有秋罗这个忠仆,所以顾如玖也没有太多顾及,走到顾之瑀面前,见他似乎比往日瘦了些,便道,“你近来可还好。”

“我很好,”顾之瑀见妹妹这样,想伸手摸她的发顶,可是她现在梳着繁复的宝螺髻,他拍下去妹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于是改成扶了扶她鬓边的步摇,“我看你近来似乎胖了些。”

不仅是妹妹,就连陛下近来似乎也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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