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这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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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云话音刚一落,她的后脑就被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脊骨的汗毛根根炸立,身后玩味的笑声传进耳朵,她再一次体会到了像前世一样,对一切境遇都无能为力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是崩溃的。

“哈……只有……一个侍卫?”身后人手中的箭头,从乐云的后脑慢慢的划到她的下颚,在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脖颈上增加一道刺目的红痕。

“一个侍卫你想怎么样呢?”那男声低沉沙哑,听上去年纪不小,“战无不胜的镇北王乐天之女,乐云郡主……哼。”男声冷笑。

乐云原本悲哀的心境,反倒让这样两句话给岔的哭笑不得,她上一世算是领略到她亲爹树敌的广泛性,栖身青楼的时候,不算跟风和落井下石的,光是实打实有仇的大小朝臣就一长串。

只是她没想到她父亲树敌能全面到这种地步,连皇帝手下数不清的侍卫狗里,在这偌大的苍翠林里,让她胡乱撞,竟也能撞上。

她父亲确实为人桀骜,一身战场上的杀伐戾气丝毫不懂收敛,连除夕夜里一家人一块儿吃个饺子,都是生啃敌人脑髓的架势,她父亲的对与错,乐云并不想评说,她身为他的女儿,受他生养之恩,他的孽债,她受的应当应份。

乐云心中自嘲一笑,难道老天爷就那么不待见她,步步紧逼,刚刚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就跟个阴晴不定的娘们儿一样,变脸想要收回么。

她看向已然瞠目欲裂的山奴,叹口气,顺着抵在柔软脖颈上冰凉的箭头,回头看向那个侍卫,看今天的架势,这一遭怕是逃不过去了,她总得看看她要栽在一个什么狗手里。

她头才转了一半,余光突然见一个身影一闪,接着她被扑倒在地,乐云仰脸,只见那手持弓箭,黑布蒙脸也挡不住阴鸷之气的男人,将刚刚对准她的箭矢,悬在她身上滚烫身体的后心,将满弓又拉了拉,眼神被跳跃的火光映的血红狰狞,誓要将她和身上人一起穿透的模样。

乐云想要将身上飞扑过来的青黛甩下去,怎奈青黛刚才明明坐都坐不住,软绵绵的瘫软昏迷,此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箍住她双臂的手紧的很,她竟然全力都没甩开!

千钧一发之际,乐云只闻得“嗖!”的一声,而后箭矢在她头顶破空而过,原本瞄准青黛后心的箭头,突然不受控制的斜飞出去,擦着乐云的手臂扎在两人身边的泥地里。

乐云抬头看去,只见刚才欲朝着她和青黛放箭的侍卫,正直直的朝后倒去,眼睛瞪的几乎要暴突,贯穿在心口的箭矢尾翼轻颤,胸前的黑衣,瞬间洇湿一片,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这次换成乐云目瞪口呆,她抱着青黛朝水边看去,只见那眉心带疤的侍卫,正背起弓,视线跟她震惊的眼神相碰,眼中仍旧一片看不出情绪的麻木。

“明早必须走。”声音依旧湿冷而不近人情。

乐云愣愣的看他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然后在即将到达她身边的时候,被冲过来的山奴一撞,载进了旁边的苇荡……

山奴扶起青黛和乐云,乐云眼瞅着那侍卫一身泥水的从苇荡里爬出来,拖着那个被他一箭射死的尸体要走。

危机来的太快,解除的也太快,这个发展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实际上就连她方才开口求那侍卫放过她们,都没有抱什么希望,毕竟侍卫是狗皇帝手下的人。

没想到这人不仅放过她们,还救了她们。她唇动了动,谢谢两个字,对于刚刚救了她们三条命,实在太轻,但她还是郑重道谢。

“谢谢你。”乐云说:“我们明早肯定走。”

那人没有接话,只是回头又朝着乐云的方向看了一眼,半拖半抱着尸体,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总算是有惊无险,乐云朝着侍卫消失的黑暗又看了一眼,她确认自己不认识眉心带疤的人,而且这个侍卫听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也不可能是受过她父亲的恩惠。

虽然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放过她们,但乐云总算是松了口气,放松自己和青黛一样瘫在地上,只有眼珠来回转,逡巡在山奴来回洗涮布料,小心翼翼给她擦洗伤口的身影上。

“给青黛擦擦额头,”乐云说:“她发烧呢,用水擦洗下能降下些温度。”

她回手去扳青黛的脑袋,却发现青黛整个人都在抖,乐云一楞,才侧过身,就被青黛抱住了,青黛埋在她的肩头,哽咽出声。

“怎么了啊?”乐云摸了摸青黛的脑袋,想来小姑娘应该是刚刚吓坏了,就没有开口劝,由着她哭一通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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