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啊,大牛哥(1 / 2)
“咚!”
“嘶——”
乐云眼看着要揭开梦中人的面具, 突然地面塌陷下去, 她身体骤然下坠进一片漆黑,然后整个人砸在一处温热上, 手肘则是磕到了坚硬处,还正磕在麻筋上,好半天都动不了, 又疼又麻的嘶嘶抽气。
“主人, 没事吧?”山奴的声音带着沙哑,从头顶传来,大手托着她的头, 将人朝上扯, 扯到胸口, 吻了吻乐云的发顶。
两人原本一趟一卧,但山奴见乐云睡着了, 眼皮也开始打架, 软塌太窄,他挤上去只想着搂一会儿的, 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结果就是, 两人睡到半路,一起翻滚了下来。
好在山奴直接当了人肉垫子,乐云只磕到手肘。
但她好半晌都没有答话, 从梦境中生生跌落进现实, 她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种自心底而生的喜悦, 和即将揭开面具见到那人真容的激动里。
乐云将头枕在山奴的心口,室内有些灰暗,该是天色将沉,她这样愣了一会,突然心脏被谁推了一把似的,猛的悠荡起来。
梦中她无法分析,现在回到现实,那梦中无言默契,致命的熟悉感,非是与她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人不可。这梦——是不是预告着她的好乐雨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猛的坐起来,没听见山奴被她突然的动作,弄的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说,那马车,会不会是小雨送来的?”乐云两手按在山奴的心口,双眼散发着灿亮的光线。
山奴不着痕迹的呼了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接话,“马车若是世子送的,那为何世子不来与主人相见?”
乐云舔了舔嘴唇,微微拧起眉心,“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他跟我说,他回来了,”乐云说:“你不说,送马车那人带着黄金面具么,我梦里,乐雨也带着黄金面具。”
她笑了起来,“他还穿了一身黄金链甲,虽然没有我父亲身披银甲的魁梧,却也英姿飒飒威风极了!”
乐云说道这,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怅然道:“他好像长高了……”
“主人与世子连心,或许这梦,真的有预示。”山奴躺在地上,抬手覆上乐云的脸颊,粗糙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乐云,抹去她眼角的水迹。
“世子聪慧异常,若是回来了却没有与主人相见,定是有所顾忌。”
山奴宽慰乐云道:“想必世子一定如主人一般,思念深重,这才精心打造马车,先送与主人,好护主人出行安全。”
“哧……”乐云笑了,她眼中水波还在,这一笑,又顺着眼角流出来,“你倒是会说……”
她做一个梦,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心里有所感应,还是纯粹思虑深重,又入了魔怔。
可山奴这种无论她说什么,哪怕是毫无依据的一个梦,也满眼的信任,反倒让她因为梦见和过度思念的杂乱心虚平复下来。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乐云抿着嘴唇,抬手捏了捏山奴英挺的鼻梁。
“信。”山奴看着乐云,也笑了笑,傻憨憨的。
乐云心里滋味难言,这种盲目的信服,竟然让她心悸不已。
“快起来,地上凉。”乐云要起身,又被山奴掐着腰拽了下来。同时轻轻朝她送了下腰。
“这么……精神?”乐云笑了笑,要伸手,被山奴按住,勾着她的脖子将她重新压在心口。
“要我帮你吗?”乐云手指在山奴的衣襟上转圈圈。
“帮我……压一会就好。”山奴垂头亲吻乐云的额头,闭上眼睛,在冰凉的地上慢慢平复。
两人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光线完全暗下去了,山奴到门口,正要叫人,白天那两个小二哥也正好来敲门。
“少爷安排了晚膳,在灶上一直温着,两位贵客,现在要用吗?”一个小二哥恭敬问道。
山奴回头看向乐云,乐云点了点头,小二哥便一个进屋燃烛点灯,一个转身招呼人上菜。
两人洗漱好,室内灰暗便被灯火代替,桌上的珍馐冒着袅袅热气,乐云站在桌边笑了下,说道:“感谢青黛吧,咱们这么好的待遇,借的可是青黛的光。”
“什么?”山奴捧着布巾给乐云擦手,闻言一脸不明所以。
“这小二哥,肯定是等在门口许久了,”乐云说:“咱们俩没声音,他就将这饭菜温着,咱们在房间一走动,他就马上来敲门。”
“怨不得这天禧楼在皇城中不算最大,却是名声最响,生意最好。”乐云坐下,拉着山奴坐在她旁边,摇头叹道:“这小胖子,有点意思……”
乐云提筷子夹菜,见山奴不动,侧头看他。
“主人,”山奴说:“天禧楼少东家人不实诚,先前派人诓骗我,他……”
乐云勾住他的脖子,嘟着油汪汪的嘴堵住了山奴的唇,蹭了蹭,“我不喜欢他,你放心哈。”
山奴愣了一下,耳根有些翻红,伸舌头舔了舔嘴上的油渍,提筷子吃饭,也不说乱七八糟的了。
两人吃的温馨异常,偶尔三两句话,品评下菜色,乐云慢条斯理的吃,侧头看山奴狼吞虎咽来下饭,桌子底下一只小腿侧跨在山奴壮实的大腿上,颠来颠去。
吃过晚膳,天彻底黑下来,天禧楼的前的正街,便是放天灯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青年男女。
还没到时间,吴双便命人送来了天灯和笔墨,山奴不会写字,乐云便抓着他的手,在天灯上画小鸭子。
“先一个大的母鸭。”乐云小手只能包住山奴的一半,手指还不老实的勾着他的手背,勾的他心痒痒的受不住,搁了笔箍住乐云的腰身,将她不老实的手指放进嘴里,用牙咬。
舍不得用力,只耗子一样,一点点的嗑,嗑的乐云也痒痒,嘻嘻笑着去搔山奴的腋下。
两人闹着闹着,嘴唇便贴到一块儿,山奴将乐云肩头按在桌上的笔墨旁,整个人紧紧的拢着她,大手扼着她的后颈,深重亲吻。
乐云腰被他折成弯月弧度,桌沿咯的腰生疼,却不挣扎,只眯眼勾着他的脖子纵容他。
一缕青丝散进墨汁,又在两人缠绵间,拖过天灯薄纸,扫出了缱绻的痕迹。
正这时候青黛推门进来,一见起摞的两个人。
“哎呦!”一声,“啪”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山奴登时放开乐云,转身面朝窗户,整理自己的衣衫,用拇指抹掉嘴角的水渍。
乐云慢吞吞的从桌上先撑起胳膊,将拉到肩头的衣襟拽起来,伸手拢了下散的到处都是的长发,舔了舔嘴唇。
这才看向门口这一会不捂眼了,正捂着侧脸的青黛。
“越发的没规矩了,连门都不知道敲了?”
责备的语气软的能掐出水来,眼瞅着青黛把两边腮帮子都捂住了,乐云瞪了她一眼。
“干嘛呢?”乐云斜眼看她。
“牙疼。”青黛说。
“丫头片子……”乐云笑着嘟囔了一句,跟她视线对上,乐云挑起眉看她——让你办的事儿?
青黛点了点头——都办好了。
乐云朝她挥开了挥手,青黛就退出门去。
“过来啊,大牛哥,”乐云回身抱着山奴的后腰晃,“母鸭子画了,小鸭子还没画呢。”
不是她不告诉山奴想要招揽私卫的事情,只是没见青峰,她也没准青峰会不会答应,毕竟这事风险不小,山奴一根筋,她怕说了山奴跟着急,连灯都放的不尽兴。
别人放灯,写的尽是各种祈福,山奴跟乐云的灯上,不是母鸭领着小鸭,就是天鹅交颈,只有一盏灯上,乐云画了一张花纹繁复的面具,旁边写了一行小字——风雪迷人日,披金戴红来。
青黛也弄了两盏灯,说是天禧楼少东家送的,那灯纸似乎都精心的浸染过,不是白色,而是淡淡的青色,上面还带着不知名香气,画着一串串小花。
青黛递给乐云,乐云看了看,意味深长笑了下,没要,“你自己放,你看这颜色多衬你。”
乐云不要青黛也就拿着了,她自己不知道写了什么,谁也不给看,还专门跑到一边儿去放。
街上除了青年男女,还有在每年小福节才会整夜执勤,避免灯落引起火灾的侍卫。
人很多,吵吵嚷嚷,笑语欢声不断,等到巳时更声敲响,一盏盏天灯自长街四面八方升上天空,幽幽闪闪,承载着无数对亲人爱人的祝愿和渴盼,错落生辉,越升越高。
仿佛这一捧油火,真的能带着万千祈愿,穿过黑夜辽远,直抵神佛所在。
乐云一直盯着那盏画着面具的天灯,直至它融进了灯河再也追逐不到。
“你去检查下马车,我跟青黛去包些糖糕,咱们一会就回府。”乐云侧头看向依旧仰着脖子,视线追逐天灯的山奴,勾了勾他的手心,“在车上等我。”
“嗯,”山奴脸上带着笑,他朝乐云低头,看模样是想亲吻她,却立刻反应过来正在街上,抿了抿唇,在她头顶停住。
他微微垂眼看着乐云,愉悦犹如实质般萦绕在周身,乐云与他对视,望进那仿若盛着两捧灯火一般熠熠生辉的双眼,只觉温暖,却不灼人。
天禧楼门口分开,山奴听话的去检查马车,乐云跟青黛两个,嘱咐小二哥包糖糕。然后由吴小胖亲自领着,自天禧楼的大堂穿过,从后门出去,转过角门进了后巷。
青黛和吴双等在角门处,乐云自己朝着小巷深处走,青峰靠在小巷墙壁上,脚边一盏灯笼,光线不甚明亮。
“参见郡主。”青峰见了乐云,便从墙边直起身,不似苍翠林中的无礼,而是半跪下,见了属下礼。
乐云心里一松,她并没有跟青黛说她找青峰是什么事,不知道青黛今天和青峰是怎么谈的,但青峰的态度明显是听了青黛的话。
“就不拐弯抹角了。”乐云掏出怀中的小钥匙,捏在手里,“我需要一支私卫。”
青峰顿了顿,抬头看向乐云,眼中没有惊诧,显然是已经料到乐云找他的目的。
“起来吧。”
乐云抬手虚扶了他的手肘一把,青峰便跟着她的动作起身。
“郡主信任我?”青峰挑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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