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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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被劫, 乐云再是心智坚定, 也架不住嘴里含着浸了麻汁的布巾,等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 悠悠飘进鼻翼的熟悉香气,她心惊过后慢慢升腾起怒火。

殿内灯火通明,乐云睁开眼, 动了下, 没能立刻就坐起来,身上酸软的很,她咬了咬舌尖, 感官并未完全的回归, 疼痛并不明显。

琴声若有似无从外间传进来, 乐云强支着胳膊坐起来,就见一袭湛蓝的纱袍晃进内间, 半披的头发眉眼间的薄纱, 乐云乍一看见朝着床榻摸过来的人愣了一下,等看清是谁之后,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打扮很明显是丽人坊中琴师的装扮,乍一看, 身着相同的纱袍,又这么遮着眉眼,几乎可乱真假, 但这人却与琴师的气质有本质上的区别, 琴师是沉静, 这人却是阴沉,乐云看一眼就牙根痒痒。

狗皇帝看来不仅在她的身边有眼线,这眼线还事无巨细的很,连她去了何处,叫了哪个琴师,都能如此快速的获知。

乐云突然心脏紧缩,若是当真如此防不胜防,那她手下的还未成型的私卫,还有今晚乐雨的人出现,是不是也被发现了?

由于心中思虑,乐云一时没有吭声,由着狗皇帝一袭蓝纱,摸到龙床,甚至摸到她的手臂,将她准确的捞进怀里。

麻汁的药效未去,乐云很识时务的没有徒劳的挣扎,她越是表现的受辱,越是会激起变态的恶欲,在她动手指都废力的此刻,没有反击能力,她只好先忍着。

虽然狗东西说过疯话,想要她做妃子,不过乐云对自己从不高估,身为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几次三番险些要了他狗命,再对她有什么想法,不是想弄死她,就是纯粹有病。

况且她深知狗皇帝若是真想怎么她,什么力气都不需废,只凭他是当今皇帝这一点,便足以为所欲为。

“你要是一直这么温顺,想要什么朕给不了你?”

皇帝说:“偏偏要走偏门左道,要把你心爱奴隶的生死,压在一个废物对舞姬的情意上?”皇帝搂着乐云,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似乎无比惋惜一样,轻轻叹了口气。

“你觉得祈禄那个废物,离了皇城,还会顾忌一个玩腻了的妓子?”皇帝笑了声,声音清越的很,听在耳朵里却是凉到骨子。

“要是有功,万万轮不到你那奴隶头上,要是有过,你那奴隶第一个就会被拉出来做替死鬼,你了解太尉那个老货几分,就敢跟他儿子做这样的交易?莫非你也被他那一派清正的外表给骗过去了?”

乐云当然对祈禄和那妓子的情谊有把握,前世那小舞姬,可是被祈禄娶回做了妾,还颇费周折的她顶了一个死去权贵小姐的假身份,堂堂正正的娶进门。

哪怕是个妾,无所出失了宠爱照样晚景凄凉,但若祈禄对那舞姬没有真情,又怎么可能肯如此费心思。

但她不欲与狗皇帝说这些,一个喜好看多人交合,后院养了一群怀了别人孩子妻妾的变态,能知道哪门子真情?

乐云不吭声,皇帝又道:“真是固执,何必舍近求远?”他在乐云的耳边轻声道:“你求朕,朕此行要派去北疆的副将,随便指出一个带着他,你还怕……”

“然后让你害死他?”乐云语调平平的打断皇帝的话,不断用手指抠着自己的掌心,在被子下也积极活动着腿,以求快速的恢复身体掌控力。

“嗤!”皇帝嗤笑出声,“朕什么时候弄死个奴隶,还要这么费力了?”

乐云不吭声了,她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变态说,皇帝却是不依不饶,“怎么不信?朕现在就要人……”

“你为什么做这副打扮?”乐云赶紧转移话题,突然冷笑了一声,““陛下”要是嫌弃两个眼睛碍事,我不介意代劳帮“陛下”挖了。”

乐云在亲耳听皇帝承认他并非龙种之前,从未叫过他陛下,现如今“陛下”这两个字,听在皇帝的耳朵里,就是绝对讽刺。

皇帝也冷笑了下,松开乐云神色难辨的看了她片刻,突然问道:“你喜欢朕的模样,对不对?”

乐云:“……”

“你与丽人坊的琴师是相好?”皇帝捏着乐云的下巴凑近她,“是照着朕的模样找的对么,跟他亲热的时候,你想的是谁?是朕么,嗯?”

“何须如此?朕不就在这么……”

皇帝勾紧乐云的腰身捏着她的下颚唇就要压下来,乐云蓄力了这么半天,在这种难以辩解的误会面前,什么都没说,直接铆足了劲儿一巴掌照着皇帝的脸狠狠糊上去。

前世,在王府还没有败落的时候,及笄时,父亲好容易抽出时间回皇城,晚间她和乐雨以及父亲三人吃完膳,提起她岁数差不多可以定亲,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她自小被父亲养大,基本上是放养状态,心性本就不似贵女们扭捏,那夜父亲给她和乐雨倒了甜果酒,两杯下肚,什么矜持羞涩都抛诸脑后,与父亲说起喜爱的男子类型,确实是有偏好,喜欢的不是世家公子们如出一辙贵气风流,偏爱清隽沉郁的。

她模糊记得她爹爹当时听后,神色怪异了片刻,哈哈大笑道,说他还真的识得这样一个小子,只是这人你嫁不得,等下次回皇城找到机会,就直接将他捆了来……

当时乐雨见两人越说越离谱,赶紧打发下人将父亲扶回了房间。

乐云今日见了那唯一还算有印象的琴师,想起自己确实是容易注意那种类型的男子,只是那男子与狗皇帝有七分相像完全是意料之外,前世她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狗皇帝一次,根本没有将他的模样看清楚过,何来的照他找人?

相好本就是扯淡,要说刻意,那更是无稽之谈!

这一巴掌蓄力已久,将狗皇帝扇的偏过头,连眼上的薄纱也一并扇掉了。

狗皇帝坐起来,看向乐云的脸色阴鸷无比,到此刻,两人因为乐云没有气力,诡异的平静终于打破。

“我与那琴师相好,却实没有想起陛下片刻,”乐云说:“不过陛下今日做此装扮,确实和那琴师有几分相像……”

乐云突阴笑起来,道:“保不齐是你那杂种父亲,与哪个妓子厮混的时候,遗落了成了你的兄弟也说不定?”

“哈哈哈……”乐云说完不受控制的狂笑起来,皇帝的脸色铁青,也再绷不住,朝乐云扑过来。

两人扭打到一起,虽然乐云身量骨架都不如皇帝,皇帝到底是男人,乐云又麻汁的作用未散,一开始吃了好几下狠的。

两人的打法很凶残,不是普通意义的“扭打”是欲至对方于死地的打法,乐云后脑被皇帝抓着磕了两下床柱,顿时天旋地转,看人成了三个影。

皇帝也被她一指头险些真的戳瞎一只眼睛,虽然力气到底比她大,但是他现如今瘦的形销骨立,才动手没几下,就咳的要死了一样。

乐云趁机挣脱了皇帝手臂,捂着脑袋窜下地,准备摸过桌上的香炉,给他脑壳敲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只是她捧着香炉回来,看见皇帝指缝滴答到雪白被里的刺目鲜红,短暂的愣了下,将香炉又放回去了。

这狗东西咳血了?什么毛病?要死了吗?

乐云坐在龙床边上,冷眼看着当今天子,咳的侧颈青筋突起,满手鲜血,她双目盯着锦被上从狗东西指缝晕开的一朵朵血花,没有开口叫人进来,殷殷期盼着——就这么死了吧。

不过她没有开口叫人,老太监闻声却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看见皇帝咳血,整个人哆嗦的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太医来了一群,给狗东西灌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之后,又走了,老太监站在床边上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一个劲儿的嘟囔着做虐啊,做虐哟。

乐云扶着脑袋,坐在桌边上,头晕乎乎的有点犯恶心,但是她还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难受又愉悦的就着狗皇帝的惨相吃点心。

她被囚在帝王寝殿,跟上回一样,除了不能出门,都好吃好喝的伺候周到,狗皇帝整天各种汤药的灌,脸上还是蜡纸一样的惨败。

只是眼看着上元节,山奴就要跟着征兵处走了,乐云急的每隔一个时辰,就站在皇帝跟前,比划着怎么掐死他,或者朝他脸上泼茶水,企图弄醒他。

“你放开我!”乐云闹了一夜,眼看天就要亮了,她的嗓子也有些哑,狗皇帝脸上倒是好转一些,人就是不醒,她今天再不回府,就看不见山奴了!

昨天老太监说,已经派人通知了郡主府,说她就在宫里,平安无事,但乐云对于这连小姑娘如花似玉脸蛋都能下手挠的“老娘们”说的话,根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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